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辞忍过一阵剧痛,轻轻开口,他的唇色泛白,声音却依然淡然。
“不是致命伤。我就是有点累。”
他思考了片刻,用手挽住了顾言琛的脖颈,在他耳边道:“顾言琛,带我回家……”
寒冷与剧痛下,他特别想念那个能够给他带来温暖的地方,想念他的猫还有狗。
第119章 惩恶
深夜,槟城西。
顾言琛把沈君辞带上了出租车,让沈君辞靠在他的身上。
他随时留意着沈君辞的情况,确定他的神智是清醒的。
余深那边很快传来消息,他们在客如申的身上搜出了枪,还发现了沾血的凶器。以打架斗殴,非法持枪为由,也把那些人拘捕了。
沈君辞刚才紧绷着,这时候放松下来,他蜷缩起身体,伤口越来越痛,外加好久不打架,心脏跳得有点失速。
他的思维却格外清醒,小声对顾言琛道:“你把戚一安叫到家里去,让他带着缝合针线和止血钳。”
顾言琛听得心惊:“你不会是让他帮忙吧?”
沈君辞毫不见怪:“顾队,活人和死人的身体结构是完全一样的,所以医生才会从解剖尸体开始学习。”
顾言琛考虑了片刻对沈君辞道:“你别硬撑,如果划破了内脏,绝对不是儿戏,到时候就算是打车去临城,也得把你弄到医院去。”
沈君辞道:“我知道,如果伤势严重会引起腹腔感染,问题也就严重了,绝对是在家无法处理的。目前我估计伤势没有那么严重。”
下车时,顾言琛多给了司机两百元清洗费。
他把沈君辞直接抱入电梯,然后上了楼。
进家以后,沈君辞靠在沙发上的贵妃榻上,把被血浸湿的衣服解开,伤口终于显露出来。
还好那刀子不大,又隔了衣服,只进去了刀尖的前半部分,伤口长度大约有六厘米左右。
顾言琛给他拿了干净的毛巾来压住伤口,直到这时,出血才肉眼可见变缓了。
还好之前因为顾言琛刚受过伤,家里包扎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齐的,还因为他提前出院,医生给开了一些消炎针以及局部麻醉的药剂,这时都能用上。
戚一安没过一会就到了,他拎着个勘查箱还以为出了案子。结果他看到是沈君辞受伤了,孩子吓得直往后退:“师父这事我不行……”
反倒是沈君辞安慰他:“应该没有伤到内脏,你给我帮忙就好。”
自己给自己缝合伤口,这事普通人干不出来。可沈君辞干了不止一次了,上一次划伤了手臂,他也是自己缝合的。
沈君辞让戚一安去煮开水,准备一些消毒的工具,药物,准备做清创。
然后他偏头赶顾言琛:“你那边拘了人,十三公馆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能拖太久,去市局吧。”
顾言琛知道沈君辞一个是关心案子,一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
他看到沈君辞脸上面无血色,额头上有着冷汗,手指一直按着伤口,既担心他,又特别心疼他,舍不得走。
沈君辞又催:“去吧,你快点把案子查清楚,那些人才能安全。我才不白挨了这一刀。”
顾言琛在心里是不想走的,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感情用事。他弯下腰,伸出手抱了一下沈君辞。
沈君辞就在他的背上拍了拍。随后他小声道:“我会和省厅沟通这件事,包括我受伤,还有严池的事,你先瞒一下市局这边。”
顾言琛点了下头,他转身叮嘱戚一安,有任何的情况一定要及时联系他,这才去洗了手,换了衣服出门。
他先去对面看了看,历仲南已经把严池和谢雨娜安置在了两间卧室里。他也在给严池处理伤口。
顾言琛匆匆和他们会了面,把之前买的监控给他们,又给严池他们留了新的备用手机,让他们把监控安置在走廊里,留意上下楼的人。
随后他就又开车去了市局。
.
夜晚,槟城市局。
顾言琛没和客如海他们客气,直接把那两个人扣入了审讯室里。
白梦打开一旁的监听设备,带上耳麦。
陆英主审客如海,余深负责客如申,两人在进入审讯室前和顾言琛沟通。
陆英问:“顾队,我们要问什么?”
顾言琛的神情异常严肃:“不管是今晚的事情,还是过去能够查到的事。所有的罪行挨个问,到最后能判多少判多少,能判多重判多重!”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们注意审问技巧,他们不开口,有时候却是另一种回答,我们可以从中得到一些讯息。根据信息再反向调查。”
安排好之后,顾言琛坐在了观察室里。
今晚的戏不光是在审问室里,还在市局之外。
抓客如海和客如申的理由是阻碍执法以及非法持枪。警方的手上并没有他们和十三公馆案件相关的实质性证据。
但是没有证据不代表他们和那些人没有关系,也不代表他们身上没罪。
抓住这两个人,今晚扣在市局,对整个局面来说,非常重要。
兄弟安保公司在槟城开业五年,两位老板从事过多项违法活动,养了那么多的打手,光凭想象就可以知道,这家公司不干净。
但是他们公司里的人,却一直没有进过市局的大门,甚至这家公司都没有任何违法犯罪的记录,这显然是不太正常的。
这次拘留他们,是给他们背后之人的一个信号。
不管过去怎样,从现在起,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这是敲山震虎的重要一步。
果然,这边人到市局,刚刚扣了一个多小时,丁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顾队,我这边已经收到了三个求情电话。四分局那里我会敲打一番,我回头也会把今晚求情的,打探消息的人都整理个名单。你拘着他们,一旦找到证据就送到看守所,绝不放人,我倒是要看看,后面还会有什么大鱼上钩。”
顾言琛按照之前沈法医说的,并没有把沈君辞受伤还有他们找到了严池的事情告诉丁局,只说严池没有被对方抓住,可能逃跑了。
丁局叮嘱他尽快从客如海这两兄弟那里查查看有没有线索。
顾言琛和丁局通完了电话,转头看向审问室里,那两个兄弟都在被询问着。
陆英在审问室里问得兢兢业业。
两兄弟之中的哥哥客如海坐在审问椅上,那窄小的座椅几乎容不下他的身形。
“我们真的今天团建,作为安保公司,总是要出来带着兄弟们操练一下。路过那个路口时,一辆车开得急了,就和旁边的车追尾了。我们打电话报警,等着交警来处理,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就是我们车多,停在现场旁边,就堵了路。”
“至于和警官那事,纯属误会,我真的没有想要动手。”
“没有,绝对没有人雇我们。”
“我们要是知道你们警方有行动,怎么会刻意阻拦呢?”
顾言琛听了几句,转头又去看另一侧的审问进程。
弟弟客如申的回答和客如海说的如出一辙。
双胞胎似乎是心有灵犀,连回答的语气语调都差不多。
不过这位弟弟明显比他哥哥健谈,话要多上一些。
顾言琛又听了一会,发现了一个细节,客如申在回答有些问题时,会停顿一下,眉眼一弯,随后笑着。
这笑容并不好看,也不自然,像是假笑,尬笑。
就像是给客如申的那张胖脸上套上了一个虚假的面具。
甚至顾言琛感觉,客如申似乎都没有发觉自己是在笑着。
继续听下去,顾言琛越发确认,这笑容是和谎言有关系的。
这可能是客如申在长年累月的生活里养成的一种习惯。
他会笑着说谎。
随后,顾言琛拿过了白梦整理出来的一叠资料走入审问室,坐在余深的旁边。
顾言琛开门见山地问:“客如申,你们的安保公司开了多少年了?”
客如申回答道:“五年,我们之前虽然也有从事一些相关的业务,但是基本都是挂靠在别人公司下,正式开业是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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