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蒋天赐拿着打火机,逼近边亭,橙色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跃,“只要你承认,这件事是靳以宁安排你去做的,我保你平安无事。”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也和靳以宁没关系。”边亭不肯松口,没有闪躲,直直看着他。
“那看来是没得商量了,真是靳以宁的一条好狗。”蒋天赐脸上虚伪的笑容彻底灭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狗鲨,准备开始。”
狗鲨在旁打开了油桶,刺鼻的汽油味顷刻之间在干燥的空气里蔓延,只要一点火星子,就能将一切彻底引燃。
然而就在火苗即将舔上边亭脸颊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没等蒋天赐反应过来,一辆越野车撞破了彩钢板冲了进来。
这辆车发现里面有人之后并不减速,反而加大油门,径直撞向蒋天赐。
这世上除了钱,蒋天赐最珍惜的就是他的这条命,刚察觉到苗头有一点不对的时候,他就丢下打火机,闪到了一边。狗鲨的反应不可以说不快,也当得上一句忠心护主,见这辆车是冲蒋天赐来的,立刻就赶到了蒋天赐的身边。
但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车就来到近前,马上就要从蒋天赐的身上碾过去。
“靳以宁你疯了!”终于,蒋天赐无处可逃,跌坐在水泥地上,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尖锐的刹车声随之划破夜空,车子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住了。
车门打开,靳以宁从主驾驶座上下来了。紧接着,好几辆车紧随其后鱼贯而入,在蒋天赐面前停成一排。
靳以宁环视一圈四周,朝齐连山使了个眼神,齐连山立刻会过意,径直上前去解开边亭身上的绳子。
蒋天赐还没从险些命丧车轮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死瘸子,叼你老母咩。”最先缓过神来的是狗鲨,人在受到惊吓后,会失去理智,他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起身冲向靳以宁。
没等他靠近靳以宁半步,刚刚重获自由的边亭忽然暴起,一拳把他揍翻在地上,像一只被人踩扁的大蠕虫一样,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站不起来。
靳以宁不赞同地看了边亭一眼,边亭此刻已经是一副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倒霉模样,不知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哪里来的力气。
“边亭。”靳以宁的眉心越拧越紧,“回来。”
边亭的第二拳已经在路上了,听见靳以宁的声音阴阴沉沉的,不情不愿地收起獠牙,起身回到靳以宁身边,低声喊了一声,“老板。”
走近时他不忘擦了把脸上的血迹,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虽然收效甚微。
靳以宁看向边亭,目光简直要在边亭大大小小的伤口上盯出洞,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视线撕下来,转移到蒋天赐的身上。
“靳以宁!你发什么癫!”尽管腿都被吓得发软,在众多手下面前,蒋天赐还是强行提起一股劲儿,浑身是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为了你手下一个保镖,你你你你居然敢开车撞我!?”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保镖。”靳以宁没有给蒋天赐半点好脸色,冷冷说道,“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教训吧。”
蒋天赐缓过心神,“你知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都背着你做了什么事吗?”
“用不着你费心介绍了。”
在来这里的路上,靳以宁已经听说了蒋天赐找边亭来这里的原因。
“爸爸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这次轮不到你插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已经在靳以宁面前丢了气势,蒋天赐稍显刻意地挺直了腰杆,“他犯了这么大的错,今天不管是谁来,都别想带他走。”
“哦?”靳以宁扬了扬眉稍,让他原本就写满了不屑的眼神里,多了些鄙夷,“如果我偏要呢?”
蒋天赐冷哼一声,搬出了蒋晟,“那我只能让爸爸来做主了。”
靳以宁没有掉进蒋天赐的圈套,当众发表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而是风马牛不相及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姐夫,我听说梧桐路198号的酒吧装修了大半年,投资了上千万,很快就要开张了。”
蒋晟的额角抽了抽,警惕起来,“忽然说这个做什么。”说完他又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最近天高物燥,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听说那边的装修工地着火了。”靳以宁轻描淡写,随口一提似地说,“不知道有没有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去得晚了,就什么都烧完了。”
“靳以宁你!”蒋晟一听,气得差点从原地蹦起来,碍于心中的顾虑,又强行按耐了下去。
“你紧张什么?”靳以宁洋装惊讶,明知故问,“难道说,这间酒吧和你有什么关系?”
蒋天赐没有回答,瞪了靳以宁一眼,转身打了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和他说什么,蒋晟的脸色越听越白。
这间酒吧挂在港城一个小富二代名下,但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实际上是蒋天赐。
蒋天赐自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知道靳以宁是怎么知道的。
“靳以宁!”了解完现场情况,蒋天赐挂断电话,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竟敢,你竟敢…”
“我的人被你伤成这样,你只损失一间酒吧。”靳以宁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便宜你了。”
便宜个屁,蒋天赐咬碎了后槽牙。
“姐夫,这次只是一间空酒吧起火而已。”
笑容从靳以宁的脸上消失,他的目光被毒液层层浸染,只是被他注视着,就令人不寒而栗,“你的那些酒吧里长期在做什么买卖,你大概不希望见报,更不想被爸爸知道吧。”
听到这里,蒋天赐明白了,他私下的那些小动作,都已经被靳以宁掌握。
这些年,蒋天赐利用四海集团女婿的身份,暗地里控制了港城的许多家娱乐场所。这些地方表面上是KTV夜总会酒吧,私底下做着地下赌场的生意。
这是蒋晟严令禁止的,因为现在对黄赌毒的打击力度很大,稍有不慎,很容易遭殃危及全局。
奈何利益的诱惑太大,蒋天赐还是做了。他以为自己的手法很隐蔽,没想早就被靳以宁发现了。
“威胁我?”但是这个时候,输人不能输气势,蒋天赐死鸭子嘴硬,嚷嚷道:“你不如考虑考虑,怎么收拾边亭捅出来的烂摊子吧。”
“这件事和边亭无关。”靳以宁笃定道,“我会和蒋董解释清楚,我也有本事能保他无事,你呢姐夫?小尾巴露出那么长一截,自己可得掂量好了。”
和边亭一样,靳以宁早就察觉到,蒋天赐手里缺乏证据,不过是在借题发挥。如果靳以宁出面力保边亭,蒋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对边亭怎么样的。
而蒋天赐手里那一连串地下赌场的性质可就不同了。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蒋天赐看得比谁都清楚,吃了这么个亏,他不敢声张,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
“靳以宁,你给我等着。”心系酒吧的情况,蒋天赐没心思在这里耽搁,他凶恶地剜了靳以宁一眼,对手下招了招手,“走!”
◇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这是错的
边亭长在街头,混迹于三教九流,实战经验丰富,知道处于下风的时该怎么做,才能把自己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换个没经验的在蒋天赐手里走上一遭,高低得用担架抬出去,而边亭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自己从烂尾楼里走出来。
回去的路上,靳以宁让出驾驶座的位置,让齐连山去前面开车,自己和边亭坐在后排。
边亭一上车就问,“蒋天赐会不会继续拿这件事做文章?”
靳以宁没有回答,吩咐齐连山放下隔板。边亭知道靳以宁这是有话要说,自觉闭了嘴,摆出——又或者应该说是装出乖乖听训的模样。
边亭这刻意伏低做小的样子,靳以宁都看在眼里,他没有马上发难,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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