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轮廓是那么清晰,湿热的触感在这危险的情境中被无限放大,激得边亭几乎要丢兵器甲。
险些失控的冲动,因为深深的自我厌弃,很快转变为怒火。边亭满腔情绪无处发泄,气得低下头,在靳以宁的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边亭这口咬得毫不留情,然而靳以宁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声不吭,只是掐在边亭腰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月光浮动,纱幔低垂,半遮半掩,这样的画面落在外人的眼里,无疑是暧昧的,香艳的,几个黑衣人也没想到门里会是这样的场景,脚步一顿,都愣住了。
靳以宁适时抬起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睛,眸光冰冷凛冽,将人从头冻到了脚。
马上有人认出了靳以宁,“靳…靳总。”
不愧是国外回来的人,作风这么开放,公共场合玩得这么野,瞧他怀里搂着的,好像是个男的?
“还不滚?”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靳以宁假惺惺地牵起纱幔的一角,遮住边亭的肩膀,仿佛有人再敢多看一眼,就要把他的眼珠子剜下来。
“对不起靳总,我我我们在找人。”小弟们赶紧错开视线,磕磕巴巴地说道,“打打打扰了,您继续。”
说完,他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在靳以宁大发雷霆前,屁滚尿流地跑了,走前不忘贴心地带上了门。
◇ 第70章 第七十章 被狗咬到了
脚步声很快远去,确定那几个傻大个不会再杀个回马枪,靳以宁松开边亭,规矩地向后退开,和他拉开了距离。
边亭铁青着脸,从凌乱的帷幔里钻出来,把衣服穿好。
幸好有窗外涛涛浪声,房间里才不至于陷入一片死寂,边亭整理好衣服,情绪也逐渐平复,总算有心情关心眼下的状况。
“你今晚为什么来这里?”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板着一张脸,硬挺挺地问靳以宁。
边亭穿衣服的这段时间里,靳以宁抱臂倚在小床前,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从边亭手里接过的那个摆件,目光规规矩矩地向下垂着,正人君子似的,把非礼勿视贯彻到底。
听见边亭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他才掀开眼皮瞟了他一眼,又把皮球踢了回来,“你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蒋董的手下又为什么要找你?”
这个问题可不好答,边亭总不能说他是跟踪蒋晟跟来的。不过既然靳以宁提起了这茬,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刚才多谢你。”边亭站直身体,不情不愿地道了声谢。
靳以宁颔了颔首,“没事。”
场面话基本说到位,接下来两人应该友好告别,各回各家。边亭却在这时出其不意问道,“姚先生是谁?你大晚上在这里,也是因为他?”
原本二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听到“姚先生”这三个字,靳以宁的眼里瞬间就凝上了霜,唇边再也难寻一点温度。
靳以宁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而警告他,“和你没关系的事别掺合。”
“你果然知道姚先生。”边亭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立刻说道,“我就是遇见他和蒋董见面,才跟过来的,他是谁?”
靳以宁意识到自己着了这小子的道,他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无意再和边亭多言,站直了身体,迈步朝门的方向走去,“四海集团的水你还没摸到底,我建议是,你不要乱碰为妙。”
“无所谓。”边亭看着靳以宁的背影,“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查,一定能查得清楚。”
靳以宁的脚步一顿,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天真的笑话似地,回过身,笑着耸了耸肩,“祝你成功。”
靳以宁走后,边亭也回了自己房间,后半夜无事发生,兵荒马乱的一晚,算是顺利度过。
第二天早餐时间,边亭姗姗来迟,他进餐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就位。
桌前坐着的都是平日里的老面孔,不是正式场合,除了蒋晟携夫人坐最上首,其他人的座次比较随意。
边亭放眼在餐厅里扫了一圈,并没看见昨晚的那位“姚先生”。
靳以宁的手边摆着半杯咖啡,精神头看着不错,一边往吐司上抹黄油,一边陪着杨芸聊天。
在这样温馨放松的环境下,他脖子上贴着的膏药,显得格外扎眼。
这块膏药下面藏的是什么,边亭比谁都清楚,他挑开了视线,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在靳以宁对面坐下。
注意到这块膏药的,并不只边亭一个人,边亭刚坐下不久,就听见蒋晟一脸关心地问靳以宁,“以宁,脖子怎么了?”
靳以宁下意识地将涂满黄油的吐司往对面伸了伸,刚探出手,又忽然改变方向,把面包递给了上首的杨芸,低头切着自己盘子里那半根烤芦笋,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昨晚不小心,被狗咬到了。”
杨芸大惊,“什么狗会咬到脖子,没事吧?”
“没事。”靳以宁这才抬起头,目光轻巧地从边亭的脸上滑过,声音里带着含义不明的笑,“应该没有狂犬病。”
边亭闷头啃着干巴巴的面包片,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靳以宁莫名“被狗咬”,杨芸再次提起了靳以宁前些天车子被砸的事,话里话外满是担心。
蒋晟连忙安抚妻子,让她不用担心,说自己会安排人手保护他的安全。蒋天赐坐在靳以宁斜对面,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人么,还选什么,边亭过去就以宁身边的,让他顶上好了。”他抬起下巴看着边亭,一脸挑衅,“你原来不就是当保镖的么,重操旧业也挺好,人嘛,不能忘本,就该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
蒋天赐对边亭的恶意,已经不屑去掩饰。他们原本的过节就不小,这两年里边亭的发展速度迅猛,几乎把他压着打,马上就要骑到他头上了。
当年靳以宁走的时候,和边亭闹了很大的矛盾,两人不欢而散,这在四海集团上下,几乎是众人皆知。
蒋天赐今天提这一茬,就是为了故意羞辱边亭,顺便恶心恶心靳以宁。
丁嘉文原本正搂着姑娘在众人面前啃耳朵咬脖子,听见蒋晟的话,也抬起头来,瞥了边亭一眼,满眼意味深长。
“是个好办法,以宁这么久没回来,阿亭也能顺便带他熟悉熟悉。”杨芸有意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现在世道不太平,他身边没人,我也不放心,老蒋,你这么说?”
“阿亭,你最近辛苦了,理应多休息几天的。”蒋晟还有所顾虑,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向边亭,一脸关切,“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
蒋晟这话不过是做做样子,边亭有没有安排能不能休息几天,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边亭没有回应任何人的目光,“听蒋董吩咐。”
蒋晟闻言,又去看靳以宁,靳以宁自然不会当众反对蒋晟,笑着说:“那就麻烦边亭了。”
“那就先这样决定了。”蒋晟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阿亭,以宁就交给你了,你再辛苦几天。”* *蒋晟拖家带口,一共在岛上待了五天。
那晚的“姚先生”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来过东台岛。
从离岛回到港城,靳以宁的生活也回到正轨。原本他身边的人,都被蒋天赐有意无意地打散,齐连山驻派海外,泰国仔弹头他们各自被派遣给不同的老板,惠姨退休,半山大别墅里的其他员工,也已经在两年前遣散。
临时再去招募,着实劳师动众,靳以宁索性不住回山上,直接搬进了市中心里的一套大平层。
早上九点刚过,靳以宁走出家门,乘着电梯下到地库。
今天他要正式回公司上班,刚出电梯厅的门,就看见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闪了闪大灯,降下车窗。
驾驶座上坐着的是边亭,他手上的石膏已经拆了,穿了一件深灰色便西,里面搭配了白色T恤,头发修剪得清清爽爽,和之前几次相见比起来,添了几分往日的学生气。
“我听说,你最近很忙。”
假装看不见,也不现实,靳以宁走上前去,来到窗前,对车里的人说,“你做个样子就行了,不用真的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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