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发给林暖的子宫阔韧带和子宫骶韧带子宫内膜异位的病例看来她是吃透了,这篇论文已经到了可以投稿的程度了,沈易看着气终于顺坦了。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江砚已经开始升碳准备烤串,沈易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哎,你是不是有鱼竿?”
正在升碳的人抬头:
“想钓鱼?鱼竿在后备箱,这会儿傍晚倒是有可能会上鱼。”
河边,沈易坐在河边甩杆子,江砚在后面兢兢业业地准备晚饭,下午煮过茶的小炉子上此刻放了一个大号的搪瓷缸子,里面用油将葱姜和火锅底料爆香,加了水,下了串好的毛肚和青菜。
随后他才到了炉子边开始烤肉,双手熟练地翻动烤串,油滴在炭火上噼啪作响,激出黄色的小火苗,映的油亮的烤串更加诱人,辣椒,孜然的香气与烧烤的香味儿融合在一起,随着风弥漫在这一整片空气中。
这味道真是光闻闻就能让人的口腔不断分泌口水,沈易实在是忍不住了,撂下了手中的杆子就转身凑了过去,江砚一点儿也不意外地笑着:
“饿了?”
“这香味儿,不饿也得饿呀。”
江砚挑了一串小的烤好的递给他:
“尝尝,别烫着。”
烧烤给人带去的满足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沈易眯了一下眼睛,整个灵魂都已经沉浸在了烤串给的快乐中了:
“再来一个。”
沈易站在边上一会儿一串一会儿一串,吃的根本停不下来,这几天就今天见荤了:
“辣椒太少了,再加点儿。”
江砚刚才只是象征性洒了一点儿辣椒粉,只是色泽好看,并不辣,他犹豫了一下看向沈易:
“再等两天吧。”
沈易低头鼻子里哼了一声,未免尴尬没再吭声,心里却徘腹江砚也太小心了,这都三四天了,他身体素质这么好,根本就不用忌口。
他拿了两串重新到了河边,想拎起鱼竿看看上鱼没有,余光忽然看到了前面一处河岸边好像漂浮着件衣服?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一片的小树林被涨起来的水淹了,树枝交叉有些看不清楚,沈易眯了眯眼睛。
流动的河水随着风冲刷在岸上,忽然沈易的瞳孔骤然放大,脸色瞬间苍白,手中的串掉在地上,他在树杈间隐约辨别出那好像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人?有些凄厉的声音瞬间划破空气:
“江砚...”
第29章 省省吧江法医,装可怜你用过了。
沈易站在河边手还维持着提着钓鱼竿的动作,但是事实上他一动不敢动,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从前刷到的短视频,其中有一个钓到浮尸的视频他至今记忆犹新,不是吧?不会吧?
江砚听他声音凄厉吓了一跳:
“怎么了?有大鱼?”
大鱼?大人还差不多,沈易欲哭无泪:
“你快过来。”
江砚快步过去,就见沈易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被水淹了的一片树丛中,天色已经很暗了,白天看着还算清澈的河水这会儿瞧着有些发黑渗人,在树丛中隐约能看到似乎有衣服在浮动,沈易下意识抓住了江砚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极力想得到认同的期盼:
“那,那就是个衣服,是吧?我没看错吧?”
手臂上传来的触感都是一片冰凉,江砚侧头看着他明显苍白下来的脸,实在很像说一句是,但是无数出现场的经验告诉他,他们或许碰上河漂子了。
这下雨过后河面上的河漂子会是什么样他实在太清楚了,考虑到沈易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平时接触到的尸体都比较新鲜,他将人往后拉了一下,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沈易拉住他:
“我陪你去吧。”
这人虽然在殡仪馆工作,但是估计也没有在野外河边看到尸体的经历,两个人去好歹还能壮壮胆呢,没准真的只是衣服呢,江砚侧头看他:
“不怕啊?”
沈易扬了一下脖子:
“说什么呢?我可是光荣的人民医生,你走前面。”
两个人沿着河岸边走,走了大概两百多米,江砚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高腐味道,脸色一变,这绝不会是什么衣服了,他想劝沈易回去,却见这人捂了一下鼻子,脸色难看了下来:
“江砚,这应该是人吧?”
江砚扣住他的手腕,神色认真:
“河里飘着的可不好看,你回去吧,我去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尸体,就得报警了。”
“走吧走吧,都走到这儿了,我不怕,就是有点儿臭。”
越往前走,那股几欲让人作呕的腐烂味道越是直冲鼻腔,用手捂都捂不住,再往前就到了淹在水里的树丛了,那个‘河漂子’已经离他们非常近了,江砚打开了手机后面的手电筒,白光照过去,沈易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体,真的是巨大的,就像是一个人的皮下被充入了大量空气一样。
沈易拉着江砚的手心里直冒汗,目光都有点儿空:
“这就是传说中的巨人观是吗?”
江砚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样的高腐巨人观一个不甚就是天女散花,琼浆乍破水浆迸,他仅有的一次经历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巨人观爆炸的场面,丰富的心理活动也没有影响他对沈易有问必答:
“是的,沈教授,你的学识很渊博。”
沈易...
“报警吧。”
晚上7点58分,清水县公安局接到了这一警情,辖区内发现高腐尸体,当地的出警速度应该很快,天也快黑下来了,江砚怕沈易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走吧,我们回去等警察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刚才扎帐篷的地方,看着帐篷边上亮着的那盏黄色的灯沈易才算是感觉回到了人间,火炭上的串早就已经烤糊了,泛着一股胡巴味和烧烤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方才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沈易,此刻再看着肉实在是毫无胃口,鼻腔里那股腐尸味儿缭绕不去。
“给,闻闻这个会好一点儿。”
沈易一回头就看到了江砚递过来的风油精,拧开盖子就猛吸了两口,那股清凉味儿这才将鼻腔中的味道掩盖下去一些,沈易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江砚坐在了他身边,给他递了一罐可乐:
“真是没想到今天能碰上这样的事儿,还饿吗?”
沈易一脸菜色:
“你看我还能吃下去东西吗?我现在感觉我身上都是那股味儿,哎,是不是下雨了?”
他感觉到好像有雨点砸在天幕上,不是吧,刚停雨又下?
江砚出去看了一眼:
“嗯,是下雨了,弄不好一会儿会下大,我们坐在里面等吧。”
谁也吃不下烤串,江砚索性熄了炭火,但是刚才坐在炭炉上的毛肚锅好了,他看了一眼沈易:
“要不来两口?”
沈易看了看那红彤彤的毛肚锅,好多天没吃辣了,到底还是没忍住:
“那来两口吧。”
两人坐在天幕下面,围着毛肚锅,沈易还是没忍住:
“哎,你说刚才那个是什么情况?淹死的?”
“有可能,夏天游野泳的人多,这段时间又下雨涨水,不过也可能是杀人抛尸,这个要看验尸结果。”
说完江砚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易:
“你之前说你们医院有个被医闹的主任想要改行做法医,不会就是你吧?”
沈易嚼着毛肚的动作都是一顿,这才想起来这是上次在医院他糊弄江砚的时候说的,埋头又夹了一块儿毛肚,闷声开口:
“那个主任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法医真不是人当的。”
江砚...
低头吃饭的沈主任丝毫没有发觉他骂了对面这人,夹了一块儿被红油完全浸泡的香菇出声:
“哎,对了,你们在火葬场是不是也会碰到这种高腐的?”
江砚也闷着头给他解释:
“嗯,火葬场肯定什么样的都有,不过这种高腐多半不是意外就是他杀,都要先过公安机关,到我们这里火化的都是已经解剖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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