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解过程还是拿了手机录像留念。
吸尘器被关掉,陈方旬站在客厅中间,长舒一口气,头不晕眼睛也不难受了。
强迫症和洁癖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他将吸尘器妥帖放好,转过身对齐元霜道:“好困。”
齐元霜看着他那副正经样子,叹了口气:“困了就睡吧,我带你去客房睡觉。”
陈方旬点点头,下一秒电量耗尽闭眼关机,整个人往前一倒,倒进了齐元霜的怀里,额头贴着齐元霜的肩膀,呼吸平稳,秒睡。
齐元霜满脸无奈,搂过他拍拍他的后背:“睡吧睡吧,今晚辛苦你了。”
他带着陈方旬去客房,解了人的皮带腕表和领带,又摘掉陈方旬的眼镜,调整空调温度后,替他盖好被子,才算结束。
男人连睡姿都很规矩,齐元霜坐在床边看他文静的睡颜,柔声笑道:“晚安。”
他关上客房的灯和门,有些期待某位注重形象的陈助理第二天酒醒后是个什么反应。
说不定会特别、特别有意思。
第26章
宿醉的后果在早上醒来那一刻给了陈方旬当头一棒,他缓缓睁开眼,发出两声闷哼,捂着头从床上坐起来。
“嘶……好痛……”他皱着眉,额角一跳一跳,活像有十几个傅长阙在他耳边咆哮。
他随意抹了把脸,才发觉自己睡的地方不是自己家里。
装修有种奇异的浪漫感,用的色彩很大胆跳脱,和他固有的极简黑白灰装修理念完全是两个极端。
衣柜旁边还有个帐篷。
他这是住哪儿去了?
房间门被敲了两下,房门打开,齐元霜的脑袋跟着从门缝探了进来:“哟,陈哥你醒了啊?”
陈方旬的眼皮跳了跳。
齐元霜这个人,喊人称呼看似是随便喊,其实都有理由,对他的称呼从“方旬”变成“陈哥”,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方旬看向齐元霜,没忍住疯狂头脑风暴,思考昨晚喝了酒之后,他有没有发酒疯,干了什么蠢事。
“想起来昨晚干什么事了?”
“昨晚给你添麻烦,如果有做过分的事,先和你道歉。”
两人异口同声道,陈方旬常年冷静的面孔因齐元霜的话险些开裂:“我干了什么?”
他醉酒的次数并不多,和朋友们在一块时,他都是最后那个送人回家的靠谱司机,应酬时,都会注意酒量,让自己卡在边界,能够认出代驾安全到家,顺带照料自己的程度。
昨晚的合作方难应付,他和傅长阙两个人轮番上阵敬酒,这才让他一时间忘记量,到最后基本是醉意上脑的程度。
因此他没办法确认自己的酒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到底丢脸到哪种程度,给人添了多少麻烦。
齐元霜注视他略带紧张的脸,拖长音道:“你干了什么,让我想想啊——”
陈方旬连眼镜都忘戴,情不自禁抓紧了被子。
“酒后乱/性——”齐医生蔫坏,见他提心吊胆,又接着道:“是没有的。”
陈方旬悄然松了口气,紧接着立马想到他都醉到那个程度,中枢神经系统被抑制,压根硬不起来,还酒后乱/性。
他随意抓了把头发,声音低哑,满脸无奈:“小齐医生,这并不好玩。”
齐元霜也不跟他开玩笑了,抱臂倚着门:“你酒品很好,是真的很好,除了话多了一点,以及爱干净了一点,没给我添麻烦。”
陈方旬摸过床头柜的眼镜戴上,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昨晚说过的话如同流水一般直愣愣灌进他的脑子里,让他直面醉酒后的尴尬记忆。
齐元霜站在门口,就见他极为难得地手忙脚乱拿起手机翻记录。
陈方旬直接忽略了手机里那几百条信息和几十个未接来电,只翻到昨晚的通话记录。
和囡囡通话时长四十三分钟。
他放下手机按了按额角,不太想面对现实。
“方旬,你真的是个好哥哥。”齐元霜忍着笑,意有所指道,还特意用了最真诚的语气,杜绝陈方旬听完他的话产生他是阴阳怪气的念头。
“……别说了。”陈方旬捂着脸,声音沉闷,两只耳朵红透了。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应酬如果有点醉意,第二天接听妹妹电话时,陈雅瑛会是那个欲言又止的态度。
合着是一喝醉就唠叨她。
巨大的羞耻感包围他,让他短暂不想面对自己社死的事实。
他人白,耳朵红的颜色就格外明显,齐元霜看的好笑,不再开口调侃他,给了他一点时间冷静。
陈方旬的自我控制到了苛刻的地步,没一会儿那点红就消失了,连情绪都冷静不少,羞耻感叫他压进了心底。
“你今早是不是还要上班?”齐元霜问道,“起床洗漱吃早餐吧,东西都在卫生间,给你准备好了。”他指指房间外,对陈方旬说。
陈方旬掀开被子下床:“麻烦你了,我直接回家就好。”
他等会儿还要洗个澡换个衣服。身上酒气很重,还有烟味夹杂在里头,他根本受不了这个味道。也不知道昨晚齐元霜把他搬回来是怎么受得了的。
“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我感谢你吧。”齐元霜在陈方旬的疑惑神情里,笑道。
陈方旬皱了皱眉,刷牙洗漱走出客房,齐元霜家的客厅已经完全大变样。
上回来看见的,极具齐元霜个人风格的浪漫主义装饰荡然无存,所有物件摆放规规矩矩,活像商品货架,风格很明显,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是谁的手笔。
瓷砖地面干干净净,落根头发都一清二楚。
“辛苦方旬昨晚帮我打扫了,正好省了我打扫的功夫。”齐元霜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家里样板间的模样,也是难得。
陈方旬已经知道自己醉酒后会干出什么蠢事来了,洁癖属性爆发后疯狂做家务活,齐元霜在后面死活拦不住的场景冒了出来。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艰难且尴尬地和齐元霜道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齐元霜早起买了黑米粥,还蒸了碗水蒸蛋。他把早餐摆在桌上,无所谓道:“哪里算的上麻烦。不过有个小问题,家里你帮我打扫了之后,我一些东西记不住位置,可能到时候要麻烦你给我解答了。”
他越不计较,陈方旬越觉得不好意思,闻言开口和他保证:“不麻烦,你可以随时问我。”
喝了酒之后打扫卫生,早上起来粗粗看一圈,东西放哪儿的记忆也跟着回笼,这算是他的一个小技能。
齐元霜挑了挑眉,动作轻快地摆好碗筷:“先来吃早餐吧。”
陈方旬略显局促地落座,齐元霜坐在他旁边,打趣道:“把我这当自己家就好了。”
打扫成这样,“陈方旬”风格既视感这么强烈,他这么开玩笑也没问题。
陈方旬接过勺子,无奈点了点头。
尴尬也就那一会儿,他也不是十五六岁那会儿,遇见尴尬事能记很长时间。
昨晚的事情也算是他和齐元霜的交情往来,两人又是邻居,工作上还有交织,太客气反倒适得其反,陈方旬索性收起那点情绪,自然和人相处。
用过早餐后他下楼回家,齐元霜换了衣服也往医院赶,假期当前,工作翻了个倍,两个人都不太想假期之间还有一堆工作缠身,因此格外拼。
陈方旬换了套西装,重新戴上腕表,看了眼日程表,往宁善渊那儿赶,顺带把早上因他宿醉错过的信息工作全部回复。
他是宿醉仍旧能准时到岗的人,即使头还有点晕,跟在宁善渊身后参加行业大会时还是没出半点错,将南星科技上个季度的研发重点宣讲结束,宁善渊坐在台下,满意地鼓了鼓掌。
陈方旬负责的每个雇主经营的产业横跨不同行业,范围极其广,他是助理,不仅要负责公司客户关系维护,会议日程安排,公司文件处理审批,还要做数据汇报用于辅助决策,什么东西都要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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