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做成PPT,方案要明确清晰符合预算。”
齐元霜盯着他含笑的眼睛,失笑道:“我给你开病历单得了。”
“就这样——”他做了个五指虚空盖在陈方旬脸上的动作,“啪的一下贴在你额头上。”
“很遗憾。”陈方旬朝他浅笑,“我的皮肤很健康,出油的情况应该不支持一张沾在脸上。”
齐元霜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维持无语的表情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能分得清口红的颜色。”
陈方旬点了点头:“化妆品有时在送礼清单内,我要分得清口红的色号。”
在早些时候,陪同上司的夫人们逛街都在他的工作清单里,沉默寡言当个人形货架,还有些女士会问他口红哪个颜色好看。
他那会儿工作没多久,是个对化妆品研究只局限于哪款遮瑕遮黑眼圈好用的“直男”。
虽然不是色盲,但一堆红色要他分辨也是件难事。
全靠勉强够用的情商逃过一劫。
下班后回家就开始研究颜色,好在现在已经不需要陪同女士们逛街,只需要节假日送礼。
齐元霜听他说起之前的工作经历咋舌道:“你有这个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白天不认识颜色晚上就开始补课,一定要确保自己在下一次面对同样的问题能够侃侃而谈,给出近乎精确标准的答案。
“我又不是天才,当然要努力。”陈方旬道,“我当年高考成绩是市里第一,但省排名是二十四。”
“进了珩大就知道天才遍地都是,我要是想让我妈和雅瑛日子好过点,只能拼命。”
齐元霜没有否认他的话,只是忍不住看着他认真的面容,在心里想。
能持之以恒坚持前行,也是一种“天才”。
“我记得抚岚的教育资源也没有那么好吧。”他对陈方旬说道。
连蹊水镇都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陈方旬当年那个情况,没有强大的师资力量托底,也接触不到网络,基本都是靠自己考出来。
“那个第二名好像和你差了三十多分。”
齐元霜琢磨着开口。
他当年算过陈方旬的高考时间,蹊水镇飞出来了一个尖子生,本地新闻都在播报,他那会儿已经接触电脑了,有心查总能查到新闻。
陈方旬缓缓撑坐起身,略带古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第二名和我差了多少分?”
齐元霜:“……”
连陈方旬现在也只记得自己的高考成绩,哪里还记得那位第二名。
当年市政府给他发奖金,他俩合照的事情倒是有点印象。
齐元霜低咳了两声,生硬转移话题:“要不要睡一会儿?”
他的手还在陈方旬的手里,手指被轻轻捏了捏:“不要转移话题。”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齐元霜反问他。
“嗯……”陈方旬道,“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挺重要的,只是好奇心上来,想知道吧。”
“好奇心害死猫哦。”齐元霜比划了一下,朝他龇牙恐吓。
“没关系,我是人,又不是猫。”陈方旬严谨回复他,“灵长目人科人属,不是食肉目猫科猫属。”
“……噗嗤。”齐元霜捂住嘴,笑到全身都在抖。
陈方旬看了眼时间,无奈任由他笑,见他快笑完了,捏了捏他的手指道:“不想说就不说吧,人总会有点小秘密。”
虽然他也不知道齐元霜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去找他高考的信息。
就算是近段时间翻找的,也很微妙。
如果是十七岁那会儿,就更值得思量了。
“我也没有非要知道。”陈方旬说,朝齐元霜抬了抬眉梢,“或许也可以期待你和我分享的那天。”
他撑着床铺下床:“我去看看傅长阙。”
“你的‘边界感’,有时候很容易错过一些答案。”齐元霜双手抱臂看着他。
陈方旬低下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随意道:“我不觉得我对你有很强烈的边界感。”
“你说呢,小齐医生?”
像是配合这句话,他伸手把齐元霜早上勉强拉直的头发揉得一团乱,手法很狂野粗暴。
“感觉你在摸狗诶。”齐元霜顶着彻底炸毛的头发,难以言喻道。
“那倒没有。”陈方旬把桌上的文件袋塞进齐元霜的背包里,否认的速度很快。
齐元霜嘟囔两句接过他手里的包,去留观室的路上碎碎念就没有停过。
陈方旬被他念叨,无奈低下头:“给你摸回来。”
“不用,昨晚玩过了。”齐元霜瞥了眼,毫无兴趣地收回目光。
昨晚帮陈方旬洗头洗澡,差不多把玩陈方旬头发的乐趣都消耗了。
陈方旬这时候再次庆幸他们在彼此能懂人话的年纪重逢。
“不过手感有那么好吗?”齐元霜困惑地抬手在脑袋上摸了摸,“不就是头发的触感。”
“挺好摸的。”陈方旬斩钉截铁道,“手感很好。”
“手感再好也不能一直摸,会油的,我昨晚刚洗的头。”齐元霜压了压略卷的发梢,企图恢复之前的发型。
无奈陈方旬揉完之后发型不再,蓬松地顶在他的脑壳上。
陈方旬抿了抿唇,花了点力气才偏开头不去看齐元霜的动作,告诉自己不能笑。
他咳了两声,在留观室时,推了推眼镜,终于恢复淡然的神情。
他们到的时候,傅长阙还在睡,裴清羽已经醒了。
出于齐元霜的“好意”,这俩人的病床是挨着的,裴清羽一转头就能用深情的眼神注视傅长阙。
“是不是很浪漫的巧思?”齐元霜附在陈方旬耳边阐述自己的设计思路,陈方旬点了点头:“很浪漫。”
有点浪漫过头了。
第79章
“陈助理。”见到陈方旬,裴清羽屈起手,撑着床铺就要坐起身,被齐元霜率先摁回病床上:“病人好好躺着。”
陈方旬和他打了声招呼:“裴先生,身体状况如何?”
裴清羽瞥了眼傅长阙,勉强笑道:“多谢关怀,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长阙……”
陈方旬顺带看了眼还没醒的傅长阙,顺口宽慰了一句:“傅总福大命大,指标逐渐恢复稳定了,裴先生不用太担心。”
“那宋清呢?”裴清羽收回视线,抬眼望向陈方旬,回答的人事齐元霜:“宋清情况比你们严重,现在还在ICU。”
裴清羽低声喃喃:“ICU……他……”
他苦笑两声,说道:“他根本没有必要那么拼命的……”
陈方旬或多或少能猜出来宋清的想法,救傅长阙一命,就当两清,没死活下来,捡一条命回来。
死了,那就走运算解脱。
无论是哪种结果,宋清都能接受。
至于裴清羽的感慨里有几分真情实感,陈方旬懒得管。
探视时间有规定,他只是过来确认傅长阙的状况,没问题后就通知傅家人了。
转院的事情,有齐元霜这个医生在,傅家人大概也不会率先开口。
陈方旬看了眼时间,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裴清羽喊住:“陈助。”
“裴先生还有什么事么?”他问道。
裴清羽看向他,勉强开口:“陈助不问问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陈方旬果决摇头:“裴先生现在要紧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一切等身体状态恢复后再做考虑。”
留观室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病人,并不适合谈话。
齐元霜站在一旁,对裴清羽道:“病人就好好休息,你情况稳定了,等会儿给你办理住院,不好占留观室的床位。”
留观室床位紧张,裴清羽脑震荡,卧床休养才是最重要的,住院两三天,确认没问题就能直接出院回家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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