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分白】:?
那边的江鉴之消息回得很快。
【老古板】:抱歉,我在研究微信的使用方法,不小心按错了。
戚白想起这人才把微信下回来不久,便问他研究懂了没。
【老古板】:……不是很复杂。
【齐白石分白】:那你知不知道发错的消息,长按可以撤回?
【老古板】:……
下一秒,那三秒的空白语音条就被江教授撤回了。
别墅区这边出入只有私家车,很少看见出租车,戚白还没考虑好大过年的要不要去麻烦陈少角,一个人坐着也无聊,既然江鉴之撞上来,他就不客气地把对方当做打发时间的工具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江鉴之问他现在在做什么时,戚白随手拍了一张行李箱的照片发过去。
【齐白石分白】:在路边等人收留。
【老古板】:?
江鉴之又发了一条语音,这次是有声音的,嗓音低沉清冷,问戚白现在在哪儿。
天寒地冻戚白也懒得打字,也回了一条语音:
“在夏城啊。”
一位十几岁的年轻人骑车呼啸而过,尖锐的喇叭声和笑声刺得戚白皱眉,一辆摩托整出了飞机的架势。
每到晚上,都有自觉很酷的鬼火少年飙车制造噪音,屡禁不止。
戚白点开自己发过去的语音,一半都是噪音。
戚白嫌弃皱眉,刚想撤回重发一次,那边江鉴之消息又来了,还是两条:
“戚白,别栀市的海很漂亮。”
戚白:“?”
“你愿不愿意来看看别栀市的海?”
戚白听见江鉴之这样轻声问。
他收到过很多从别栀市寄来的快递,知道江父江母就住在别栀市。
戚白没能第一时间回复江鉴之,捧着手机愣了片刻,才用冰凉的拇指按住语音键,不确定的问:
“江鉴之……你是想收留我吗?”
【老古板】:是邀请你。
冬日呼出的雾气都是凉的,戚白空荡荡的心,好像被什么轻轻拨了拨。
【齐白石分白】:可是我买不到车票。
……
戚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节日气氛加成,也许天真的太冷了,一个人坐在路边滋味难熬……
总之,等戚白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在温暖的网吧等江鉴之了。
半个小时前,他说买不到去别栀市的车票,看不了别栀市漂亮的海,江鉴之说来接他。
别栀市离夏城不远,开车走高速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江鉴之让他别在室外等,他就来了网吧。
网管开了台机子,戚白却没有像左邻右舍一样在游戏里大开杀戒,而是戴着耳机随便点了部电视剧播。
理智战胜在街边那瞬间升起的感性后,戚白开始后悔。
就他和江鉴之这关系,不管从哪方面看,自己都不该去别栀市。
大过年的他不想麻烦陈少角,难道就能麻烦江鉴之了?
等江鉴之到夏城都半夜了。
而且江父江母也在别栀市,贸然登门只会加深误会。
网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在网吧过年也不是不可以……
坐在烟雾缭绕网吧,戚白想叫江鉴之别来了,他是开玩笑的,可手几次碰到手机,消息都没能成功发送。
就这样看着电视纠结反复,也不会知道过了多久,戚白给纠结饿了。
戚瑞山抱着奶奶的遗像泣不成声,戚白恶心得够呛,中午饭都没吃多少,晚饭也没吃就跑出来了。
戚白让网管给他泡了桶加火腿肠的面,又要了一瓶雪碧。
热热腾腾的泡面端上来,戚白取下叉子搅拌了下,还没来得及动口,冷不丁伸来一只手,轻轻摁住他的手背。
戚白胳膊条件反射一缩,转头一看,正撞进江鉴之幽深似湖泊的双眸。
戚白坐在电竞椅中,头戴式耳机比他脸都大,让他看起来小小一团。
江鉴之镜片后的双眼仔细扫过,确认这人没事后,取下他的耳机把泡面拿开:
“别吃这个。”
‘邻居们’都在吞云吐雾,网吧开了空调但空气质量也堪忧,江教授微不可察一皱眉,又道:
“怎么在这里等?”
江鉴之出现得有些突然,坐着的戚白不得不仰头看他,慢半拍地眨眨眼:
“你这么快就到了?”
实在无法忍受网吧污浊的空气和周围人时不时冒出来的脏话,江教授抿了抿唇没回答戚白的话,一手拖着戚白的行李箱,一手牵着他的手把人往外带。
戚白还惦记着自己加了肠的泡面,起身时碰碰隔壁邻居胳膊,把泡面往对方身边推了推:
“我没动过,送你了兄弟。”
末了他还顺手把没开的雪碧揣兜里带走了。
出了网吧,寒风吹得戚白缩了缩脖子,他想问江鉴之怎么知道他在这家网吧,张张嘴话还没出口,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白!”
戚白转头看去,就见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小车,江父江母站在车边正笑着冲他招手。
戚白:“……!”
戚白满眼诧异:“叔叔阿姨怎么也来了?”
江鉴之解释:“他们知道我要来接你,就跟着来了。”
戚白:“?”
他下意识看了眼时间,都晚上快十点了。
看见江鉴之时戚白还没感觉,但江母江父也一起来了,如此劳师动众,戚白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江父江母看着出来的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几分——
瞧瞧,感情多好。
江母笑意太过明显,戚白顺着她目光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手还被江鉴之牵着,赶紧缩了回来。
而他这模样落在江父江母眼里,无疑是害羞了。
打过招呼后,戚白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上车的。
来时江鉴之开的车,回去时江母让江鉴之休息,江父去了驾驶座,戚白自然不可能和江母抢副驾驶,他和江鉴之坐在后座。
大家没问戚白为什么大过年会连人带行李无家可归出现在网吧。
车子平稳启动后,江母转过头,对从刚才开始就不太自在的戚白道:
“小白你吃晚饭没?”
戚白刚想说吃过了,身旁的江鉴之就揭他短:“他刚准备吃泡面。”
江母立马皱眉:“泡面?那怎么行?”
说话间,江母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保温盒:
“还好我早有准备。”
江鉴之看过去:“还热吗?要是凉了我带他吃了再走。”
江母伸手碰了碰:“车里有暖气,正正好。”
说完后她把保温盒往戚白手里一塞。
江父江母近年来作息规律,江鉴之穿外套时他们刚吃完饭,准备看会儿电视就回房睡觉。
听江鉴之说要去夏城接戚白,江母江父也有些意外,不过两人反应很快,非要跟着一起去接儿媳妇。
这大晚上的,两人担心戚白是出了什么事。
小白说不定没吃晚饭,临走前江母又蒸了十几个她亲手包的饺子带上。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大冬天怕保温盒不够保温,怕饺子凉,江母把盒子放在怀里捂了一路。
戚白看着手里的食盒,表情空白了一瞬,捧着保温盒好久没动。
江母见他不动,解释:“走得急,小白你先垫两口,到家后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江父从后视镜看了戚白一眼:
“你阿姨包的莲白猪肉馅,你要是吃不惯,我们在夏城吃了再回家也可以。”
戚白骤然回神,赶紧摇头:“不、不用了。”
江父江母不但来了,还给他带了吃了,戚白受宠若惊之下,一时没回过神来。
说不感动是假的,在戚家怼天怼地,要揍得亲爹爬不起来的人,说话都结巴了一下。
饺子还冒着热气,熏得戚白鼻梁都有些发酸,他忙低下头掩饰脸上的异样,小声跟江父江母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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