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陡然进入了“第二种状态”。
“你可以放开我了。”谢藤陡然出声。
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太过正常,让闻哲恍了一下神。幸而他没有放松钳制对方的力道就发现对方的视线依旧落在不知名方向的事实。
“我已经没事了……”
“啪”的一声,谢藤第二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闻哲掴了一个耳光。
经过他计算的恰当力道,给对方有留下了足够刺痛感,却没有附加不可逆的实质性伤害。
谢藤的舌头和唇角都破了,左脸微肿起来,整个愣住。
“谈判”被“不友善的举动”打断了,如同一扇开到一半却被一脚踹得重新阖上的门扉。
谢藤看向闻哲,脸上写满疑惑。
闻哲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但他却没有松口气的暇余,就遭到了对方的反击。
谢藤效仿刚才的闻哲,陡然移动了身体的重心,利用柔软的地面把闻哲掀翻在地,随即按住对方的后脑,利落地将闻哲的脸地面按进柔软的地面,并在闻哲反击前又将他转向侧面,同样固定住他的下颚。
闻哲途中就抬起了双手,没让对方拙劣的模仿彻底压制自己。
在对方掐住他下颚的同时用力挥拳,砸中对方的侧腹,接着是下颚。
惯性与冲击将谢藤向后掀翻在地,闻哲跃起跟进,重新按住对方。后者却再度模仿了前者的动作,一拳砸向对方的侧腹。面对随后同样瞄准自己下颚的攻击,闻哲只好再度松开束缚,以略向后仰的方式躲避,同时钩住了对方的小腿,将谢藤绊倒在地。
但等闻哲再度起身时,谢藤却用同样的方式钩住了他的小腿,将他也绊倒了。
在这片过于柔软的地面上,他们俩个很难占据绝对优势,攻击也不会出现绝对的效果。
如同镜面般的怪诞对殴由此开始。
只要闻哲攻击谢藤,后者就会同样反击。虽然拙劣,但总是会竭尽所能地模仿。
闻哲最终不得不钳制住谢藤的胳膊,用力反拧,二度把谢藤的脸不留任何缝隙地压进地面。
消失的空气所带来的窒息感很快夺走了谢藤的行动力,等闻哲略微放松了力道后,他不禁大口呼吸时,闻哲却突然俯下了身,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他的,轻而易举地再度夺走他的呼吸。
这个宛如窒息般的深吻没有得到任何反馈,却在谢藤逐渐变得急促的鼻息中毫无预警的结束,只留下后者不断地剧烈咳嗽。
“你从未被治愈,也并非自愈。”闻哲松开对方,直起上半身,俯视着不住咳喘的谢藤,缓慢地说,“就像使用了过量镇静剂的病人,逐渐产生了抗药性与依赖性。”
于是,他选择接纳一切。
“无论对错好坏,也不管合理与否。”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
“当不属于你的部分变得过多,你本身的空间就会被挤压。”
直到压制了他自身的所有。
“直到‘你’被你自己亲手杀死。”
但动物的本能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
“修,”闻哲凑近对方,重复了问题,“你想要我吗?”
“……”
“说话!”
……
他接纳一切。
但他因此接纳了更多的感官,变得逐渐无法抗拒本能。
他拒绝这种支配,他不断地抵抗本能。
可他依旧无从抵抗。
他干脆连这也接纳。
放任感官支配自己,侵蚀理智,摧毁一切……
……
即便被固定住下颚,谢藤依旧没有看向闻哲,对他口中极具诱惑力的话毫无反应。
如同失去了对话能力。
但此时已经处于这一轮循环的尾声,即将迎来新一轮循环,如果闻哲不能在这里解决根本问题,那么下一轮对方就会出现“抗性”,他也必须更换一套新的“手段”。而它们并不是无限的。
随着机会的减少,最终必然会陷入死循环。
必须一次成功。
想一想。
闻哲告诉自己。
他记得在刚抵达岛的时候,他在车后座里偶然成功过一个刹那,只是给对方带上颈环,对方却短暂地陷入了失神状态,并且在随后疯狂的渴求别人的身体。当时肯定集合了某种极为特殊的条件,而他需要使用与之相反的指令。巴甫洛夫的狗是利用食物与声音,谢藤的情况是音乐、环境、颇具暗示意味的举止……
闻哲想到这里陡然一愣。
答案原来一直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却被他忽略了。
“修。”
闻哲重新俯身亲吻对方。
很轻。
几乎比羽毛还要轻。
谢藤本能地抿紧了嘴唇,抗拒了这个过于温柔的吻。
这是转换状态的征兆,闻哲想着便捏住对方的鼻子,固定住对方的下颚,逼谢藤张开嘴。
他毫无预警地将轻吻换成深吻,如同掠夺般侵蚀了对方所有的呼吸,让后者脑海一片空白。
“看着我,修。”
闻哲没有就此放开对方,反而捂住对方的嘴,逼他用鼻子缓慢的呼吸,这才松开了束缚,悄然更换了彼此的位置。
视角陡然更换,谢藤如同被定格在那里。
第113章 破碎-10(V)
闻哲仰躺在柔软的地上,钩住谢藤的后颈,没有放任他怔愣多久,就将后者拉向自己。
“修,”他以介于温柔与暧昧之间的方式来回抚摸对方的脸,再度问道,“你想要我吗?”
谢藤俯视着闻哲,琥珀与黑檀两色彼此相视。
“对。就是这样。”闻哲说,“看着我。别移开视线。”
谢藤的确已经活得不在乎尊严了,但他依旧在反抗那些剥夺他尊严的人。如此他依旧保有尊严。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他无论如何都会抗拒的东西,那就是屈居于人下。
无论精神还是身体。
俯视的角度所赋予的居高临下之感,让谢藤如同得到了某种征服对方的快感。
他们对视的时间虽然短暂,却让那位困于沙漠的旅者重新看到了绿洲的水源。
他当即以最疯狂的方式,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一只手撕扯着对方下半身的织物,另一只手固定住对方的后颈,大力啃噬对方的嘴唇,仿佛想通过这种的方式夺回自己的尊严。
闻哲途中就掐住了谢藤脖子与下颚,用膝盖抵住了他的躯干,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对方的掠夺,粗暴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无论对方如何挣扎,都不让对方碰触自己。
指令第一层:简单命令。
“张开嘴。”
闻哲说。
“想要就说:想。”
他需要用更强一级的指令彻底覆盖原来那些。
“如果你不愿意说话,”闻哲说,“你就什么都得不到。”
“……”
……
大多时候,他不记得自己在做什么。
可能是散步,可能是奔跑。
但他记得自己总是光脚着脚,穿梭在展厅和看起来相差无几的走廊之间,从光洁的金属地面上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倒影。
他告诉自己要忘记一些过去。
他告诉自己不要反抗。
听从命令。
接纳一切。
有的时候,他会攻击周围的一切。无论活物还是死物。
“你果然是最优秀的素材。”
他听到那个残渣说。
他记得。
但是又不太记得。
因为他想要忘记……
他不想听见,不想看见,不想言语,不想感受……
——巴甫洛夫的实验突然被打断。
——那只狗发现主人手里只有摇铃而没有食物。
——狗饿了。
他渴求激烈却暴戾的吻,他希望对方抱紧自己,他想在对方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迹……他饿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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