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定律嘛!
香!
真香!
又酥又脆。
因为是鼓起来的外壳,还特别薄,几乎刚刚沾了唾沫就化了,嘴巴里只剩下浓郁的小麦香气。
姬总调整一下姿势,准备连皮带馅儿咬一口狠的。
驴肉的滋味吧,还真不大好形容。
就是非常特殊,极度鲜美,再用调制好的卤料那么一煮,嘿嘿……
外酥里嫩的口感是最直观的第一重刺激,而驴肉的咸香又是第二重。
姬总慢慢嚼着,越嚼越香。
半个火烧下肚,唇齿缝缝里都是驴肉的卤香味。
这个时候再来碗清汤,或者是小米粥,把嘴巴里的味道换一换,又能来二波。
在有的地方也配驴杂汤,就是用驴的下水熬的高汤。
不过那东西味儿是真大,吃不大惯驴肉的人可能接受不了。
果果忽然拽了拽余渝的袖子,搓着小手,“我们再吃一个好不好?”
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可现在看姬叔叔吃得这么美,她忽然就又饿了。
那边倩倩也举起小手,发言特别积极,“我也要。”
我还是个小孩子哎,正在长身体,一定要吃得多多的才能长得高高的。
余渝心道,这可算是心有灵犀了。
他又觉得好像还能再塞一点……
一桌大小四个人又吧嗒吧嗒吃了半天,姬总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余渝就顺口问了句,“您这是怎么啦?”
其实原本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
熟人嘛,都爱来这里吃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家有喜事?谁家犯了难?大家都爱问一嘴。
没想到姬总还正想找个人说话,当即面色凝重道:“鹏鹏早恋了。”
余渝:“!!!”
姬鹏暴露了?!
他差点把嘴里的半截驴肉火烧吓掉了!
姬总漫不经心用勺子搅动粥水,满脸老父亲的愁苦,“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妈也知道了,竟然跟那小子一起瞒着我,你说说我成什么人了?”
余渝:“……”
这个嘛……
因为久久没听到回应,姬总下意识抬头,“余老师?”
他记得余老师是个热心快肠的人,而且还对幼儿心理颇有研究。
这一通百通,应该对青少年的心理也有点心得吧?
咋突然不说话了呢?
余渝是那种不太会撒谎的性格。
这会儿突然有些心虚,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跟姬总对视。
姬总:“……”
妈蛋,这种反应好眼熟啊!
昨天晚上娃他妈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姬总捏了捏眉心,斟酌着开口,“你也知道?”
余渝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其实吧,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姬总:“……哈!”
小丑竟是我自己?!
气氛瞬间尴尬。
眼见情况不妙,余渝赶紧左手拉着果果,右手拉着倩倩,夺门而逃。
两个小姑娘一脸懵,但又觉得跟老师满大街狂奔,特别有意思,短暂的呆滞后,也跟着撒腿跑起来。
“看我跑得好快哇!”
“我跑得更快!”
沿街撒下小姑娘们清脆的笑声,竟将姬总原本魁梧高大的身材显出几分淡泊可怜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吾儿叛逆伤我心,却看今日四面楚歌众叛亲离……
老父亲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话,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余渝才带着两个小的回来。
廖先生说今天要给他们炸麻团吃。
那个就要趁热吃才最美味的,千万不能错过了。
这会儿饭点已经过了,廖记餐馆里只剩下寥寥几人。
廖初正收拾他们逃跑时留下的残局,一扭头就见一大两小正在门外探头探脑,三颗毛茸茸的脑袋按高低从门缝伸进来……
他直接就乐了,“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余渝小声问道:“姬总走了吗?”
廖初点头,“你躲他干什么?”
又不是欠的钱,怕追债。
余渝狠狠松了口气,牵着两个小姑娘去老位置坐下,又把刚才的经过跟廖初说了。
果果怀里还抱着一袋糖炒栗子。
廖初的表情一度非常复杂。
难怪自己刚才出来跟他打招呼,对方莫名其妙来了句:
“你也知道?”
这个嘛,确实有点麻烦。
其实这事儿想想也就能明白,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必然:
原本姬鹏谁也没告诉,只不过大家太熟了,平常接触太多,才露了马脚。
而姬总吧,太忙,陪孩子的时间少,自然发现不了。
本来高中生谈恋爱也不是多么名正言顺的事情,姬鹏自己还忐忑呢,根本不会主动找爸妈坦白。
至于他们这些旁观者,就更不可能告诉他爸妈了,那不成了打小报告吗?
廖初嗯了声,拉开凳子坐下,帮三个“小朋友”剥栗子,你一颗我一颗分好,“他也未必不清楚这个道理。”
就是有点钻牛角尖。
原本爷俩的关系就有点紧张,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有所缓和,在这种背景下,姬总肯定是希望父子俩能够无话不谈的。
但万万没想到,意外遭遇滑铁卢: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儿子早恋了,唯独这个亲爹不知道……
是个人都得别扭一阵子。
姬总有如今的反应,恰恰是因为他十分理智,知道自己既不能迁怒别人,又觉得委屈……
还没人来哄!
廖初一个人剥,那边三个人吃,小嘴叭叭的,耗能极大。
往往这一颗刚递出去呢,那边两颗脑袋就半趴着凑过来,满脸都写着想吃。
跟养了一群毛茸茸的松鼠似的。
廖初失笑,“这栗子不太好,回头我给你们炒。”
现在新鲜板栗的季节已经大致过去了,外面卖的多是储藏的干货。
原材料好不好?储藏手段怎么样?都非常影响成品的口感。
而街边小店一般都不大注意,所以成品自然也……
三颗脑袋拼命点。
说起干果,他们又回想起来之前廖初做的板糖了。
熬得浓浓的麦芽糖里,慷慨地放入大量松子,榛子,核桃仁等,趁热放到浅浅的烤盘里抹平,然后切成小块。
等凉透了,琥珀色莹亮的糖体内,零散镶嵌着无数干果。
又酥又香又甜!
干果板糖问世的第一天,就立刻被众人一致推举为最佳糖果。
一战封神!
这就是艺术!
有了这个,谁还愿意吃外面买来的呀?
黄烈和白鹤离开之前,就单独装了满满一大箱子。
看那势头,不像做客,更像洗劫……
余渝一边吃着板栗,一边问廖初,“什么时候再做干果板糖?”
廖初斜眼瞅他,“想吃?”
两人都不矮,桌子底下的四条腿不可避免缠在一起。
磨磨蹭蹭的,在那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滋生出暧昧。
说这话的时候,廖初就碰了碰他的膝盖。
余渝点头啊点头。
廖初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也不能白吃……”
余渝眨了眨眼,突然有种做坏事的冲动。
这会儿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
店员们也在后面埋头忙活,根本无人注意这边。
喧闹的城市,难得僻静的角落,既公开又私密,这种矛盾令人心跳加速。
一切都像命中注定。
一直压抑着的念想像野草,只是遇着一缕春风,便瞬间挣脱了寒冬的束缚,破土而出,疯狂蔓延。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捂住两个小朋友的眼睛,然后猛地站起身来,越过桌面,在廖初嘴角飞快地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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