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觉得哪怕是威胁来的,哪怕是诱骗来的,只要有一句就好了,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欺骗和虚假。
总归还是有点欣慰的,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他终于跟程蓝崧等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线,虽然未能拥有簕不安的喜欢,但是好歹被他怜悯,被他偏爱。
但也仅此而已,充其量只能说簕不安的本性没有改变,他还和以前一样善良。
簕崈说:“不需要了。”说着要将簕不安推出去。
“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机会。”簕不安不肯走,他抓着簕崈的手,终于不再敷衍人:“我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我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但是,我也没办法一下子就爱上别人,可是……可是,难道你真的不想要吗?”
簕不安没什么谈判经验,倒是明白抓痛点。
而且很自信。
“给我点时间。”察觉到簕崈态度的松动,簕不安再一次要求道:“我都不怪你了,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我又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就是不想你……”
不想你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或者忽然死掉。
说到这里,不能再往下说了。
他们新要开始发展的关系里不宜夹杂过多的同情和可怜,虽然事实就是簕不安绝对是滥好心发作才突发奇想要爱簕崈。
簕不安就是这样的人,尚且在自顾不暇的处境,就开始发散爱心了。
簕不安说:“给我点时间,我努努力,争取早点喜欢上你。”
簕崈觉得自己应该拒绝的,因为一念之私,他已经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簕不安愿意回头是他善良,自己答应了放他走,再食言不好。
而且,这样施舍来的东西,嗟来之食,怎么能接受呢?
安静了很久,簕崈听到自己说:“多久?”
簕不安沉默。
又不是怀胎十月到日子就生,这种事情怎么保证时间?
他只能保证:“我尽快。”
【作者有话说】
关于雀的存稿箱……
是空的。
()
好消息是下一章就开始谈鸡飞狗跳的恋爱了(也很精彩呢
第75章 自愿的自愿的
爬墙的时候当然来不及考虑之后要怎么办,簕不安只觉得满意:自己从天而降的矫健英姿肯定帅呆了。
他以为自己拯救簕崈公主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事实却告诉他,人确实不应该脑子一热就给自己找一些人生难题。
虽然恋爱经历不多,但是簕不安跟人相处的经验很充足,他以为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最基本的不都是和谐友善地发展?
所以虽然以前没有考虑过爱情和家庭,他也从不认为谈恋爱是很难的事情,直到跟簕崈在一起。
一个家里有两个神经病的日子实在是精彩。
簕崈身体欠佳,且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要解决,就算自杀未遂也要一边处理工作一边休养身体,簕不安承诺了要尽快爱上簕崈,当然不好说空话,于是做点力所能及的狗腿子工作,端茶送水嘘寒问暖什么的,当然了,这没什么,虽然没钱也没利,但是,爱一个人就是要为他付出。
总之,簕不安觉得自己懂事又贴心,殷勤也恰到好处,简直感人肺腑。
最为难的部分是陪睡。
和好的第一天,簕不安没好意思问簕崈收集起来的那几样陈年破烂,包括那床陈旧的真丝被——搞不懂簕崈的选择标准,他明明记得自己逢年过节也会送点像样礼物的。
天快黑的时候,唐见春致电关心他身陷龙潭虎穴里的朋友,问他还走不走——主要是小音怎么办。
他已经带着小朋友坐了大半天旋转木马,小音转晕了,桥林再转就吐了。
簕不安捂着听筒迟疑了一下,身后传来脚步声。
簕不安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嗯,送家里来吧。”
唐见春:“家里?”
簕不安:“嗯!家里。”
唐见春很欣慰,说着就要出发了,仅剩的良心让他关心了一下簕不安的人身自主权:“对了,不是他逼你留下的吧?”
簕崈正在距离座机一步之遥的地方抿着一杯温水,在唐见春问这话的时候,淡淡瞥来一眼。
簕不安疑心他听到了,义正言辞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自愿的。”
唐见春:“……嗯?”
确定了,肯定是被胁迫。天人交战一番,唐见春压低声音:“需要法律援助吗?我金融法律双硕。”
“咳……”被簕崈看得发毛,簕不安侧过身,背对着簕崈,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重语气:“说什么呢,真是自愿的。”
唐见春:“明白了,权宜之计。”
砰地一声,水杯搁在了桌上,簕不安回头,见簕崈上楼回房间去了,脚步虚浮,单薄的背影仿佛摇摇欲坠。
他心痛了一下,很快速地对唐见春说:“别,别开这种玩笑,簕崈生病呢,听了该不高兴了。”
唐见春:“……呃?”
什么鬼,也就这么半天没见,簕崈又给簕不安吃药了?这次是迷魂药?
挂了电话,簕不安追上去,赶在卧室关门之前挤了进去,抓着簕崈左看右看。
簕崈一副看破红尘的厌倦模样,轻轻拂开簕不安的手。
簕不安:“你……”
簕崈没什么精神地掀了掀眼皮。
很明显,被唐见春戳到了伤心处。
簕不安叹气,簕不安苦恼至极。
他抓着簕崈的手坐到床边,提了一口气,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爱而不得的可怜哥哥。
但见簕崈垂着眼,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这种眼神,簕不安见得挺多的,看似平淡不经意,实则暗潮汹涌,往往下一秒就要去床上打一个要命的滚了。
后背毛了一下,簕不安正气凌然地拍了拍簕崈手背,忍着寒颤说:“时间不早了,哥你早点睡。”
然后抽了抽手,没抽动。
“我去门口接小音,他们估计快!到!了!”簕不安用力缩手,脸都快笑僵了,手却抽不动。
他又用了几分力气,也还是白努力,直到手背额头都起青筋,再用力就要站起来变成拔河比赛了。
用力到表情失控,脸上肌肉也开始抽搐,簕不安终于认输,气喘如牛地呼吸,甩着用力到酸痛的手腕告饶:“疼疼疼疼疼!别捏了。”
簕崈松开了手。
簕不安立刻起身预备逃走:“我去接……”
“就这样努力么?”打断簕不安的借口,强人所难的簕崈倒露出几分失意,叹了口气,逐客道:“去吧。”
于是,簕不安不好意思走了。
当然,也没坐回去。
他忙着搓自己因为某些心理阴影而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等身体的不适过去,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刚想开口,簕崈又叹了一口气。
簕不安无奈极了,展示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表示自己也还是个可怜的恐同病人:“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好言好语解释,希望簕崈理解,簕崈貌似理解了,只是稍微错开的目光令人惭愧。
簕不安甚至开始谴责自己奉献精神不够,羞愧了几秒钟之后,忽然意识到簕崈的刻意,憋了一口气,他也学着簕崈失意的口吻幽幽开口:“我这样不都是你害的。”
簕崈:“……”
簕不安:“其实我不应该回来……”
簕崈:“……”
簕不安:“这样,小音马上过来了,我看看今晚去哪凑活一晚,明天我们就走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簕崈:“……”
说着他要走,手腕被抓住了。
簕崈抓着簕不安的手用力把他拽倒,手掌顺着羊毛衫的下摆顺着脊骨轻抚上去,所过之处果然很快激起一串粟米般的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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