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你什么事。”周达非说。
“是不关我事。”周立群冷笑一声,“但你自己呢?”
“我自己什么?”周达非莫名其妙。
“我跟裴延见过一面,有几句交谈。”周立群说,“能看出来,他对你是比较上心的。”
“可我记得你从前都是喜欢女孩子的,怎么突然改了?”
“.........”
周达非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周立群走到周达非面前,“你为了你的梦想,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
周达非怔了半晌,忽然笑了。
“搞了半天,你还是觉得,我是靠出卖自己、靠裴延,才成功的?”周达非痞里痞气地咬了下嘴唇,“周立群,你错了。”
“我是靠自己走到今天的。”
周立群神色一愣,显然并不怎么相信。
“至于裴延...”周达非想了想,“他已经快被我拍死在沙滩上了,以后谁靠谁还说不定呢。”
“............”
宣传片要修改的地方不多,周达非呆在北京,改完后确认没问题,才返回上海。
裴延这次一个人开车来机场接周达非。傍晚上高架堵车,一条路望到头也没有要动的迹象。
封闭的车内只有两个人,紫粉色的彩霞透过挡风玻璃笼罩了一切。
周达非斜靠在车窗上,不知在向外看些什么。
裴延看了看周达非,不自觉咽了咽。
“你那个电影,剪完了没?”裴延问。
“嗯?”周达非回过头,“《燃眉》吗?早就剪完了。”
“哦...”裴延若有所思道,“哪天你有空,我们一起看看导演剪辑版吧。”
“行啊。”周达非不明所以,“我这几天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裴延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
周达非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回家吃完饭,周达非找出了《燃眉》的导演剪辑版。
他去了二楼影音室,裴延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部电影跟《杀死羽毛》不太一样,”周达非在地上坐下,靠着沙发包,“也算是一次新尝试吧。”
“嗯...”裴延喝了口水,打开投影仪。
周达非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电影开始。
忽然,他的视线瞥到了地上的一个可疑物件。
“这是什么,扑克牌吗。”影音室内光线不好,周达非没看清。他伸手去拿,“!”
一段段与影音室有关的记忆涌上心头。
“裴延!”周达非啪的放到茶几上,“这是什么!”
“问我?”裴延却觉得好笑,“你没用过?”
“.........”
“本来我还想等到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裴延俯身在周达非唇角亲了下。
幕布上片头徐徐开始。
“现在呢?”裴延又亲了下周达非的鼻尖,轻声道,“要等吗。”
“电影看一半算怎么回事。”周达非有几分娇嗔。他推了裴延一把,“去,把灯关了。”
第146章 造型
《燃眉》孤独地在无人欣赏的幕布上播至片尾。
“话说...你这段时间忙了些什么?”周达非枕在裴延的肩上,目光在一片漆黑中放空。
一声不怀好意的笑在他耳边响起。
“迟来的查岗?”裴延说话带着气音。
周达非:“.........”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延。
“爱说不说。”
裴延的手一直搭在周达非的腰上。
“真是不识好歹,”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在忙你的事。”
“我的事?”周达非条件反射地拉响警报,“你又干嘛了。”
“你之前说考虑开个工作室,”裴延语气正经了几分,“自己忘了?”
周达非不着痕迹地又转了回来,“记得。”
“就是今年太忙,顾不上。”
裴延在周达非的后腰上摩挲片刻,“我知道,所以我帮你做了点前期的筹备工作。”
“而且,这方面你没有经验,一个人做容易踩雷。”
周达非:“你把我的工作室挂到你公司下面了?”
“还没。我只是帮你筹备,并不是帮你建工作室。”裴延在周达非耳廓上亲了下,“这些主意,你可以自己拿。”
周达非静了静,没立即表态。
他其实已经不再排斥与裴延产生羁绊,只是多年来培养的本能让他对“捆绑”仍有心理阴影。
“前几天...”过了会儿,周达非顿了顿,“我在A大碰到周立群了。”
“哦?”裴延没想到此时此刻会听见这个名字。
“他说他跟我妈妈离婚了,还为当年改志愿的事向我道歉...”周达非的嗓音有点哑,“但他本质上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说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改。”
“因为他觉得我成功的概率低到在统计学上可以被忽略,他甚至认为...”周达非说着觉得有点好笑。
“什么?”裴延问。
“他甚至认为,我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靠跟你交易换来的。”周达非说。
裴延又被唤醒了心底里尘封已久的、最怕面对的过去。
那里的他和周达非一样,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周达非如今票房加身、奖项在手,可发生过的事无法磨灭。
世人能看到的大多是成功荣耀,愿意联想的往往为八卦内情,有谁会知道周达非为了梦想付出过多少艰辛呢?
连周立群都会有这样的解读,更遑论其他人。
周达非发觉了裴延反常的沉默。
“哦,”他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我只觉得周立群荒唐可笑。”
“...嗯。”裴延侧过身,把周达非抱进怀里,“那你怎么跟周立群说的?”
“我跟他说...”周达非笑着凑到裴延耳边,压低嗓音用气声道,“裴、延、已、经、快、被、我、拍、死、在、沙、滩、上、”
“了。”
“.........”
定好要去的戏剧节在十二月初,持续十天。
在此之前,周达非有一小段相对清闲的时间。
他利用这段时间了解了些成立工作室的事,考虑在明年出去度假前把工作室建起来。
至于要不要挂在裴延旗下、要不要用裴延推荐的人...周达非还在考虑。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显而易见,它变得模棱两可、需要权衡。
十一月中旬时,今年银云奖的时间定了下来,正好是戏剧节的第一天。
由于时间有所冲突,裴延和周达非将无法出席戏剧节的开幕式,只能参加后续的活动。
戏剧节开幕当天的大戏就是叶甫盖尼奥涅金,周达非有些闷闷不乐。
“后面还有一天的话剧安排是随机的,”裴延摸了摸周达非的头,“我跟主办方打过招呼了,应该也是演奥涅金。”
周达非抿了抿嘴,“哦。”
银云奖总不能不去,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今年银云奖,定在上海周边的一个现代化江南水乡举办。
裴延和周达非提前一天到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
他们是一起来的,但很显然,他们不能住在一起。
周达非和裴延都是导演,第二天要分别带着自己的剧组走红毯,住处也是按剧组就近安排的。
裴延行事无所顾忌,周达非却还是要点脸的。他要求两人分开进入酒店,不能过于明目张胆。
裴延有些无奈,只能让司机在酒店不远处停一次,自己先下了车,走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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