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来了?”
周明咧着嘴笑了笑:
“师父我写病案没吃晚饭,借我一盒泡面呗?”
沈易直接将零食袋子推了过去:
“自己选。”
看着周明脑袋都要扎进去的样子,沈易出声:
“你妈最近不给你送晚饭了?”
“嗯,上周她给我送饺子把车刮了,送4s店修去了。”
沈易看了看眼前也有26了但还是家里的大宝贝一样的徒弟,感慨地开口: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啊。”
周明从袋子里挑出了一盒拌面,两个卤蛋一根火腿肠,不觉得这话有什么,笑着接道:
“我妈那是非说外卖都是地沟油,看着我不让我吃才总送饭的,但是她其实做饭不咋好吃,但是没办法,我不吃她该揍我了。”
沈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有些感慨:
“好好珍惜吧。”
“哎,好嘞,师父我出去吃了啊。”
“去吧。”
周明出去,沈易又开始发呆,有人想吃是再也吃不到了。
呼吸内科病房中,江砚靠坐在床上,身前支起了床上自带的小桌板,林城将刚点的小馄饨放在他面前:
“素的,不腻,你尝尝。”
江砚抬头:
“你吃了吗?”
“没呢,我刚从队里过来,这外卖都是直接点到了住院部,和你的手艺肯定没得比了,你将就一下。”
江砚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吃了几个就问起了案子:
“我听大壮说7.13案正式移交队里了,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林城秃噜了两口馄饨点头:
“确认了,猜猜是谁?”
江砚没什么犹豫地直接开口:
“那个孙天磊吧?”
“呦,怎么猜这么准啊?”
江砚喝了一口馄饨汤:
“死者生殖器被割,明显的性报复行为,清水县刚出了韩悦的事儿,孙天磊又失踪,肯定要第一时间比对他的DNA,你之前说津市也出现了性侵案,嫌疑人就是孙天磊,那个什么情节?”
“那孙天磊还真是个衣冠禽兽,他也算是还不错的师范大学毕业的,毕业之后考了几次编制都没戏,就收学生偷偷办补课班,被查了一次之后他就改做一对一,但是要学生去他那,受害人是个高一的女生,迷.奸,是女孩儿的父母回去发现了不对报警的。”
江砚脸色阴沉,这和韩悦的被害情节很像,年轻的好大学毕业的老师,还真是个好身份:
“死的倒是也不冤枉。”
林城抹了把嘴点点头:
“是不冤枉啊,但是这案子出了就得破啊,这两天我们都在从吴佳佳父母这条线上找线索,她父母都是来津市的务工人员,社会关系并不复杂,家里怕这个事儿传出去,谁也没敢往外说,吴佳佳办了休学在家,手机,电脑上软件的纪录也都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江砚盖上了外卖盒子的盖子,靠在了床头:
“理化检验出来了吗?他体内有没有γ-羟丁酸的衍生物?”
林城掏出手机:
“你看看吧,下午出来的。”
江砚看了理化实验报告,微微皱眉:
“甲苯.噻嗪?”
林城点头:
“僵尸药,在M国很流行,这小子他妈的是个嗑药的,一件好事儿不干啊这是。”
江砚盯着理化报告出声:
“甲苯.噻嗪本来是一种镇定类药物,在动物麻醉上用的比较多,但是后来被一些瘾.君子发现这东西加在芬.太尼和可.卡.因里面一块儿吸食能延长所谓的“快感”时间,逐渐流行成了一种‘毒.品’,但是不对啊,他体内只有甲苯.噻嗪?”
“嗯,理化报告上是这样显示的,所以现在推测他不是主动食用的甲苯.噻嗪,而是凶手用这个药麻倒了他,以便下手。”
江砚回想着孙天磊身上的伤口:
“孙天磊胸前的那一刀干净利落,不见顿挫,直插到底,一刀毙命,身上其他部位也没有见到什么其他的制约伤,说明他被刺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反抗,若是凶手下手之前孙天磊就已经昏了过去,那倒是可以解释这一点,但是即便是这样,下手的人也不像是第一次啊。”
毕竟即便昏过去了,那也是个人,拿着刀一点儿没犹豫地直接插进去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林城主动收拾了桌子,将吃剩的盒子都收到了外卖袋子里,又给江砚倒了水:
“这个也不好说,人在极端愤恨的时候,也是能做出一些原本不敢做的事儿的,而对孙天磊最恨之入骨的肯定是被侵犯过的人,但是从死亡时间上来看,孙天磊应该是在韩悦案发后两日身亡,也就是吴佳佳报案后的一天,这个时间让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江砚听明白了他的暗示:
“你是怀疑孙天磊不止侵犯过她们两个。”
林城脸色有些难看地点了头:
“韩悦在宫外孕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受过侵害,两天的时间她的父母一直都在清水县的医院陪着她,甚至那个时候他们都还不清楚作案人是谁,所以凶手很难和韩悦有牵扯,而吴佳佳是在遭受侵犯的第二天报警的,孙天磊的死亡时间则是她报警的第二天,也不是很符合逻辑。”
受侵害的当事人和父母自然是恨毒了这种强.奸.犯,但是既然他们会选择报警这条路,那就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在第二天冒险杀了他,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但是孙天磊又确确实实是死了,还是明显的报复,所以很可能杀害孙天磊的凶手是他曾经侵害过的其他人或者家属。
林城薅了一下头发,仰头靠在了椅子上,江砚也知道他在愁什么,喝了口水:
“这案子的线索太少了。”
尸体发现的时候就是高腐,现在连第一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从被害人这里得到的线索又都断了,林城叹了口气:
“还是得从孙天磊的人际关系查起。”
“对,你可以从药入手,γ-羟丁酸的新型衍生物可不像是一个老师能拿出来的东西,我预感拔出萝卜带出泥。”
“嗯,行了,不聊案子了,都快十一点了,你得睡觉了,你先去洗漱还是我先去?”
江砚看向他:
“干嘛?你要住这儿啊?”
林城理所当然地点头,说完就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把鞋给脱了,干脆利落地出声:
“是啊,我给你陪床啊。”
江砚闻到了一股不是很能忍的味道:
“穿上鞋,我不用陪床。”
“哎呀,人家别人住院都有人陪,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你放心,我这人不认床,在哪都睡得着。”
“我没有担心你,我是担心我的鼻子。”
林城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一眼队里有名的洁癖:
“我洗,我洗还不行吗?这夏天穿一天鞋谁还能没点儿味儿啊,你瞧瞧你这些毛病,我就不信你那沈主任浑身上下都是香的。”
江砚扭过头:
“比你香。”
林城想起了上次去村子里看到的那明显不符合江砚风格的屋子,走上前语重心长地开口:
“恋爱脑要不得,你晓得伐?我告诉你,双标就是恋爱脑的开始,你小心一点儿哦。”
江砚的良好涵养让他控制住了捏住鼻子的举动:
“要洗赶紧去洗。”
“毛病。”
单人病房配备了独立的卫浴,里面水流声响起,江砚靠在床上有点儿发呆,沈易在值班,他们就在一栋楼里,他有点儿想见他,也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来见自己,想着想着就低头看向了手机,还是上次和沈易发消息的页面。
手在表情包里面扒拉来扒拉去,最后还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时候浴室的门就开了:
“我好了,换你。”
江砚收起手机:
“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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