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到一半被沈易那个迫人的目光给压住了,沈易大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
“藏藏藏,我看你被窝里是不是都快下蛋了?”
他从江砚手里扯过那张纸,上面这几个名字他都知道,孙天磊就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尸体,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太多的线索。
“就知道你睡不着,画半晚上了吧,不如和我说说吧。”
他知道这个案子江砚一直放不下,而且白三和他父亲的死有关系,他是不可能好好躺着养伤的,那不如聊一聊,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
江砚目光一凝:
“我觉得我们面对的凶手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一拨人,这个案子从清水县的孙天磊一案,到津市的韩明浩,死者都有明显共性就是曾经侵犯过她人,凶手的目的也十分明显,那就是为遭受到侵害的女性报仇。
这个案子凶手作案非常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死者身上的挣扎伤也很少,就是因为凶手用甲苯噻嗪为镇定剂,我们一直都在追查甲苯噻嗪和死者血液中检出的γ-羟丁酸衍生物的来源,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独立的案件,但是岔子就出在了白三的死上,因为白三的死我们的视线才到了爱宠宠物医院上,同时,暴露出了这个地下实验室,让这两个相差了二十多年的案子牵扯到了一起。
只要找到白三和那个凶手的关系,这个案子应该就能破了。”
沈易也看着这个关系图,想了半天出声:
“说实话,我对这个大侠一样的凶手还挺有好感的,我带入一下凶手哈,比如我想杀一个人,那肯定是希望动静越小越好,所以第一步我得筛选我能用上并且能得到的让目标失去反抗能力的药。
但是一般人可能很少能接触到这种药,所以我得找个能搞到药的人,假设这个人就是白三呢?白三能死在被掉包的胰岛素上,说明他活着的时候和那个宠物医院关系不一般,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从白三的手中得到了甲苯噻嗪和γ-羟丁酸衍生物的。”
江砚点头:
“你继续说。”
“然后就是两个案子接连案发,警方投入了很多警力调查,而白三又在这个时候恰好暴露在了你面前,引来了警察追捕,那么和白三很可能有很密切关系的宠物医院背后的人感觉到了不安全,所以借由给他的胰岛素不知不觉干掉了他。”
沈易说完之后一拍扶手,觉得自己的推理精彩极了,他一挑眉:
“我说的有道理吗?”
江砚立刻附和:
“有,很有,所以你是认为杀害孙天磊和韩明浩的凶手和宠物医院背后的人是两伙人。”
沈易一拍大腿:
“肯定是两伙人啊,你想白三是好东西吗?一个以前的毒.贩的马仔,而这个凶手,虽说是杀了人,但是其出发点是为那些遭受侵害的女孩儿报仇,虽然手段是极端激烈了点儿,但是一个能够共情那些女孩儿的人本质上会是什么坏人呢?
虽然都是犯罪,但是这个凶手和白三之流肯定不是一码事儿,这是两伙人。”
沈易说的斩钉截铁,江砚听完之后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齐慎。
如果真的是齐慎,那么那天的那通电话就是在试探沈易的位置,而那条一反常态发给林暖的消息为的也是救沈易。
而此刻的市局中,对于硬盘的出现还有些争论,有人觉得是凶手内部出现内讧,有人想要趁机将蝰蛇那一派置于死地,也有人觉得或许那根本就不是蝰蛇,毕竟仅仅是一段儿视频,无法断定是不是本人,而这个人就是想利用蝰蛇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林城此刻开口:
“我觉得我们可以炸一炸,无论是谁留下了那个硬盘,无一例外都是要将蝰蛇推出来,我们不如发布对蝰蛇的通缉令,他们只要内部有动作,就不怕没有马脚。”
周海沉吟片刻同意了这个建议,当晚,警方就签发了对和蝰蛇同样相貌的人的通缉令。
而此刻郊区的别墅中,看到通缉令的那个老人眼底的阴毒甚至要冒出火来,他一把推翻了眼前的桌子,嗓子眼中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垂死的怪物发出来的:
“齐慎。”
齐慎出卖了他。
“老板,齐慎可是明天的飞机飞往M过。”
蝰蛇浑浊的眼底都是翻涌的黑浪,发出了极为难听的笑声: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想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盯着那个医生的人还在吗?”
“在,那个医生这两天都在医院陪着那个警察。”
蝰蛇手中的玉石相互摩擦:
“小警察?呵,故人之子啊,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齐慎放在心上的师弟竟然和当年那个警察走到了一起,倒也是缘分,去让人码头的人准备吧。”
“是。”
第二天是周六,一早,齐慎的手机上就收到了蝰蛇的人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图片,正是一中心医院的停车场,是沈易刚刚上车的照片,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无声的威胁,他的瞳孔微缩。
立刻一个电话给沈易打了过去,但是直到电话挂断都没有人接起来。
第78章 囚禁(齐慎是凶手?)
这几天降温的厉害,偏偏没到十一月,病房中还没有供暖,江砚看着沈易这两天就穿着衬衣在屋里冻的哆哆嗦嗦的出声让他回家拿点儿厚衣服回来,这些天一直和他在医院,沈易家都没回。
沈易想着家里有个小的电热毯,正好给江砚带来,也就下楼的。
黑色的车滑出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一路平稳到家,却在他下车的时候车位边上的车门骤然打开,两个人大学生打扮的人下了车,穿着就像是普通学生喜欢的那种开衫棒球衫一样,但是在目光略过那两人眼睛的时候,沈易的感觉莫名有些觉得违和。
不对!浑身上下的警戒警报瞬间拉响,普通年轻人不会那样一双眼睛。
就在他想要立刻回到车里的一瞬间,一旁的人忽然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力道很大,出手的角度也很刁钻,沈易下意识抽手却发现一旦被扣住,他甚至很难反抗,对方似乎并不想在小区里闹出大的动静。
“你最好不要叫出声来。”
低语的声音过后,沈易的胸膛上就抵上了一个冰凉泛着乌黑光泽的东西,对方有枪。
浑身的血液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似乎都在迟缓,放慢,唯有心跳暴漏了沈易并不平静的心情,但是脑海却奇异地平静下来,他没有这种要命的仇家,有枪,所以他们一定是冲着江砚来的,是白三背后的人?还是二十多年前和江砚父亲的死有关的那波人?他们蹲在这里等着他绝不会是想一枪杀了他,所以他有用。
最后的结论反而让沈易冷静下来:
“这里四处都是监控,你们的车进来就被拍的清清楚楚了。”
对方的目光冲着他说的监控的方向扫了一眼:
“是吗?”
沈易抬眼,就见几个电子眼都被打的粉碎,这是不要命的人啊。
他被压到了车里,沈易借着推搡的功夫长按住了裤兜里手机的下音量键,只是下一秒手腕就被一个人扣住,他反抗地抬起手肘,却换来了身边的人的一记肘拐,相撞的半个手臂都是麻的,随后他兜里的手机就被搜了出去。
身边的那人那双眼睛阴毒冰冷又带着几分疯狂,这是多年亡命之徒才有的眼神:
“主家只说你不能死,没说不能残,你如果再有小动作,这双腿我就帮你废了。”
沈易感受到枪口的方向正对着他的脊椎,没人能形容直面枪口时的压迫感,这种案板上鱼肉的感觉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在控制不住地收紧,没人会不怕直面一些不要命的亡命徒。
“我和你们走,别动手。”
那人的目光里闪过了几分不屑,还以为是多硬骨头的家伙,没想到也是个软蛋子。
沈易却不在乎对方心里怎么想,他就算是此刻动手也逃不出去,用力气不是这会儿使的。
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他知道,这是刚才那个人在他鼻间闻的东西起作用了,镇静剂,沈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手脚都是被捆绑起来的,四周一片漆黑,若不是隐约看到一点儿光亮,他甚至以为自己瞎了,眼睛能获取到的信息极其有限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敏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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