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别亦南道,“就算是心思深沉的绑架犯也很难观察两个月再对人质动手,你又不是M国总统。”
从动机上解释不通,蒋游试图转向另外的方向。
人不会做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尤其是像林飞白这样的人,可问题在于他究竟能从监视蒋游这种变态行为当中获得什么好处?
“总不至于是满足他的窥*私*欲吧?”猛然想到这一层,吓得别亦南连儿化音都说不准了,“醋,他暗恋你!!”
蒋游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放心吧,他就算暗恋你也不会暗恋我,小时候你还帮他值过日呢。”
“往事不堪回首,”别亦南立刻拒绝,态度十分强硬:“还是暗恋你吧,那不是他没找人盯着我吗哈哈。”
“你这样是兄弟吗?”
“砍我可以,但被他暗恋不行。”别亦南坚决道:“这是原则问题。”
又想了想,还是没有更多的头绪,别亦南又绕回有关前男友的这个猜测上,思考着说,“就算你真的在无意间‘勾引’了他的前男友,导致他失恋,但他也没有表现出很意难平的样子,相反还欢欢喜喜地找到了下家——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他最近攀上高枝了?”
“说过,你还让我尽量不要去惹他。”
“因为他的这个新男朋友好像真的很厉害,”别亦南很是不情愿地举了个例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大约和南总属于同一个圈子。”
“所以?”
“所以他更没理由对前男友念念不忘,这么变态地针对你了啊!”
“除非他就是心胸这么狭窄的人,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真是。”
电话两端的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讨论不出结果,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至于要不要报警然后走法律程序蒋游还得再考虑考虑,尽管他本人并不倾向这么做——假如林飞白的新男友真的有这么厉害,报警很可能连形式都走不了。
挂了电话,蒋游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反手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嘟了三声,电话被人接起来。
“哪个找你爷爷哟?”
“是我,爷爷。”蒋游语气温柔地说。
电话那头的黄毛被吓了个半死,连连咳嗽,哭丧着脸道:“不不不,您才是我爷爷!爷爷,您找乖孙有什么事?”
“是有件事,”蒋游道,“等会儿我发个信息给你,你按照上面说的去盯着他,有什么动静及时向我汇报,能办到吗?”
电话那头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黄毛震惊道,“哥,您这是逗我呢?监视别人可是违法犯罪行为啊!”
“你什么时候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了?”
“从前天开始的,哥,我已经改过自新了。”黄毛严肃道。
听出来黄毛话语里的推拒意味,蒋游想了想,同样严肃道:“你没得选择。”
“你别吓我了哥,电视上都说了,重新做人什么时候都不晚。”
“那我也跟你说了吧,我让你盯着的这个人就是你的雇主,我跟他有过节,手里有一些他犯事的证据,他想拿回去,可能还想趁机阴我一把。不过既然让我发现了,那我肯定不会放过他,到时连带着之前那些证据一起交给警察。”
故意将事态说得很严重,蒋游接着道,“他的情况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判十年八年都有可能,到时你作为从犯大概率会跟着进去,就能和你老大在监狱里团聚,你觉得怎么样?”
黄毛:“……”
“所以让你去盯着他是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到时就算他想拉你下水你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是不是应该珍惜?”
黄毛想了想,竟然觉得蒋游说得很有道理,一时间有些动摇了。
“那假如我答应了……哥你给我多少钱啊?”
“你为自己做事还想拿钱?”
蒋游冷笑,吓得黄毛在那头差点立正站好,正准备反省自己思想觉悟不行,又听蒋游很是温和地说:“不过考虑到这事确实不容易,我自掏腰包补贴你一点,一天一百五,合理支出可以凭票报销,怎么样?”
第19章
十二点五十五分,高铁站出站口。
身形消瘦的余老师坐在轮椅上被沈鑫推着由人群里走出,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神灵动的圆脸小姑娘,一边观察着余老师的情况一边侧过头跟沈鑫说着什么。
同样消瘦的还有沈鑫。一个人打理餐馆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挣得也确实都是辛苦钱。两年没见,沈鑫俨然实现了从敦实到清瘦的转变,再加上他原本就有些娃娃脸,穿着短袖牛仔裤的模样乍一看竟然还有几分清秀。
蒋游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都是熟人,而且沈鑫对蒋游的脾气很是了解,因此也就省了互相寒暄的那一套。
跟在沈鑫身边的小姑娘名叫褚灵,人如其名,确实很机灵,只是有些见到生人的羞涩。
三言两语向蒋游交代了余老师的身体情况,褚灵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里面装着的是余老师之前就诊的病历档案。
“谢谢,麻烦你了。”蒋游诚恳道。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今天休假,而且沈鑫答应回头请我吃饭。”褚灵笑眯眯地摆手,似乎看出了蒋游的忧虑,又主动宽慰道:“余老师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属于老年人常见病,及时手术肯定会好的,你不用太担心。”
蒋游点了点头,又看向沈鑫,“你们什么时候走?不急的话等会儿一起吃个饭。”
“马上就走。”沈鑫叹气,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回程的车票来,解释说:“前一阵我跟一家公司签了个送餐合同,承包他们加班员工每天的宵夜,现在回去正好来得及。”
“忙不过来的话还是雇个人吧,别把身体累坏了。”蒋游道,忽然想起数字爹的教子语录,立刻现学现卖,一本正经道:“人是一盏油灯,熬干了就很难补回来,知道吗?”
沈鑫:“……”
我大哥说话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风格了,他是不是自动升级,从我哥变成我爹了?!
沈鑫懵逼,只好回以两声傻笑:“哈哈!”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时间来X市玩。”
送走沈鑫和褚灵,蒋游推着余老师朝停车场走。中途路过这两年新翻修的候车广场,余老师颇为感叹地说:“上次来X市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整体设施都比较老旧,我还纳闷X市这么大一个地方,高铁站竟然这么破。”
“以前是比较破,翻修过好多了。”蒋游想起余老师口中的上次正是自己大学开学时,余老师坚持送自己来报道。
那是自己第一次出省,第一次坐高铁,第一次透过窗户看外面飞掠而过的山川和田野,高大的树木和成熟的稻谷在大地表面斑驳成深浅不一的黄绿色块。
一转眼竟已经三年过去了。
“是啊,车站越修越新,人也越来越老了。”余老师笑呵呵地说,又看向蒋游,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欣慰:“小游长大了。”
“我是长大了,但您也没老,这是更成熟了。”扶余老师上了车,又把轮椅收好,蒋游回到驾驶位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笑嘻嘻道。
虽然三年未见,但两人却仍和以前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既不客套也不生分,仿佛彼此分隔的这些时光都不存在一般。
这大概是蒋游与生俱来的一种本领,他总是能使时光造成的生疏感变得很淡。不论分开多久,只要说上两句话,被时光长河隔开许久的两个人很快就会重新变得熟悉且热络,仿佛昔日的爱与恨仍有身影投在脚边,一切都未曾走远。
“小游谈恋爱了吗?”
说完孩子长大的下一句就问恋爱,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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