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几个名称,初澄笑了好几分钟都停不下来。
稍作“开胃”活动,三人在外吃了晚餐,然后又逛逛书店算作饭后消食。
今日的书店内挂着一张大大的赠书活动宣传单。初澄对此很感兴趣,到收银台结账时却被告知,只有积分会员才可以参与。
“现在的商家怎么都搞这个套路啊?”初澄不满地嘟囔。
喻司亭上前道:“记鹿言的卡吧,他以前经常在这里买书。”
鹿言递上卡,店员输入会员号的同时,电脑屏幕也显示出了对应的近期购书记录。
初澄无意间瞥了眼,竟然看到名录上面有喻司亭在家里看的那套《初励宁文集》,而且购入时间已经很久了。
全套9卷书,一共是分三次购买,其中的首次积分时间是去年十月……
初澄诧异地看向喻司亭。
这可比他预料的时间早了许多。
*
在外面逛了大半天后,终于回到繁天景苑,三人都已经满足且疲惫,准备各回各房休息。
初澄走进客厅,随手收拾了中午时的干果盘,从吊椅旁拿悬疑小说时,注意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那本自传。
他俯身拿起,捧在手里细看。从书的折页痕迹和书脊翻折程度来看,必然是已经从头到尾地阅读过了。
“怎么了?”喻司亭正要回房,瞧见初老师立身在这儿许久没动,有些奇怪。
初澄转向他,递出那本书:“没怎么,我刚才看会员卡记录就有些好奇。你怎么把我爸的个人传记全买了?”
喻司亭笑笑,坦然道:“我觉得初先生的书挺有意思的。”
“所以,你是全看完了?”
“差不多。”
初澄默然。
老爷子早年的传记多达九卷,就连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没有全部阅读过。喻老师居然会花那么多时间。
“那你还,听我说那么多小时候的事?”初澄忽然想起过年的时候,俩人曾在北京的家里,边吃烤梨盅,边聊童年的糗事,直到半夜。
既然喻老师看过九卷书,那就说明,外公取的名字、邵纪的捉弄,院里的槐树、发小们的降维打击、刻着初字的戒尺……这些他全部知道。
初澄说:“就算是我看过的电影,再听别人原封不动地讲一遍,都会觉得无聊。”
更何况是儿时那些鸡毛蒜皮的幼稚事。
“我不觉得啊。”喻司亭冷静地看着他,目光坚润又莫名灼热。
“我不想一直用书中的文字,还有别人的视角来了解活生生处在我身边的人。虽然是一样的内容,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讲述出来,那样会像真正参与过一样,更加真实有血肉。”
初澄没有应答。
但在这一刻,他真切感觉到了喻司亭淡漠外表下的细腻。
“我确实看过关于初老师儿时的许多事,之后又会像上瘾一样想再亲自多了解一些。因为最先吸引我的是站在面前的人。”喻司亭继续说,“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我也很乐意把自己的事慢慢说给你听。只要我有机会的话。”
只要他有机会。
初澄仔细地咀嚼这几个字,感觉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煽动起,然后在不安分地游窜。
喻司亭看着初老师震惊又无措的表情,知道对方是不会给出什么回应了。
他完全不急,只是温煦地笑笑:“书能还我吗?我晚上还要看的。”
初澄的脸颊发起热,怔了一瞬后,担羞又乖巧地抬手把书递还回去。
喻司亭如常道了句晚安,上楼休息。
初澄却鼓着腮帮缓舒一口气,随后他打开冰箱拿了瓶冰镇矿泉水,一边走着回房,一边就仰头灌了两口。
作者有话要说:
初澄(识破):他就是想GAY我
第56章
[救。]
回到自己的卧室,初澄给徐川发去这样一条微信,然后走进淋浴间。
待他洗澡完毕,手机里已经躺着对方的回复。
[你又怎么了?]
初澄躺倒在沙发上, 一边擦拭着半干的发丝,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样解释, 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使用真诚必杀技, 老实地和对方交代,元宵节那晚提到的“朋友”,其实是个男人。
初澄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半分钟, 终于看到有新消息发来, 但内容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徐川:我知道啊。不就是那个宾利车主嘛。]
[初澄:……]
初澄的心情澎湃, 无法再和川哥用文字交流, 直接一通语音电话打过去,迫不及待地询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拜托,你上次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又是同事, 又是房东,生病时候还跑前跑后,你做手术不是连亲妈都没告诉嘛, 能谈得上尽心尽力的,除了和你一个工作单位的他, 还会有谁啊?”徐川自然地回以一大波分析,有理有据。
初澄皱起眉头:“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徐川的嗓音依旧:“这有什么,现在的恋爱多自由啊。再说, 这种事我听得多了。”
“……你不对劲。”初澄轻声嘟囔。
电话那边的徐川连忙打断他的胡乱猜想:“哎, 我可不是啊,我只爱富婆的。”
“是, 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忘不了你的远大理想。”初澄对徐博士挂在嘴边的人生追求习以为常,不走心地发出评价。
徐川为人洒脱,早已发愿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更不care他敷衍的语气,重新把话题引了回来:“所以现在什么情况?你确认了人家是真的对你有好感,或者可以说有意思?”
怎么才能算是确认呢?初澄陷入沉思。喻司亭那个人不苟言笑,看上去与温柔体贴这样的词汇也不太搭边,但……
在自己抢不到高铁票的时候,他恰好会问要不要搭车回家;
生病禁食的时候,他恰好正在学炖养生汤;
压力太大有职业焦虑的时候,他恰好要去见自己的恩师;
老爷子书中凡是有记录自己的,他恰好全部收藏;
觉得过年没氛围的时候,他恰好站在电视塔的最佳视角看跨年烟花;
租不到房子的时候,本来在外度假的他,恰好提前回去打扫屋子……
现在回想起来,两人之前相处的全部点滴都有迹可循。初澄不是傻子,不会感受不到这些巧合背后藏着的心意。
徐川半晌听不到好友说话,内心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开嗓道:“哎哟,我上次就和你说了,关心和在意这种东西,只要存在,你不会感受不到的。”
初澄又拿起桌边的矿泉水,灌了自己一大口,咕咚一声咽下去后才思忖着开口:“可是,他之前又把这些藏得很好,直到最近才开始主动表露出来。”
电话另一端的徐川想了想,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和你坦白了自己的性向没有?”
“嗯。”
“这就对了。”
初澄没理解:“什么就对了?”
徐川说:“你可要想好了,既然人家已经表明了,又在明目张胆地对你好,那就是在变相征求你的意见。简单来说,如果你此时不表现出明显的抵触,对于他而言,就是获得了直男掰弯默许。”
直男掰,弯?
初澄听到这样的形容词,手腕忽的一抖,手中的瓶子也没拿稳,仍冰凉的矿泉水洒出来,打湿了一胸口。
他连忙爬起来,扯着纸巾做紧急处理。
另一边的徐川还在继续说:“这种时候,主动权其实在你手上。如果你觉得根本接受不了,你们之间日后绝无可能,那应该就不用我教你。”
在徐博士的印象中,他们的初大才子可是很懂拒绝艺术的,而且相当善于分发好人牌。从小到大,只要是喜欢过他的小姑娘,全部被冠以“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儿”。
“而且,你现在还租住在人家的家里吧?如果决意拒绝的话,虽然同事和朋友的关系还会存续,但我建议你离他的生活远一点。”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