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不动声色,把整摞的练习册重新塞回茶几底下,继续安装手里的零件。
时间匆匆,不知不觉,初澄已经在应鹤家里玩了一个上午了。两人谁都没有意识到。
直到手机发出一声嗡鸣,是喻司亭发来的催促消息。
[初老师,我是给你创造了家访条件,但你待得未免也太久了吧?再不回来就没有你的饭了。]
初澄笑笑,刚想回复说马上,手指却又顿住。
他想了想,重新打字。
[换好大儿来叫我。]
应鹤感受到自己的肚子饿,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他随手滑动手机,翻找口碑好的店铺点外卖。
过了没多久,屋外传来门铃响。
应鹤起身去开门,正疑惑着今天的餐怎么送得这么快,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同桌。
对视的一瞬,俩人都一愣。
鹿言看了看门牌,不确定道:“这是你家?”
应鹤狐疑地眯着眼睛:“不然你来找谁?”
“找我的。”坐在沙发上的初澄终于拼装好了螺旋桨,小心翼翼地把它安装到主体上。
应鹤稍稍让开身体。
“不好意思打扰了。”鹿言笑笑,并没有进门的意思,只是探了探身,对里面开口,“初老师,午饭做好了,小舅炖了你想喝的参鸡汤,再不回去就凉了。”
“马上。”初澄安装完最后一个部件,把茶几上还剩一口的旺仔牛奶喝完,“时间刚刚好。”
应鹤见他站起身,问道:“你要走了?”
初澄晃晃手里的铁罐子,笑言:“感谢款待。”
“下午还能再过来吗?”应鹤的脸色虽没有明显变化,眼睛里却诚实地露出几分期待。
“可能不行,都已经不务正业一上午了。”初澄走到玄关边顺手揉了揉鹿言的头,“吃完饭我得看着他写作业。这小子最近做题马虎得很,月考如果再这个样子,可能就要丢掉校排名的十几连冠了。”
鹿言躲开,理了理被揉乱的发丝,低声道:“我哪有——”
应鹤盯着两人,没有说话。
初澄换好鞋子,和学生告别,搭着鹿言的肩膀和他闲聊着离开,走向对面一栋。
还没等应鹤关门,又一道蓝色身影走近,递上一袋餐盒,说道:“您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
应鹤的目光落向已经走远的两道背影,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双人套餐,沉默地关上了房门。
*
时隔多日,再次尝到喻老师的手艺,初澄吃得相当满足。
午后阳光灿烂舒适,初澄懒懒地不想动,抱着平板电脑倚在露台上看美食番。
鹿言和舅舅在客厅里看纪录片。
“帮我泡杯红茶。”喻司亭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支使道。
“好。”鹿言往嘴里塞了片猪肉脯,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去餐厅吧台边拿茶包。
大理石的料理台边,放着一个明黄色的档案袋,看着上面的公章应该是从学校拿回来的,里面的白色纸张已经散落到了地面。
这两个人加一块还这么不靠谱。
鹿言一边吐槽着两位老师把工作材料随手乱放,一边俯身捡起来。只是无意中扫过那么一眼,少年的眉梢忽的挑了挑。
应鹤,高三年级月考总分393
数学150
英语148
物理95
其余三科均因缺考而是零分。
……
鹿言泡好红茶,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顺手收拾好吃完的零食袋,一言不发,主动回楼上写作业去了。
每天都要皮一会儿才能去学习的孩子,今天居然这么自觉。
喻司亭有所察觉,偏头看着外甥的背影,轻不可闻地笑笑。他关掉纪录片,径直到餐厅拿回档案袋,然后端着红茶杯悠闲地坐到初老师身边。
“又钓鱼执法了?”初澄掀起眼睑,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
喻司亭反问:“同样的激将法,只许你用,不许我用吗?”
初澄不置可否。
喻司亭歪了歪身子,把头靠在爱人的肩膀上,嗓音温和:“别看了,早上起得早,补补觉吧。”
“不。”初澄在摇椅上蹭了蹭,“现在补觉,晚上又睡不着了。”
“反正你晚上也没有时间睡。”
“啊?”
初澄终于听出了身边人话里有话,定睛看着他,试图从对方杳深的眼底看出几许端倪。
“初老师晨练时骑车的动作很麻利,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喻司亭紧贴着他的脸颊,真诚地征求意见,“那我今晚可不可以,进行下一次了?”
初澄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骑车只是试探,偶遇学生更是顺便,他所谓的惊喜在这里。
“你这个精明怪,永远在算计我。”初澄的耳垂一热,脸颊也迅速地涨红,算是默认了他的行径。
“我是明精,那初老师就是假傻。”喻司亭可不认为面前这个看着乖乖巧巧的家伙是盏省油的灯,低声补充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初澄茫然发问:“还有什么?”
因为前几天的初老师看起来非常疲惫,喻司亭才没舍得碰他,现在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明天不上班,我可不可以放肆一点?”
第75章
起初,他只是想像上次一样配合,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现在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喻司亭用手掌托着对方光滑漂亮的脖颈,缓解他紧张的下巴肌肉,低声安慰:“别紧张,隔着一层楼什么都听不到的。”
声耳语。
“什么?”喻司亭似乎没听清,稍微低头凑近些,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但初澄切身感受到了对方是故意而为,被逼迫着再次开口:“求你了。”
他清澈的眼尾布着一圈桃晕,清丽至极的容貌染着狼狈,嗓音软得让人心疼。
喻司亭的声音磁性低沉,只回复他缠绵又残忍的一个字:“不。”
“救命……呜——”三分兴奋三分酥麻四分害怕,胸腔内复杂的情绪让初澄的哭声加大,哼出摇曳的尾音。
一夜间,他不知道自己在红着脸、连呼吸都困难的情况下求饶了多少次。
得到的却都是脾性恶劣的挖苦。喻司亭说,原来就算是博学的语文老师在床上也哭不出来什么新鲜又好听的词儿。
如果不是能力实在不济,初澄真的想杀杀他的威风。可经过了今夜,他才知道第一次的喻老师有多收敛。
这场惨无人道的单方面镇压结束时,初澄狼狈极了,双眼哭得红肿,不剩一点力气,嘴里骂着,很快就像摊软泥一样睡死在爱人怀里。
周日上午。
起床后的初澄完全直不起腰,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他每走一步股间都胀痛发麻,姿势滑稽,最后还是被喻司亭抱进了水温温热的浴缸。
一夜放肆,昨天的床单被褥全都要拆下来换洗,上面不是糊了眼泪,就是更加难以描述的东西。
初澄不好意思让保洁来打理,自己又动不了,便趴在沙发上监督喻老师亲自做家务。
温馨寂静的氛围持续了许久,伴着洗衣机运作的声音,初澄忽然开口:“一周一次。”
“什么?”喻司亭停下晾衣的动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好像是某种频率,眯着眼睛不满意道,“性冷淡也不过如此。”
“那你就当我是吧。”初澄用手心抵了抵自己僵痛的腰肢,白去一眼,“以你昨晚的放肆程度,确实只有不上班的日子才可以。”
喻司亭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沙发边,用染着松木洗衣液味的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语气里带着歉意:“我弄疼你了?”
“如果只是疼我也许还能忍着,它是……”
“是怎样的?”
初澄羞于启齿,喻司亭却似乎真的在等待他的描述。
几秒的沉寂后,两人对视着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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