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男二号没泡多久,白冬槿倒是和江初熟稔起来,天天缠着江初问哪个流量是否在偷着恋爱。
“‘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服务生来告诉我?”白冬槿翻个白眼,“热搜都上过几轮了,网上全是你和池南暮的照片,全世界都知道‘这件小事’!”
闻言,江初手臂一僵,指尖没拿稳,瓷杯里的意式浓缩差点倒出来。
好在江初及时稳住,抿紧唇角,自嘲一笑,“是吗?那证明我还没有糊,能让这么多人关注。”
“约会不告诉我,进组拍戏也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白冬槿冷哼一声,娇滴滴抱怨。
他没有进组,总是走神,短时间内也不会再进组。
江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实话怕白冬槿担心,说假话又要耗费精力编造。
好在一服务生及时走近,将一份青葡柠檬挞放在桌上。
“白少爷,这是那边那位客人点的,说是要请您吃甜点。”服务生神神秘秘道。
江初抬头,顺着服务生指着的方向看去,正好在邻桌看见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喻宕?
江初稍作回忆,才想起上次在夜店见过这人。
江初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说:“看来你也有事瞒着我。”
白冬槿心虚地轻咳,朝喻宕竖了个中指,朝江初解释:“一夜情对象而已,不足挂齿。”
“不止一夜吧,白少爷,”喻宕稍低下头,露出一双狐狸眼,“我仔细算算,合该是有□□夜。”
“你说什么鬼话?最多五夜!”白冬槿下意识反驳。
白冬槿无意识承认关系匪浅。
喻宕满意了,拉起椅子,大步一跨,硬是挤到两人这桌来,手臂搭到白冬槿肩上。
“欸欸!我有允许你坐过来?”白冬槿大力耸肩,想将喻宕的手臂支开。
“江先生,好久不见。”喻宕却将白冬槿搂得更紧,言笑晏晏朝江初打招呼。
“好久不见。”
“您还记得我吗?南暮的发小,喻宕。”喻宕摘下墨镜。
“我记得。”江初淡笑着颔首,面对两个咋呼的人,精神很容易疲乏。
白冬槿牟足劲奋力一挥,终于挣开手臂,急急站起身,逃到江初身旁去坐着。
“他不是池南暮的发小。”白冬槿搂紧江初的手臂,小声反驳,吹耳旁风似的。
白冬槿比江初还大几个月,行为却总是幼稚出奇。
“不是发小也是朋友,几年前我们还一直保持联系,”喻宕一勺柠檬挞,似有若无地说,“就是不知道两年前出了什么事,忽然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他失忆了。”
失忆......
喻宕怎么会知道?
江初视线一凝,眼神变得戒备,“喻先生,没有依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您别这么严肃,我只是开个玩笑,”喻宕嬉笑着说,“都说男人结婚了就如同失忆,老同学朋友全都抛到一旁不管,只顾得上家里。”
喻宕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
江初亮屏手机,“如果您想见南暮,我现在就可以问问他的意见,顺便带您回去见一见。”
“不着急,”喻宕摆手,“我知道你们住江林半山,我在那里也有一套房产,等我也搬过去,一定及时邀请你们来作客。”
“谁要去你家做客?有病,”白冬槿翻个白眼,“况且人家五年前就改了名,不叫江林半山,叫江南半山。”
江南半山改过名字?
江初从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池南暮之所以把婚房选在这里,是因为“江南”里各有他们的名字。
一种诡异的古怪感忽如其来。
江初没再听白冬槿单方面的吵嘴,而是恍惚地喝咖啡。
为什么要改名字?
还正好改成江南半山?
江初忽然想到,公司也是半道改名成了“南江娱乐”。
他的注意力现在很容易分散,为上一点小事就能开始乱想,虽然也想不出什么名堂。
为什么改成“南江娱乐”?
难道和他有关?
但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在他们第一次见之前,南江就已经被收购。
他和池南暮第一次见,是在机车赛场的跑道上。
那时江初接了个混混角色,导演要他一周内学会骑机车,可他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经纪人只好找个教练教他。
那天他通宵拍夜戏,实在疲乏,保姆车到了赛场还在打盹,经纪人只好强行将他拽下车。
江初打着哈欠跳下车,被初升的日照灼了眼。
机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江初揉了揉干涩的眼,在虚光中看见一个挺拔身影,正穿着机车赛服,在他面前五米处急刹停下。
那人将头盔摘下,露出雾灰色的微卷头发,额头有些汗湿。
池南暮单手抱着头盔,另一只手将垂散的额发往后捋,晶莹的细汗里,漂亮的凤眼漫不经心扫过来,就这么轻易摄住江初的心魄。
只一瞬,池南暮又冷淡地移开视线,翻下机车。
江初却心绪翻腾,被经纪人拽着去找教练时,心脏还像被小锤敲似的,怦怦直跳。
“我不能找他做教练吗?”江初换上赛服后,指着正在仰头喝水的池南暮,鬼迷心窍问。
教练却瞪他一眼,仿佛他说了大不敬的话,“那是我们俱乐部的投资商金主,不是教练!”
听见动静,池南暮缓慢侧过头,再次朝江初看过来。
江初被看得心口一窒,屏气不敢放声呼吸,二十多年以来,头一次怕自己的咋呼吵到别人。
“你可以找我做教练。”池南暮与他遥遥对视,剑眉星目,右耳处的四颗铆钉耳钉正迎着日光,光耀如星,这画面令江初此生难忘。
耳钉.......
那几颗耳钉丢哪儿去了?
好像池南暮恢复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思及此,江初跳跃的思绪终于停止,开始认真想这件事。
“你没话说了吧。”白冬槿终于吵赢,兴致颇高,下意识摇了摇江初的手臂。
江初没反应过来,手腕一歪,咖啡液顺着杯壁落到衬衣上,晕湿一片。
“你的衣服!”白冬槿赶紧抽走瓷杯,拿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盖到污渍上。
江初愣怔着低下头,思绪还停留在念念不忘的耳钉上,半晌没有反应。
白冬槿抬起手,放在江初面前晃了晃,“初初?你怎么啦?”
今天回去后一定得把耳钉找到。
江初回神,视线聚焦,问道:“我上次骑过去的机车,还在停车场里?”
“我怕损坏,找人拖回我家了,”白冬槿邀功似地问,“我再给你送回家去?”
江初思忖片刻,终是摇头,“不用,就放在你那儿吧,等我......”
说到此,江初一顿,“等我蜜月回来之后再去拿。”
白冬槿点点头,瞄到江初衬衣上的污渍,又赶紧摇头,“现在还想什么机车?你的衣服脏了,快去酒店房间里换身干净的。”
“没事,”江初蘸干咖啡渍,随意丢开纸,“我过会儿就走,今晚南暮要回家吃饭。”
白冬槿哀叹一声,“现在还没有日落,你这么早回家干什么?”
找耳钉。
江初瞥一眼喻宕,“你先和喻先生整理好关系吧,不然等下次我们见面,他又该着急,半途来找你。”
江初语气里多了些不耐,明显对喻宕两次狗皮膏药般的行为很抵触。
“好吧,我的错,”白冬槿自知理亏,撇撇嘴,“等你蜜月回来,别忘记带我去赛场,你以前答应的,不许反悔!”
江初颔首,道了别就急急离开,行色匆忙。
江初一走,白冬槿便皱起眉,冷冷盯着喻宕,“你有病?总在初初面前提池南暮是什么意思?你看不出他不想提?”
喻宕望着匆忙的背影,笑得饶有兴趣:“行,下次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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