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孙春雨又保证,虽然他的水平没有汤米那么强,但现在进入赛季末冲刺阶段了,他一定竭尽全力,付出自己的全部,多加班多学习,不拖队员后腿。
他就差直接哭出来了,左正谊又无奈又好笑,感觉蝎子这帮人净是奇葩。
以前在WSND没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当时周建康的管理水平好,所有“场外因素”都被他拦住,不能出现在左正谊面前。
蝎子的战队经理杜宇成相比之下不太爱管事,颇有几分“懒政”作风,喜欢大事化小,小事装瞎。
至于老板方凯,一年也不来基地几回,开俱乐部是业余爱好,见成绩不好就找到“罪魁祸首”炒鱿鱼,买人,换管理,直到成绩好起来。大多俱乐部的老板都一贯如此。
股东什么的,就更不管事了。以纪决他妈为代表,他们可能都分不清什么叫打野什么叫中单,只会闭眼掏钱。
按摩的时候,左正谊想了想这些事,很快又抛到脑后了。
——按摩师也是战队配备的,和队医分工配合,帮他们维护身体状态。
全队都按了一遍之后,到训练时间,还是照常训练。
蝎子的下一场比赛是4月3日的晚上,冠军杯八进四淘汰赛。
蝎子以B组第一名的成绩出线,对手在另外三个小组的第二名里随机抽签——这是小组第一的特权,有优先选择“较弱”对手的资格,这是凭实力为自己争取来的优势。
但实际上,小组第二未必比第一弱。
比如上赛季的WSND,就在小组赛发挥失常,以C组第二名的成绩出线。但他们一点都不弱,最终还夺冠了。
蝎子抽到的是XYZ战队。
如果说国内第一梯队的强队是“四大豪门”加一个CQ,那么XYZ就是第二梯队中的佼佼者。
XYZ原本排在EPL积分榜第六名,前天一场大胜,反超XH,成了第五。
他们在上半赛季的状态不算好,下半赛季反而稳定了不少。尤其是在版本更新后,一贯热爱打架的XYZ无比契合刺客版本,贡献了好几场精彩卓绝的比赛,让观众大呼过瘾。
比赛日前夕,也就是4月2日的晚上,打完最后一场训练赛,复盘结束,已经凌晨了。
平时这个时候左正谊会去打高分局单排,但他想起队医和教练的嘱咐,而且明天就是比赛日,所以决定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早点睡。
他摘掉耳机,给电脑关机的时候,纪决还在看视频。
看的是DN8战队的比赛视频。
DN8战队,是目前ECS(EOH韩国赛区冠军联赛)排名第一的队伍,也就是上回教练组给他们找来的中野“教材”战队。
“有什么感想?”左正谊走到纪决身后,盯着他的屏幕问。
纪决道:“打野很强。”
“中单呢?”
“没有你强。”
“……”
左正谊被逗笑了,没把他的花言巧语当回事,俯身趴到纪决肩头上,伸手去够他的鼠标。
左正谊把视频进度条往前拖了几分钟,说:“这场我也看了,我觉得DN8中单最厉害的是‘贪’,你看,他不管去哪儿都不走空,什么都要蹭,什么都要偷。有的团战没他什么事,他也能莫名其妙地混到助攻。他的经济总是很好,很少被压,多么逆风的局都能发育起来。但他的个人操作不算最顶级,是用脑子玩游戏,不是用手。”
“打野呢?”
“打野你应该比我懂吧?”左正谊懒懒地压着纪决,呵欠连天,揉了揉眼睛。
纪决道:“我觉得打野也差不多,操作很强,但意识比操作更强。听说他们是同一个青训营出来的,十三四岁就开始当搭档,好多年了。”
纪决的口吻中不无羡慕,转头看左正谊一眼,缓缓地道:“十三四岁时我们也在一起,但我当时没想到你以后会打职业,如果我们也能从小一起训练——”
“哎呀。”左正谊打断他,佯装生气,“还不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气走的,别提了,想打你。”
纪决低声一笑。
左正谊却道:“虽然有误会的成分在,但你那个时候真的很过分,好像个心理变态的叛逆儿童。”
“我本来就是。”纪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现在也是,还有发病的可能,你小心点。”
“……”
左正谊离开纪决的肩膀站直,亲手帮他关了电脑,拉着他回房间休息,无所谓道:“你要发就发呗,谁怕你啊。”
左正谊累极了,踩在楼梯上的步伐轻飘飘。
纪决被他牵住手,犹如被套上一副手铐,剥夺了作恶自由。乖乖跟着他时的神情几乎可以用温驯来形容,哪有要发病的迹象?
左正谊把这“犯人”牵回自己房里,按到床上,说:“今晚奖励你陪我一起睡,只睡觉,不许乱动哦。”
“……”
和左正谊谈恋爱太要命了。
以前纪决苦于他不主动,现在他主动起来,杀伤力强得让人受不住。
他似乎知道自己怎么做最吸引人,两腿分开骑跨在纪决腰上,俯身靠近,柔软的唇贴住纪决的下颚,轻轻一吻,施舍似的居高临下。
可即便是施舍,也透出一种“全世界我只施舍你”的感觉,令人意乱情迷。
然后再细细品味,施舍的味道没了,他眼中流露出几分别扭,原来那是害羞的自我保护。
他很直接,又不肯太直接,怕难为情。
“哥哥。”纪决被撩拨得十分难忍,揽住他的后脑压低,咬耳朵道,“如果你不想给我操,就别勾引我。”
左正谊:“……”
“乱说什么啊?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左正谊倒打一耙,飞快地下床,“我去洗澡了!”
说罢溜进浴室,把门锁了。
第95章 解梦
最近左正谊晚上经常做乱七八糟的梦,大概因为赛事紧张,心理压力大。
这些梦十分混乱,地点人物事件都没有规律可循,连左正谊自己都不一直是主角。
他总梦到别人,例如,小时候跟他打过架的邻居家小孩,温柔的初中女老师,孤独死去的卖书老头,还有与他相熟的外设店“剑炉”的老板……
这样一看,似乎也有规律。
但他们并不是全部,左正谊也会梦到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那些陌生人有的是他和纪决在上学路上、超市门口、火车站里遇到的,也有的是面都没见过,在游戏中随机排到的临时队友。
他们出现在左正谊的梦里,当主角,做没有逻辑的事,连时代背景都不固定,一会儿在古代打仗,一会儿在未来造飞船……
如果要说这些无逻辑事件中有什么绝对相似之处,那就是在梦的最终,他们都会去打比赛。
没错,打比赛,当电子竞技职业选手。
尽管这些人中的某些年龄已经非常老了,不适合干这行。
左正谊每每从梦中醒来,都会忍不住沉思五分钟。
昨晚他又做了一个类似的梦,这回的主角更离奇,竟然是纪决他妈谢兰。
纪决他爸也没被落下,纪国源玩辅助,谢兰玩AD。他们坐在比赛场馆中央的主舞台上,戴着耳机,一脸沉着冷静,操作十分犀利,台下全是为他们欢呼呐喊的人。
左正谊把这个梦讲给纪决听,纪决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表情呆滞片刻,笑出了声。
“你说这些梦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没起床,左正谊躺在纪决身边,拉着他的手臂问,“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我白天没想这些啊。我就算梦到你爸妈,也应该是和他们吵架,怎么可能同台竞技?”
“同台竞技”这个词又戳到了纪决的笑点,他抱紧左正谊,趴在左正谊的肩膀上笑得直发抖:“算了,梦而已,不用较真。”
左正谊却微微一顿,一脸严肃道:“我说真的,上赛季冠军杯打到淘汰赛的时候,我也经常做怪梦。当时印象最深的一个梦是我抢了周建康的钱,买机票,飞到欧洲的一个小国当国王,然后WSND就夺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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