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提醒她们!
她戴了帽子口罩,匆匆跑到了对面的楼下,坐着电梯上楼。
她站在门外,用手猛烈敲着对面的房门,然后用手拧着把手。
“开门啊,这房子不能住……”她在心里呐喊着,可是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她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如果门打开,她会和她们说一下自己遭遇的事,可是那门纹丝未动,她从猫眼试图往里看,里面似乎也被堵住了,根本看不到什么。
她是无力的,是恐惧的。
然后她意识到,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更救不了眼前的人。
她用最后的勇气,掏出一张放在口袋里的便签,用左手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离开这里!”
她把那张纸塞入了门缝里,保证她们稍后打开门可以看到。
随后她下楼了,离开了自己的噩梦。
从那天起,她把自己变成了一只蜗牛,她害怕与人接触,不相信男人,觉得看向她的人都有所图。
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内心里已经千疮百孔。
她静待着,想让自己的伤口愈合,可是那些创口一直在。
她绝望着,痛苦着。
遇到了历仲南,是她经历了这些以后,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温暖和帮助。
像是在漫长黑夜里,看到了一丝光亮。
她终于鼓起勇气,敞开了心扉。
.
谢雨娜在出租屋内,讲述着这些,这是事情发生以来,她第一次给别人详细说这些事。
讲到一些事情时,她依然会浑身发抖。
期间,历仲南起身帮她倒了一杯热水。
他不断鼓励着女孩:“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顾言琛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在市局时,谢雨娜不愿意开口说这些事。
谢雨娜喝着水道:“不过,这不是事情的结束,在之后,严池联系过我,他说他借了一个同乡的备用手机才敢打给我,他向我道歉,他说他也是被强迫的,他因为母亲生病,借了那些人的钱,就被他们威胁去做追女孩的事。我是幸运的,及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我那时候哭得太伤心了,他的心里浮起了自责,也很同情我,所以把真相告诉了我。”
她对严池的感情十分复杂,她讨厌他,觉得他是个骗子,是他把自己推下了更深的深渊。
她又有点感激他,因为他和她说了真相。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他,还有点担心他。
在那以后,他们用备用手机断断续续联系着,关系像是同病相怜的朋友。
历仲南给沈君辞解释:“我通过一些途径接触过严池,他经常会在女孩即将深陷的时候和她们分手。我一直在劝他,希望他能够转做警方线人。”
顾言琛发现了事情的关键点:“那现在,这个严池在哪里?”
谢雨娜说:“几天前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背叛了那些人,不要再联系了。我觉得,他可能遇到了危险。”
她把短信拿出来给几人看。
沈君辞算了一下时间:“那应该就是我们发现了尸体的那一天。有可能,抛尸的人就是严池,他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就把尸体放在了情人树下。”
“情人树?”谢雨娜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顾言琛问:“你知道这个地方?”
“嗯……”谢雨娜小声说,“我那时候催着严池一直想要去这里,他拒绝了我很多次。”
顾言琛把手机号记录了下来,发给了白梦让她调查。
过了片刻他道:“这个手机还开着,我们可能能够通过定位这个号码,找到严池的藏身之处。”
第116章 该死
下午,谈完话后。
警方获取到了不少重要的信息。
白梦快速查找,严池的个人资料被发了过来。
年龄25岁,小城市出身,大学是本科计算机系,人长得高大英俊,看起来一表人才。
这明显就是之前廖青所说的,诱惑那些“鱼”的“饵”了。
当初看到那个诡异的现场,顾言琛就觉得抛尸人的心理很难解释。
但是如果杀人,处理现场,进行抛尸的人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人,这样的现场就很好解释和理解了。
严池作为抛尸人,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夏天恩的尸体。
找到这个严池,就成了破案的关键。
顾言琛进行工作安排:“白梦你联系刑警队还有网警那边,尽快查找严池的位置。”
白梦道:“信号是断断续续的,我们正在努力定位。”
顾言琛皱眉,他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余深最近一直在盯着十三公馆和兄弟公司名下的车辆,对方的动态如何?”
白梦道:“我问一下……”
然后她开口道:“余深说,那些人聚集在城西。”
猎人是跟着猎物的痕迹走的。
顾言琛迅速判断:“严池应该也在城西,你让陆英,余深集结刑侦队的人,随时准备出发。”
和白梦通完电话,顾言琛转头面对历仲南和沈君辞:“我马上去和队里会和,还有,如果我们可以发现谢雨娜和严池的联系,对方可能也会发现这一点,加上已经出现了有人想要带走谢雨娜的事,我认为这里可能是不安全的。”
虽然今天的对话不会记入档案,但是谢雨娜依然是他们的重要证人。
谢雨娜茫然抬头:“那我该怎么办?再换房子吗?”
沈君辞道:“那是不是把她先安置在我们那里?”
他和顾言琛住在一起,对门就空了出来。
顾言琛点了下头:“可以,目前那里是较为安全的。”
历仲南道:“那我陪着沈君辞送谢雨娜过去,回头我们再进行会和。”
两边分头行事,顾言琛上了车,一路往市局开去。
他到了以后,白梦就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定位到了严池的具体地址,是在城西的一处仓库,然后我们查了一下资料,他有位同乡在这里工作。”
顾言琛道:“应该就是这里,我们准备出发。”
.
此时的严池正藏身在槟城市西的一栋建筑里。
他原本想要离开槟城,逃回老家。可是还没出城,就在收费站附近看到了公馆的车,他急忙掉转头逃了回来。
随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太意气用事,准备得不够充分,他的卡被冻结了,现金取用不了。
他这次的行为彻底把公馆惹怒了。
只要是他能想到的出城的方式,公馆都在派人搜寻。
那些原来的同事,如今都转过头来,在各处搜索着他。
形势比他想象之中还要严峻。
可是严池并不后悔做了那些事。
他先躲了起来。
这里是他的同乡辛梓宁工作的地方。
辛梓宁是个库房保安,他领着辛梓宁吃过几次饭。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如今出了事,他就来投奔辛梓宁。
辛梓宁没多问就把他安排在了这里。
这里是一片半废的老厂房,平时根本没有多少人来。
这栋楼一共四层,被改成了仓库库房,分门别类放置商品。
下午的时候,辛梓宁说要帮他出去看看情况。
可是辛梓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天色开始逐渐变暗。
严池缩在仓库里,心里开始有些紧张不安。
他眨动着双眼,看向茫然未知的黑暗,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他今年25岁。
大学时,他学习的是计算机专业,各种编程语言,C++,线性代数,离散数学,毕业以后他就做了一名程序员,每天996,日子过得非常辛苦。
这时候,母亲忽然生病住院,胃切除了五分之四。听着电话里父亲的叹气声,他二话不说,把所有的积蓄打了过去。
手术后续还需要很多的治疗费用,父亲在陪床没法工作,生活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每次父亲开口,他都不忍拒绝,他不断往家里打钱,花呗和信用卡上欠的钱款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变得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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