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有意拉扯,SP却不给机会。
封灿打法激进,作风嚣张,最是不能忍耐。他直冲过来,子弹点向纪决。红蜘蛛的大招已经CD了,没有硬控,用小技能给他减了个速。
减速犹如慢放,左正谊瞅准黑枪的去势,预判放了个技能——打空了。
这一空左正谊鬓边湿透,压力都化作了冷汗。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竭尽全力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然而战斗片刻不歇,他的技能也没有停,打不中黑枪就打另外两人,队友和敌人接连倒下,大龙在一旁咆哮,远处传来兵线攻击防御塔的警报声。
——SP和蝎子的防御塔都在遭受攻击。
若论solo,风皇和黑枪对打毫无优势。
他全是非指向性技能,有放空的几率,黑枪却只靠平A就能两下点死他。
眼看场上只剩三个人,纪决残血,也要支撑不住了。左正谊沉声道:“还有控吗?”
“没。”
“惩戒呢?”
“还在。”
“给他。”
话音刚落纪决就上了,惩戒的白光落到黑枪头上,技能附带的减速再次拖慢了后者的步伐。
风皇的技能在这一瞬间准备释放——黑枪会往哪里走?左边,还是右边?
当阵容没优势,英雄没优势,对手也不是可以随便虐的“菜”时,应该怎么赢?
左正谊一头扎进死胡同,脑子里只剩一句“听天由命”。
预判要果断,要有魄力。
他凭直觉释放,技能脱手而出,犹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
“中了!”
“黑枪半血被秒!!”
满场尖叫,左正谊微微前倾的身躯重新靠回座椅里,从头顶散开的压力仿佛也蒸发了他半条命。
他队服湿透,轻轻呼出口气:“赢了。”
第93章 溺吻
赢比赛值得庆祝,但今晚赢得太难,左正谊下场的时候心里没浮现出喜悦,只有疲惫。
纪决的目光频频落到他身上,还没走下主舞台就已牵起他的手,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掌心。
场馆喧闹,人声和游戏音乐声传进后台,他们在休息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听得见外面的动静。今天这一战够激烈,观众得到了满足。
遗憾的是,蝎子并未拿到3分,2:1的结果只有2分,也就是说,现在蝎子和SP的EPL积分都是44分,并列第三。
回基地的路上,左正谊靠在纪决的肩头,时不时打个呵欠。
他累得不想说话,竖起耳朵听队友们聊天。
张自立坐在前两排,说:“跟改皇对线真刺激,还好我变强了,不虚。”
他最近似乎找到自信,学会吹牛了。
宋先锋道:“我可看见你被压刀了。”
张自立一哽:“几刀啊?我怎么不记得?压得少就不算压。”
严青云但笑不语。
左正谊忍不住道:“顺风局都能被压,你还好意思吹?”
张自立“嘤嘤”两声。
左正谊又打了个呵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说:“回去赶紧练,行不?”
“好的,大哥,听你的。”
张自立端正坐好,不吹了。
车辆缓缓行驶,左正谊依旧靠着纪决,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基地门口,左正谊是被纪决叫醒的,后者缺德地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左正谊在梦里憋醒,一睁开眼,就看见纪决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无聊,幼稚!”左正谊推了纪决一把,和他一起下车。
三四月之交,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园区内的春花都谢了一茬,路灯下树影幢幢,有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鸟在叫。
左正谊忽然不想进门,想在外面待一会儿。
他拉住纪决,走远几步,找到一条附近光照较暗的长椅坐下。
“陪我坐会儿。”他又把头靠在纪决的肩膀上,没长骨头似的,偏要倚着人家。
纪决道:“你不开心?”
“嗯,有一点。”左正谊说,“今天赢得好难,我怕以后会输。”
纪决揽住他的腰,转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SP很强,我们已经打得很好了。”
左正谊摇头:“还不够好,我心里没底。”
他叹了口气,忽然说:“纪决,刚才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队友和教练更强一点就好了,蝎子就不会这么艰难。但哪个队都一样,封灿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如果SP的中野更强,今天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退一步说,假如真有机会,把一个最好的教练和五个最好的选手放在一起,就能组成最强战队吗?也不见得,八成谁也不服谁,打不出配合。”
“你想说什么?”纪决耐心地问。
“我想说,”左正谊顿了顿,“我只能靠自己。”
这么说有引人误解的可能,他补充:“我的意思是,提高团队默契是重中之重,但我能使在别人身上的力气总是有限的,我自己应该更努力。”
“……”
纪决轻叹一声:“你已经够努力了,左正谊。”
“还不够。”左正谊说,“明天开始加训吧,直到赛季末。”
“你现在都已经每天加两个小时了,还要怎么加?”
纪决皱起眉,相当不赞同。左正谊却道:“我不管,你陪我。我除了靠自己就只能靠你,你必须要跟我双剑合璧,听到没?”
“听到了。”
纪决连连应声,半晌,忽然道:“我不是不紧张比赛,我是觉得……”他看左正谊一眼,“你都已经这么紧张了,如果我们私下相处的时候,我还拉着你一起着急上火,不就太累了么?”
“刚赢一场,你先歇歇吧。”纪决侧过身,把左正谊整个人抱进怀里,“劳逸结合,亲我一下。”
“……”
才说两句正经的就开始耍流氓,纪决变态本色不改,借着椅背遮挡,悄悄把手伸进左正谊队服的下摆中。
左正谊吓了一跳,噌地跳起来躲开他:“你也不怕被人看见。”
“哪有人?”纪决四下扫了一眼。
左正谊摆手,“算了算了,回基地。”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基地大门,才走上二楼,猫咪小尖就一路小跑过来,飞快地扑到左正谊脚上,殷勤得像只小狗。
左正谊陪它玩了一会儿,打了两把单排,和队友一起复盘比赛到一点,结束后才去睡觉。
3月的最后一天,31日。
左正谊早早起床,给自己写了一张全新的训练日程表。
除开战队要求的必要训练环节,他把单人训练的时间又延长了。现在他留给自己的睡眠时间是七个小时,其中包括洗漱时间。一日三餐加午休满打满算不到两个小时,还有一小时运动放风,或者用作其他非常规安排。
也就是说,他的纯训练时间一天有十四个小时。
累是当然的,但EPL只剩七场比赛,冠军杯打到淘汰赛了,这个时候再不拼一把,这赛季都没有机会拼了。
左正谊牺牲的不只是自己的休息时间,还有他和纪决的谈恋爱时间。
接下来的整整三天,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都没机会好好温存。
每天晚上训练完收工,左正谊都累得蔫蔫的,像一株干枯的植物,耷拉下叶片,回到房间随便洗漱一下,软趴趴地扑到床上,闭眼就睡。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他又精神抖擞了,仿佛从不会疲倦,继续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
纪决跟他一起练,也非常辛苦。
左正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很矛盾,他发自内心地想让纪决陪他,但当纪决真的辛苦陪他之后,他又反思,他给纪决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虽然纪决说不,“加训是作为你队友应该做的,跟男朋友无关。”
这话有一半是哄他,另一半也算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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