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说今天要戴上手套做饭,给我看个够。”
江砚的动作一僵,他一回头沈易就甩着那手套,好悬没直接舞到他的脸上。
“更衣吧,江大厨。”
江砚笑了,也行,省的这家伙总是对着视频一脸的痴汉相。
江砚的动作很麻利,首先是备菜,洗好了菜就是切葱姜蒜备用,修长的双手被包裹在专业的医用手套中,握着刀柄的手很稳,切菜的动作干净利落,透过手套正能看到那分明的骨节处。
而且他似乎也有一个小习惯,就是葱姜蒜虽然是一块儿爆锅,但是每切一样都要重新刷刀,沈易忽然注意到他刷刀到最后的时候有一个用食指骨节处抹一下刀刃的动作,恍惚间有点儿熟悉。
用手指抹刀刃还算是常见的小习惯,但是用骨节抹刀刃这个习惯...沈易的脑中骤然一阵清明,对,这个习惯他看到过,就是在薄荷猫的视频中,薄荷猫也有这个动作,当时自己还觉得他擦刀的动作帅极了。
怀疑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盘旋,沈易骤然就发觉了不对,在清水县这人几乎是一比一复刻和薄荷猫做的一样的红烧猪蹄,还有,对,还有他去他家中发现他厨房那黑白色的瓷砖...
“哎,你家这瓷砖和我关注的那个博主家的好像啊。”
“啊,这是那年装修公司推荐的,说是明星款,设计费还多花了一万多。”
明星款?狗屁的明星款,老狐狸,到这会儿了还在骗他,沈易一把将吃剩的苹果核扔到了垃圾桶。
江砚回头:
“吃完了,我洗了点儿草莓,要不要到屋里去吃?”
沈易心里哼哼,面上不显,抱着手臂靠在门边:
“那不行,我还没过够眼瘾呢,呦,给我看看这双手,你还真别说,这手套一带,不比薄荷猫差啊。”
沈易上去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一脸欣赏地看着他的手,弄的江砚又心虚又不自在:
“手还不都是一个样子,不许闹了,一会儿没饭吃了。”
“哎,我和你说我们科室的小姑娘好几个手控,都说手长得好看的人人也帅,你说薄荷猫大大现实中长什么样子啊?会不会很帅?我还挺想见见他的。”
江砚抽回手:
“谬论,手长什么样子和人有什么关系?”
“瞎说,怎么没关系?这手指修长说明这人肯定不是矮胖挫,应该就是玉树临风那一挂的,正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薄荷猫大大可是我夜班的灯塔,无数个夜晚都是他的视频陪我度过的,他对我有特殊意义,哎,也就是不认识他,要是真的见了他本人,可能我就不喜欢你,我没准会喜欢上薄荷猫大大。”
沈易一脸憧憬地说着,这副就差快要星星眼的样子,让江砚没来由的一阵酸,好像一个醋坛子就在胸口咣当:
“你就那么喜欢他?那要是他比我帅,你是不是就后悔了?”
沈易闲闲地靠在厨房一边的台子上,摸了摸下巴:
“也不是不可能,薄荷猫大大对我是特殊的,你懂吧,在那种加班的深夜,他陪伴我前行,我俩的情谊有两年多呢,我才认识你多久啊。”
一刀正中江砚的心口,虽然他明知道陪伴沈易两年多的薄荷猫就是他自己,但就是不舒服,如果薄荷猫是别人,沈易就真的可能后悔和他在一起了。
江砚低下了头,继续切手上的葱姜,不说话了。
沈易看着他这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有些无语,骗他这么长时间的人是他吧,弄的好像他欺负了他一样,他还有情绪了。
哼,他就说。
“你是不是吃醋了?吃醋了也没用,薄荷猫大大就是帅,就是好,我就该先认识薄荷猫大大,没准他也喜欢我呢,他经常在评论区回复我你知道吗?别人都不回就回我,我对他肯定是特别的存在。”
沈易就像是一只得意洋洋晃着漂亮大尾巴的猫一样,靠在一边仰头畅想,忽然江砚微微惊呼了一声,沈易一转头,就见他切到手了,医用手套都被割破了,殷红的血将手套里都染红了,他吓了一跳:
“切到手了?快脱下手套。”
沈易帮着他脱下手套,江砚就直接将水龙头打开冲洗伤口,血水染红了池子,沈易这才看到这口子割的不浅,沈易连忙拉着他出来
“快出来,我去找药箱。”
他刚要把人按到沙发上,江砚却摇摇头:
“别弄脏地毯。”
客厅的地毯是个浅米色的,江砚微微垂着头只站在餐桌边上,像是一个受了伤却小心怕弄脏地毯的大狗一样,这句话让沈易的心一下就紧缩了一下,手上的血滴在了白色的瓷砖上,显得触目惊心,沈易赶紧进屋拿了医药箱。
伤口割的挺深的,他先是消毒止血,半天之后口子才算是不怎么流血了,餐桌上的医用药棉都变成了红色,他给伤口上了药,包扎好之后,江砚都是一声不吭。
这人从前天天做饭也没说切到手指,沈易有点儿心虚,不会是因为他刚才说薄荷猫他醋了吧,但是薄荷猫分明就是他,他醋个什么劲儿啊?
江砚包好了手就要起身回厨房。
“哎,干嘛去?”
“去做饭。”
“手都伤了还做饭?”
“没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伤,快切完了。”
沈易在他身后挠了挠头,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有一天能在家里好好吃饭,这气氛不能搞成这样,他一把拉住了江砚,扯着他的一个手臂就将人转了过来,双手扣住了他的腰,有些试探地问:
“是不是有情绪?不喜欢我说我喜欢薄荷猫?”
不会吧?他不可能认错,这人就是薄荷猫,他喜欢薄荷猫他应该高兴啊,这是唱的哪一出?
江砚别扭地没有看他:
“没有,就是不小心切到手了。”
沈易深吸一口气,将他的脸掰过来看着他:
“说,是不是有事儿瞒我?”
江砚睫毛轻颤,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沈易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这不自然的小表情分明就是写着有事儿,沈易不逼他一把,这小子又走到死胡同去了:
“你现在主动坦白,我算你自首。”
江砚犹疑了半天,想起之前他骗沈易时这人的生气,觉得不能继续缩着了,半晌才出声:
“你看出来了?”
沈易哼哼两声:
“我看出什么了?说清楚。”
江砚看向了他,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睛上,无端多了两分无辜和可怜,就像是闯了祸,然后认错的小朋友一样,声音有点儿软软的:
“我就是薄荷猫。”
第70章 为什么不坦白?
沈易看着眼前这个垂着头,软糯糯认错的“薄荷猫”肚子里一堆的气,却又有点儿舍不得发出来,毕竟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周末。
江砚见他不出声,微微抬眼看了他一下,声音有点儿小的像猫,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发现的?”
沈易气笑了,他抱着手臂看着眼前的人:
“江大法医,我是傻吗?被你骗几个月也就算了,你还指望能一直骗下去啊?”
江砚心虚,沈易索性拎起他没受伤的那只手:
“从这只猫爪子上认出来的。”
自从上次受伤之后,两次手术,江砚瘦了很多,因为骨架在那,平常一穿衣服瞧着不是那么明显,但是这么一拎他的手腕,就能感受到,那手腕是皮包骨头,沈易捏着他都是骨头的手腕哼了一声。
江砚也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是没太想明白,在清水村的时候沈易也看他做过很多次饭,那个时候怎么也没怀疑?
托江法医多次撒谎的福,沈易对别的犯罪嫌疑人或许不在行,但是对眼前这位的表情动作可谓解析的非常明显,这人只要一心虚就不出声,再一低头就说明肯定有事儿瞒着他,要是再放软声音,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那多半是问题比较严重,需要装可怜来蒙混过关。
江砚现在很显然处于一个撒谎被发现,不知道怎么圆的情节中,又怕沈易很生气,不敢随意开口狡辩,他缓缓坐到了餐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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