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看他震惊憎恶的眼睛,不听他语无伦次的咒骂。
车子很顺利开进中环别墅,唐见春赶到的时候,佣人都被赶出来了,面面相觑站在别墅门口。
意识到已经晚了,唐见春叹气,回头,李由期待地看着自己:“唐总……”
唐见春也感觉到头疼,再一次叹气,捏了捏太阳穴,他说:“先公关吧。”
“那里面……”李由迟疑。
唐见春睨李由一眼:“你去看。”
“那算了。”李由很快接话道。
簕崈和簕不安几乎是撕打着进的门,簕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簕不安回家,簕不安则视一切能抓到手里的东西为救命稻草,试图抓住好帮助自己摆脱簕崈的挟制。
门被摔上,簕不安终于挣脱,他缩到墙角易守难攻的地方:“你他妈发什么疯!”
簕崈应该就是被自己刺激到了,车上那下应该也是,现在应该不会怎么样自己了。簕不安心有余悸地安慰自己。
但被簕崈身上骇人的低气压压迫,看到他步步逼近,还是骇然。
空气中传来越来越多的声音:看好戏的、怂恿的、嘲讽的……
最清晰的还是那一道:“没用的,你们走不到一起,他不喜欢你。”
“为什么?”簕崈问。
“你是他哥哥,他是你弟弟,你是男的,他恐同。”西装的簕不安微笑着,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很残忍的话:“所以就算撕破脸,你也根本没办法留住他,他只会恨你,然后跟你老死不相往来而已。”
“老死不相往来……”
“只会恨你,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很多道声线,本来各说各的,最后都变成这一句:不会喜欢你,老死不相往来。
“会的。”簕崈说。
那些幻觉纷纷安静,狐疑对视,不知道簕崈是在肯定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拨开迷雾,簕崈看到墙角真正的愤怒盯着自己的簕不安,说:“你会留下的。”
像是某种很坚决的命令。
他只有很少的温柔,很少的仁慈。无数个未眠的夜晚,他已经放过簕不安很多次了。
母亲离开了,簕不安也不理解自己。他太孤独,没关系,簕不安就留下好了。
簕崈走过去,半蹲着,跟簕不安平视,无视簕不安的不解和愤怒,他轻轻触摸簕不安不会消失在空气里的脸。
他很紧张,皮肤紧绷,眼神也不友善,但触感仍然是温热柔软的。
会留下的,簕崈再一次想道。
恨不恨的,没关系,自己可以选择高尚,但是高尚了这么多年,也并没有获得什么,相反,被对方误会成没有担当。
但如果是目的导向,就简单多了,爱和恨是太虚无缥缈的东西,人却是活生生的,得到了就是得到了,至于道德,至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随时变质的感情——
不要了,簕崈心想。
簕不安突然意识到什么,久违的感觉席卷而来,他捂着嘴偏向一旁干呕。
簕崈蹙眉,没按实的手指缩了一下,困惑了一下。
他也想起来了。
这个事情确实有点苦恼。
猛地,他掐回簕不安的下巴,耐心道:“没关系,会帮你治好的。”
簕不安用力隔开簕崈,簕崈也没有强求,他关上房门出去,片刻后又回来,手里拿着一瓶簕不安最喜欢牌子的伏特加。
簕不安最喜欢借酒浇愁了。
酒有一大半都灌进了衣服里,簕不安很抗拒,用尽一切办法挣扎,没一会儿,房间里的家具和摆设就乱七八糟砸了一地。
酒瓶也已经碎在地上,透明的酒液顺着地板流淌,渗入地毯边缘。
簕不安崩溃极了,嘶吼:“你滚开!”
有幻觉靠在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门口说风凉话:“看吧,恨透你了。”
簕崈顿了顿,目光从幻觉转向簕不安,然后看到簕不安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乱糟糟,眼角被烈酒呛出胭红,鼻尖嘴唇下巴都被掐出指印,像受惊了的野兽,整个人都很防备地看着自己。
“恨死你喽!”幻觉像是看不到簕崈渐渐紧握的拳头,愈发挑衅。
簕崈忍无可忍。
哗啦——
展示柜上最后一只花瓶被甩出去。
当着簕不安的面,簕崈打了一个电话。
簕不安亲耳听到簕崈说:“我要那种,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
对方的确认更加直白:“迷/奸药是吗?”
“……”顿了顿,簕崈说:“是。”
然后补充:“最好能上瘾。”
“……现在就要。”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小虫要开始犯错了
(海星17000的加更,雀良心大大的好!晚安!
第59章 狼子野心
卧室里,被子胡乱卷成一团,床单上一大片被汗打湿的痕迹,簕不安头昏脑胀地蜷在角落,额头脖子上的血管很夸张地鼓起,血液沸腾地直冲头顶,流过的地方像被岩浆滚过。
太难受了,簕不安下意识地发出一些嘶哑的无意义音节,他想要点水,或者谁来抱着自己拍一拍,用身体来给他降火,但是没有人。
手脚都被束缚,簕不安痛苦但却只能小幅度地翻动身体,呼出的热气快把嘴唇烧干。
人类的意志力简直不堪一击,簕不安感觉自己已经屈服了,也许现在无论是谁在自己面前,男还是女,自己都会扑上去的。
“簕崈……簕崈!”嘶哑的吼声毫无穿透力,并没有人与他心有灵犀地立刻出现。
簕不安拿头用力撞击床角,一下……两下……三下……
意识越来越昏沉,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他幻觉自己变成了一滩欲壑难平的灰烬,忽然,门开了。
簕不安几乎丧失的嗅觉闻到了很浓的酒味,他意识到是谁来了。
原本以为早就溃败的意志力忽然直冲到了极点,簕不安用尽力气地要对方滚出去:“你他妈真恶心!”
谁都行,但是簕崈不行,这他妈是乱/伦!
簕崈喝了两大杯伏特加才出现。
他一向不喜欢饮酒,不喜欢失控,但是,到了一切理智都颠覆的时候,才发现酒确实是好东西,怪不得簕不安喜欢。
加了桂花蜜,是簕不安推荐过的喝法,烈酒能蒙蔽理智,桂花蜜则掩饰了一大部分的难以下咽。
簕不安还在骂,簕崈置若罔闻,摸了摸簕不安滚烫的脸,他说:“现在求我。”
“……滚!”簕不安咬着嘴唇用力翻身,但是绳子收的很短,他只能背过去一点点,同时,蜷成虾米的身体无意识地夹着乱七八糟的被子蹭。
——牛仔裤的开口处已经散开一大半了,衬衫也乱糟糟敞着,都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蹭开的。
簕不安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甚至身体在感觉到那一丝丝等于没有的慰藉的时候幅度更大了一些,但是这些小动作在簕崈眼中无所遁形。
一只手搭在了身上,簕不安浑身一震,还没骂出声,就感觉到簕崈很贴心地给自己拉上了拉链,系好了扣子。
簕不安:“……”
“别碰我!”簕不安僵硬片刻,最终还是象征性骂了一句。
“应该不难,只有一半的剂量。”簕崈很体贴地摸了摸簕不安的脸,感受他异常的高热,说:“程蓝崧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没有碰她。”
“……现在还想见她吗?”
不同于当年,簕不安终于听出簕崈话里的不悦,也终于明白簕崈的狼子野心。
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记得程蓝崧,只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过朦胧的好感,成年之后的重逢,他对程蓝崧毫无邪念,当初求婚也只基于责任感,而现在,簕崈讲到异性,他的身体出现更加明显的生理反应。
是不可控的,是受药物驱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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