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停职的人表情从容,可急坏了一旁的朱俊良:
“你就这么同意了?”
江鉴之看他:“不然?”
朱俊良:“???”
见朱俊良半晌无言,江鉴之淡声道:“就当放假。”
他曾经的的导师、现任物理系副院长后来又跟他通过电话,暂时停职这个方案也是江鉴之自己主动提出的。
工作以来,江教授一直学校研究所连轴转,别的老师教授还有寒暑假放松,他连假期都是在实验室度过。
戚白这次小腿骨折,他却在外出差。
罕见地,江教授也想休个长假了。
听了江鉴之的话,朱俊良用‘太白天见鬼了’的眼神看他——
出了名的工作狂转性了?
要知道江教授以前连吃饭睡觉都觉得浪费时间,现在竟然想休假了??
朱俊良好奇是什么改变了这台只知道工作的机器。
然而江教授明显没有多解释的意思,看了一眼手机收到的消息,冷硬不近人情的唇线微缓,垂眸打字回消息。
朱俊良比江鉴之矮上一些,从他的位置余光一扫,刚好看见给江教授发消息的人的备注——
人帅腿长已毕业男大学生。
朱俊良:“……??”
这备注……脑筋转过来明白发消息的人是谁后,朱俊良嘴角一抽,看江鉴之的眼神是相当复杂: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江教授!
事已至此,是什么改变了冷血无情、一心只有工作的江教授,自是不必再提。
朱俊良:啧,闷骚。
……
戚白问江鉴之举报信对他有什么影响,江教授说没有,出于对全能且从不骗他的老古板的信任,戚白相信了。
戚白忙着收集起诉证据,直到晚上才从别处得知江教授被委婉地暂时停职的事。
脾气爆的某人当时就是一句国骂送给赵元凯和他妈。
戚白还不知道暂时停职是江鉴之自己的主意,想到他家江教授在外勤勤恳恳工作,然而却被敌人炸了家……
戚白顿时心疼得不行。
江教授平时那么敬业一个人,就因为子虚乌有的事被停职,这合理吗?
知道自己被停职,他家江教授心里不得难过死?
重点是江鉴之受了这么大委屈,自己这个男朋友此时却没在他身边陪他。
更别提这事还是他引起的……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戚白的心脏,一点点收紧。
戚白心里有股说不清的难受。
他突然就很想见江鉴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马如野草般肆意疯长,缠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算算他和江鉴之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热恋期分开这么长时间,比他想象中更难熬。
他和江鉴之同居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已经习惯男朋友温暖的怀抱,早起洗漱时也下意识抬头看身边位置。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侵占人们的意志。
戚白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当时江鉴之说归期得往后延,戚白心里失望,但视频时他插科打诨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想让干扰江鉴之工作,不想让对方为自己分心。
戚白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谈个恋爱而已,没必要搞得那么黏黏糊糊腻腻歪歪。
但是现在……他想见江鉴之。
他得见江鉴之。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起,戚白就点开了购票APP,查看最近的航班。
从南枫市到江鉴之所在的城市,最近的航班是四十三分钟后,时间上根本赶不及。
戚白往后延,买了晚上十点五十的票,不用中转,但飞机落地也是凌晨两点多了。
江鉴之后天就回南枫市,但戚白一秒都不想等。
他毫不犹豫地付了款,开始收拾东西。
又不是出去旅游,戚白要带的东西并不多,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装上充电器拿上手机背了个包就出门。
出门瞥了一眼放在玄关处的拐杖,戚白顿了顿,还是拿上了。
石膏刚取没几天,他怕下了飞机被男朋友念叨。
嫌麻烦戚白只拿了一根拐杖,出了小区打车直奔机场。
脑子发热做出决定,等坐上飞机后戚白才冷静稍稍下来,想自己闪现,大半夜去敲江教授房门,也不知道对江教授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
想到自家男朋友清正板肃的模样,戚白嘴角往下一瞥,自言自语:
“说不定会说我来回折腾浪费时间,明明后天就见面了。”
指不定还要说他拄着拐杖还乱跑,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江教授君子端方,克己守礼,明明两人都睡过了,视频时还说不出一句撩人情话。
戚白在这边飞吻‘么么哒爱你想你’,江鉴之在另一边抿唇‘早点睡别贪凉要静养’。
戚白:“……”
戚白有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找了个爹。
冲着这张脸,他忍!
戚白知道江鉴之一行人住的酒店,也知道江鉴之房间号,他没告诉江鉴之自己来了找他了,准备下来飞机后直接去酒店。
他今天没吃晚餐,临时起意买票只剩下经济舱,不提供餐食,只发了两个甜腻腻的小面包和一小瓶矿泉水。
戚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拆开面包吃了一个,灌了半瓶水。
凌晨两点多的机场人少得可怜,机场大巴都停运了,去市里只能坐打车。
戚白第一次来这座城市,跟在人群后面走,他杵着拐杖速度慢,也有人瞅了瞅他的脸,好心询问需不需要帮忙,他摇头谢绝。
他没携带重物,走路没问题,就是速度有些慢。
因为人少机场电动扶梯都没开,大家只能走楼梯,戚白很快就被甩在人群之后。
他本以为出去就是机场大门,但七拐八拐出去才知道这是机场一个小出口,不是大门,外面只停着零星几辆出租车或私家车,都载着人陆续离开。
很快周围就重归冷清。
杵着拐杖站在门边的戚白:“……”
戚白试图原路返回,在机场里面绕来绕去,愣是没有找到第二个出口,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机场内部修得太多复杂,每条路看着都差不多,对路痴很不友好。
戚白想找机场工作人员问路,但大晚上工作人员也下班了,他在里面晃荡这么久,一个工作人员都没遇上。
事实上就算有好心人指路,戚白也不一定能从机场绕出去。
戚白只得回到那个小出口,尝试用打车软件叫车,但机场太偏远,此时又太晚,等了许久都没有司机接单。
他提了几次价,还是无人问津。
眼看快到三点,戚白站在机场不知道什么方向的出口望天思考了许久的人生,最终认命,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被特殊铃声叫醒的江教授,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两点五十七,戚白从来没有这么晚给他打过电话。
大半夜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江教授没有丝毫不耐和起床气,只是嗓音带着些哑:
“言言,怎么了?”
走累了的戚白坐在机场外的椅子上,四周万籁俱静只剩下他一个人,偶尔有车经过也是呼啸而过。
听到江鉴之的声音,已经吹了一会儿冷风的戚白还没说话先打了个喷嚏。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风声,江鉴之眼神微凛:
“你不在家?现在在哪儿?”
“……”戚白再次感叹江教授的敏锐,清咳一声开口:
“或许……你愿意来机场接一下你迷路的男朋友吗?”
说这话时,戚白脸上还带着点不情不愿。
说好的惊喜惊吓,结果机场都走不出去。
操!
丢人!
江鉴之:“?”
听了戚白的话,江鉴之倏然从床上坐起身,不自觉拧眉,语气变得严肃:
“机场?你在哪个机场?”
戚白拨弄着手边的拐杖,说了机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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