“没有。”裴京郁说,“我们不是小学生,又不会喜欢拌嘴和闹脾气。”
聂铭森感觉裴京郁很好,替他打圆场。
“我哥肯定气你了。”他侧面敲打谢昭君,“都是我哥做坏事,搞得你吹着冷气耳朵还红了。”
他发自真心地站在裴京郁这边,可惜不明白为什么,说完以后对方似乎更加局促。
裴京郁不敢去看谢昭君的表情,用鸡腿来堵住聂铭森的嘴。
他凉飕飕地说:“赶紧吃吧,等会儿要继续写作业呢。”
聂铭森:“……”
哭了,根本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续加的套餐被服务员端上来,聂铭森正处在身体发育阶段,青春期男生的饭量很大,几乎是横扫桌上的所有食物。
他四肢很发达,试图利用优势,与谢昭君互相交换条件。
“我给你做牛做马,能不能别验收我作业啊?”他道。
谢昭君高冷地说:“家里不打算发展畜牧业。”
聂铭森的牛马梦当场破碎,痛苦地看着谢昭君,紧接着,发觉兄长暗自瞄了裴京郁一眼。
他愣愣地啃着薯条,在番茄酱的香味里彻悟了。
什么突然变脸爱吃垃圾食品,在裴京郁面前如此心机,顺从地坐去同一桌用餐……
合着是辅导作业不耐烦了,想把自己甩给人家。
草,自己不就是被分析了六遍公式还是不会套用吗?谢昭君就企图把他丢给别人来管?
聂铭森感到恼火,也不乐意让兄长教,灵活地去抱裴京郁大腿。
“恩人,我该怎么称呼你?”他分享小食桶。
恩人吃着桶里的鸡米花:“我姓裴,你突然这么谄媚是为什么,是想让我陪你弄懂辅助线?”
“绝处求生了。”聂铭森道,“裴老师,我怕我哥再教下去会家暴我。”
裴京郁笑起来:“可我这儿也没有畜牧业,改来我家当牛做马没用啊。”
聂铭森想到他拍过谢昭君的照片,这类行径疑似搅基,果断利用兄长投其所好。
他保证:“你想知道我哥什么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讲完,谢昭君就望了过来。
在聂铭森反悔之前,裴京郁觉得有点意思,表示和他一言为定。
这桌的账单已经被谢昭君结清,继而聂铭森邀请裴京郁来家里做客。
“很近,我哥的房子就在怡枫上邸。”聂铭森担心太打扰对方。
裴京郁其实没觉得麻烦,这问题在于自己和谢昭君的关系,直接到人家家里貌似不太妥当。
他打算提议一下,可以去旁边的咖啡馆小坐,然而措辞之际,谢昭君率先开口拒绝。
“你这样不合适。”谢昭君对聂铭森说,“让人晚上来我家,要是传出去的话,我名声多不好听。”
裴京郁:?
他迅速捣乱:“怎么了,你家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吗?用这么僵硬的借口不敢让我上门?”
谢昭君缓缓道:“我是看你也很为难啊。”
裴京郁道:“清清白白地去,清清白白地走,我心里没鬼有什么需要为难?”
聂铭森没懂他俩唱的什么戏,总之他夹在中间,分明是被关照的小辈,却觉得自己好多余。
裴京郁跟着他们来到了怡枫上邸,进门的时候,发觉谢昭君已经准备好客用拖鞋,警觉自己貌似上了当。
或许他没出现的话,谢昭君会临时找家庭教师卸下包袱。
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已经太迟了,他性格要强不肯吃亏,内心决定好好敲诈一笔。
另外一边,聂铭森主动倒水,搬椅子进书房,裴京郁见状,拿起他的习题册。
姓名栏上字迹歪歪扭扭,用水笔写着:聂铭森。
既然是同母异父,Alfred可能不姓聂?裴京郁琢磨着。
然后他止住了走神,翻页去看作业题。
裴京郁的成绩很优秀,高数和概率论都是满分,这种程度的题目不在话下。
而且,他的职业性质需要频繁沟通,使得他非常了解如何做引导,自有一套实用的讲解办法,辅导功课这种事情简直轻而易举。
坐在他旁边,聂铭森听得也更加认真,耗费没到一个小时,就搞懂了掉队的知识点。
“你还有问题么?”裴京郁道。
聂铭森崇拜地说:“裴老师,我没有了。”
“那我有。”裴京郁单手拖着下巴,懒洋洋地一笑。
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你哥做的是什么工作,你仔细讲来听听?”
其实聂铭森真的不太了解,在初三生的眼里,投资银行和储蓄银行并没有区别,更别说里面的细分业务。
不过裴京郁直白地问了,自己总不能与人大眼瞪小眼。
他联系到谢昭君的近期行踪,努力描昭:“全球各地可飞,要牵线好多不同的人,大家说话很费劲,我妈妈说这个比正常服务业还累。”
说起这件事,聂铭森忍不住吐露。
“因为我哥这日子太辛苦,我觉得很没意思,所以学习太好也就这么一回事,清华毕业还是要到处卖笑。”
裴京郁听完惊呆了,认为不能让Alfred这么间接荼毒青少年。
尽管聂铭森读国际学校,不用参加中高考,可当下学习依旧至关紧要,裴京郁让他别胡思乱想。
随后裴京郁压低声音,纠结地问:“话说你哥叫什么名字啊?”
聂铭森匪夷所思:“啊?你们坐一块儿吃饭,叽叽喳喳吵半天,你连我哥名字都不清楚?!”
被这么灵魂发问完,裴京郁来不及解释,听到书房外传来动静,赶紧暗示聂铭森嘘声。
紧接着,谢昭君推开门。
“九点半了,聂铭森,你不要耽搁别人太久。”他道。
聂铭森懂事地说:“嗯嗯,今天辛苦裴老师了,哥,你开车送他回去吧。”
裴京郁摇摇头:“不用,总共没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聂铭森这时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感觉很虚弱,幽幽地说:“那让我哥走路送你回去吧。”
步行回公寓不过一刻钟,裴京郁没继续客套着浪费时间。
他离开之前,又和聂铭森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让人假装自己从没打听过那些信息。
聂铭森乖乖朝他比了个“OK”,裴京郁选择信任他一次。
夏夜沉浮玉兰香气,两人下楼走在路边,裴京郁与人肩并着肩,莫名有些别扭。
待在Alfred身边,他似乎经常感到失控。
离得近了似乎有压迫感,离得远又显得不自然,裴京郁低下脑袋,提着脚边的小石头。
啪。
他整个人三心二意,不慎撞到了谢昭君的后背,但谢昭君刚转过头去看,裴京郁就退开了好几步。
可是这样避嫌有什么用呢?
两人亲密无间地纠缠过也爱抚过,或吻或咬留下的痕迹可以消退,身体的记忆却随血液一同流淌。
裴京郁冷不丁接触到对方的体温,第一时间竟是觉得熟悉,而非生涩和胆怯。
“对不起,我忘了看路。”他撇开头,故意错开男人的视线。
谢昭君同样保持距离:“没有关系。”
裴京郁转移话题,讲起今晚的临时兼职家教。
“我在你弟弟那里拿过报酬了,他学业基础弱,但脑子还算灵光,教起来没有很吃力。”
谢昭君觉得滑稽:“小孩子和你说的悄悄话,几分可信都不确定,也能算是报酬了吗?”
裴京郁意识到自己与初中生交易情报,这种行为似乎有些幼稚,随即不服气地望向谢昭君,逞强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么也对,那我应该找你说要求。”他道。
树荫下蝉鸣聒噪,两人不知不觉消磨一路,在公寓的门口停住。
谢昭君说:“你可以和我提一个任意的愿望。”
他讲得是那么稀松寻常,好像能满足裴京郁的所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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