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决的心情也很好,他的嗓音听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不是在外人面前那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冷漠腔调,也不是在左正谊面前惯有的故意压低声音装深沉的男朋友腔调。
那是什么?
左正谊盯着他,略品了品,没品出来,只觉得有点熟悉。
直到进了浴室,在花洒水冲了半天,左正谊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纪决以前的样子啊。
——以前他们没谈恋爱也没闹掰的时候,纪决就这么说话。
但十五岁那年离开潭舟岛时左正谊认为纪决是骗子,否定了他的一切。四年后再见面,纪决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勾引他了,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骗子”,一直到现在。
虽然说现在这种骗法严格来说不能叫骗,只是在有意讨好他罢了,是“投其所好”,追他的手段,左正谊隐隐也能感觉到。
但他突然有点好奇,纪决私下是什么模样?
“……”
这个问题怪怪的,左正谊脑子里冒出一个词:“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并非不了解纪决本性如何,经过重逢后这么久的相处,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但他不知道纪决在生活中有什么喜好倾向,比如有的人喜欢雨天,有的人喜欢晴天,有的人爱听歌看电影,有的人不爱……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爱好,才能展现一个人的本色。
在这方面,左正谊了解傅勇都比了解纪决多。
是因为他平时太不关注纪决了吗?
左正谊不承认,他心想,这明明是纪决的错,这人什么都不说,怎么能怪他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左正谊洗完澡,穿着浴袍走进客厅。
纪决已经整理好他们的随身物品了,正在厨房里查看厨具,似乎是在确认能不能用。
“喂,纪决。”左正谊倚在门口叫了一声。
纪决回头:“你洗好了?不去睡一会儿吗?”
左正谊没回答。他罕见地用“凝视”的目光打量纪决。
纪决在他洗澡时换了一身衣服,棕色长裤,白T恤,脚底踩着拖鞋,回头看他时脸上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眼睛亮了一下,好像看见他就会很高兴。
而且那眼神似乎有粘着力,盯住他就不愿意转开。
左正谊被纪决盯过太多次,这人总是在盯着他,活像个变态,可今天左正谊是第一次在纪决盯着他的时候认真地和对方对视。
呃,怎么说呢?
感觉有点……左正谊形容不上来。
反而是纪决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了?”纪决双手搂住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脸,“你看我干吗?”
“不干吗。”左正谊随口应付,转身想走。
纪决却不让他走,伸手一拽就把他浴袍的系带解开了。左正谊沾着沐浴露香气的身躯暴露在纪决面前,后者盯着他看了一秒,目光转深,忽然打横抱起他。
“你犯什么病?!”左正谊惊呼一声,眼前的世界好似遭遇大地震,天旋地转掉了个个儿。
纪决不吭声,将他一路公主抱着走进卧室,放到床上。
左正谊的头发还没干,浴袍又被扒了,赤身往被子里钻,试图遮一遮。
但没有遮的机会,纪决已经倾身压了上来。
他双手捧起左正谊的脸,手指压住他鬓边湿发,凑上来亲了亲。
不知是左正谊的脸太小,还是纪决的手掌太大,左正谊完全被拢在他的掌心里,转不开头。
纪决的吻落在左正谊的下颌上,才吻了两下就变成咬,牙齿叼住他的皮肉,从下巴啃到脖子。
左正谊被啃得浑身发麻,抬腿踢了一下:“变态,天还没黑呢!”
“天黑就行了?”纪决的牙齿不停向下,咬到了更隐秘的地方。
左正谊刚脱口的“不行”被咬成了一声颤音,瞬间绷紧的脚趾在柔软的床单上勾出一道痕,他的双腿被分开别住,纪决把腰带解开了。
纪决的衣服还没脱,他们之间尚有阻隔。但解腰带的动作是一个隐晦的信号,左正谊接收到了,他知道纪决接下来要干什么,下意识往后躲,却被抓住脚踝拽了回来。
床单太滑,左正谊怀疑布料在摩擦时起了静电,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一只腿好好的,另一只腿却有点酥麻。
这必然也是纪决的错。
纪决竟然握着他的脚腕,将他右腿抬高,在他脚背上亲了一下。
左正谊被亲得半边身子都麻了,手指跟着脚趾一起抖,险些抓不住床单。
纪决若有所觉:“原来你这里比较敏感。”
“……”
胡说什么?明明是他太变态!怎么会有人喜欢亲别人的脚背,什么癖好?
左正谊恼羞成怒,试图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可纪决抓得太紧,他挣了好几下都没能挣脱,反而拉扯得脚腕疼。
左正谊的皮肤又白又脆弱,只被捏了片刻,脚腕上就浮现出一圈红痕。
纪决沿着红痕亲了一遍,一寸皮肤都不放过,连亲带舔,时不时还用牙齿磨一磨。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他大腿根上有节奏地揉捏,左正谊被揉得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说没感觉是假的,但他卸不下心理防线,有点紧张。
究竟在紧张些什么左正谊不明白,可能是因为他弯得不够彻底。也可能是因为他太传统了,不想才恋爱没多久就随便上床。还可能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人面对未知就会紧张,毕竟不是谁都有纪决这种厚脸皮的。
“不许乱来!”左正谊用另一只脚踢了踢纪决,但这不痛不痒,威胁力度好比小猫挠人。
纪决被挠了一下变本加厉,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脚趾。
左正谊大腿一颤,瞬间睁大了眼睛。
纪决注视着他的脸,牙齿十分用力,咬得他痛得发抖。可这痛不纯粹,掺杂几分精神上的羞耻和快意,左正谊闭上眼睛扭开头,给了一个难说是鼓励还是拒绝的反应。
纪决好似一百度的热水,整个浇到他身上,左正谊惊吓之余又感滚烫,直到纪决终于放过他几乎已经失去知觉的脚,把长裤脱了。
左正谊再一次被压住。
有比热水还要热的东西抵了上来,硌得慌,挤进他双腿的缝隙里。
纪决扳过他的脸,深深吻了一口。左正谊连睫毛都在打颤,忽闪着盖住乌黑的眼珠。他的嘴唇被吻成红色,泛着浅浅水光,纪决痴迷地亲了又亲,吞掉他的呼吸,手指穿过他潮湿的头发,将他双手捧起,问:“哥哥,我可以吗?”
第55章 生日
纪决说的是问句,但左正谊根本没机会说出回答,就被他堵住了嘴。
或许他猜到了左正谊会说“不可以”,但“不可以”不等于真的不可以,口是心非的人需要用凶狠的吻来揭穿。
纪决的身躯将他不留缝隙地罩住,太热了,左正谊浑身发烫,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
他被困在人与床单之间,挣扎的幅度有限,连喘息的节奏都被人控制,双眼积满氤氲水雾,只一眨,雾就凝结成水,沿脸庞滑落在枕巾上,留下一行颤抖的水痕。
左正谊没察觉到自己在哭,那可能也不是眼泪,是他滚烫的身体蒸发出的盐水。
床单是柔软的砧板,纪决是天地间最锋利的刀刃,一举刺穿了他。
太热了。
怎么会这么热?
好像在太阳下暴晒,他心神恍惚睁不开眼,热到一定程度还感觉到了疼。
“纪决,你、你出去……”左正谊的嗓音不自觉地带上哭腔,本能地伸手往外推,推到一片胸膛,像倾倒的山岳般不可撼动,他的手腕在重压下使不出一丝力气,倒好像是在撒娇。
纪决不住地吻他。
他们之间热烈的吻有过很多次,但今天热得格外不正常。
左正谊被烤得快化了,像一块不断融化的奶酪。每融下一滴,纪决便抹去一滴,奶酪盘子在摇晃,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左正谊看见头顶的灯具在颤抖,紧闭的窗帘在颤抖,没关的门也在颤抖。纪决在耳边叫他“哥哥”,叫了几声就不叫了,改口叫“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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