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确实是天下第一。
9月16日,左正谊终于能去医院拆线了。
他的伤口已经长好,拆线不是大事,只是一道收尾程序。
在此之前,左正谊只能在队医盯着的时候做一些很细微的关节活动,今天之后就要好好复健了。虽然还不能立刻恢复高强度训练,但只要能动,能摸到键盘,左正谊就有知觉,也有预感了。
他难得又紧张了起来。
他像是一个被挑断手脚筋,武功尽失的剑客。
重续筋脉之日,任督二脉再开,必须亲自执剑一试,才知道能不能回到武林之巅。
16日的上午,纪决专程请了半天假,早起陪他去医院。
天气仍然很热,但左正谊被热气蒸得发红的脸,一走进医院,又受情绪影响而白了下来。
他们提前预约了,医生已经在等。
还是上次那位张医生,拆线之后,他给左正谊拿了点药,告知了一些复健活动时的注意事项。临分别之际,还送了句祝福,祝左正谊早日重返赛场,大杀特杀。
——过程简单又快速。
左正谊郑重地谢过,右手腕仍然习惯性地保持竖直,近乎僵硬地垂着。
纪决低头看了一眼,问:“疼吗?”
左正谊摇了摇头,忽然抬起右手,试探般的,握住了纪决的手。
“试一下。”他说。
“……”
纪决比左正谊还像伤患,一动都不敢动,谨慎地盯着他们手指交握的地方,仿佛这是什么开天辟地般具有重大纪念意义的仪式。
但其实,天地仍在原位,被劈开的只有左正谊粘连的肌腱。
那么小的刀口,两厘米而已,拆线后痕迹难以察觉。
医院中擦肩而过的路人都看不出左正谊是哪一类患者,只看神情,恐怕会怀疑他看的是精神科。
但就是这短短两厘米,比开天辟地那一刀还重。
今天,虽然更值得喜悦的事情还没发生,不应该高兴太早。但左正谊至少不用再为外伤而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右手,没有一分自由了。
他忍不住冲纪决笑了一下。
他们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纪决也微微一笑,目光从左正谊的手指移到脸庞上。
“要不,”纪决抿了抿唇,真诚地问,“为了庆祝,接个吻怎么样?”
第133章 烧身
以纪决对左正谊的了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被拒绝。
左正谊会瞪他一眼,说“你好烦”,然后甩开他往外走,他跟上去哄。
这个过程很有趣,所以即使明知道会被拒绝,纪决也很期待。
但没想到,左正谊的反应竟然是沉默,然后,和他对视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左正谊在盯住他嘴唇的两秒里回忆起了什么,纪决脑内能浮现出一模一样的画面。
他们曾在许多个不同的地点相拥热吻,左正谊的唇柔软又敏感,每每亲住,纪决就忍不住要吮吸,要用力地咬。
左正谊会喊疼,颤抖着试图推开他。有时也会迎合,也咬几下他的,主动把更软的舌送到他口中……
纪决喉咙发干,喉结一滑,难以忍耐地做了一个微微吞咽的动作。
左正谊原本盯着他看,被这动作惊醒了似的,转身就走。
纪决连忙跟上去。
两人一起走出医院大门。一离开中央空调,外边热浪扑面,左正谊的脸又被蒸得红了起来,腮下皮肤却是一片雪白,不常晒太阳的人都这么白,左正谊还比别人格外白一些。
纪决的目光仿佛有自主意识,拼命地往他衣领下钻,探入更深处,抽不开也移不走。
左正谊被盯得有些羞恼,转头骂人:“光天化日的,你想什么呢!”
纪决和他并排站着,路边等车,低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
左正谊噎了一下,不愿承认自己也想到了那些东西,哼了一声道:“你的眼神那么下流,我又不瞎。”
“嗯。”纪决大方承认,仍然盯着他,“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庆祝?”
“……”
明明是接吻,拐弯抹角说什么庆祝。
左正谊横他一眼,不想吭声。纪决的眼神沿着他白皙的脖颈往上飘,扫过紧绷的下颌和抿成一线的唇,还是想亲,控制不住。
左正谊的沉默就像默许,是心口不一的纵容。
“明明你也想要。”纪决胆大包天,竟敢揭他老底,“要不你闭上眼睛,只负责被我亲就好了,亲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左正谊眼神一闪。
纪决凑近他耳畔吹了口热气,腔调暧昧:“好不?”
“……”
左正谊印象中自己并没有点头,也可能是天太热了,他被晒昏了头。
总之,纪决取消了网约车订单,把他拉到医院旁边的快捷酒店里,开了间房,一进门,他就被按在门板上吻住了。
明明说好只是接吻,纪决的手却伸进他衬衫的下摆里,在后背上摩挲。另一只手环紧他的腰,像是饿了几个月的野兽,要一口吞掉他似的,吻得他喘不上气。
“你、你要亲多久啊……”左正谊费力地吐出一句,下一句刚逸出喉咙,就被纪决用舌头止住。
左正谊的舌尖被吮得发颤,只能发出小猫叫唤似的呜呜声。嘴唇发酸,下颌并不拢,有津液从唇角溢出,流到泛红的脖颈上。
纪决恐怕是担心他只给亲一次,没有下回。这一次就要亲个够本,激烈得左正谊心神恍惚,快感太过强烈以至于他都怀疑他们不只是在接吻,可能身体某部位有连接,有更深的纠缠。
纪决的舌在他口中抽出,又插回,那频率是有点不对劲的,就好像是在……
左正谊后背都汗湿了。
纪决摸在他后背上的手也沾得发潮,继而更用力,将他的身躯按向自己。也吻得更用力,有一种永远也不舍得停歇的劲头,吻他,再吻他,继续吻……
左正谊根本不知道吻了多久,什么时候结束的。
他头昏脑涨,被纪决从门口抱到了床边。
纪决的身体早有变化,也能感觉到他的变化,然后,他裤子上的纽扣被解开了。
“……”
左正谊坐在床沿上,纪决单膝跪在地板上,头朝他伏过来,张口吞下了他。
那一瞬间的滋味,刺激得左正谊既清醒又浑噩。
他抓住纪决的头发,指肚触到纪决头皮上近乎烫手的温度,感觉自己摸到了纪决燃烧的血。
纪决就是会燃烧的,火一样的人。
火那么不可控,肆虐扩张,吞噬一切,一旦靠近便有烧身之祸。
左正谊已经被烧到了,他的心里焦了一块。然后呢?
他总是想不出然后,纵有不舍,也有不甘,恨不得让纪决彻底消失。
但他想,或许他也该给纪决留点火星。
纪决已经伏在他脚下,脱去一身放肆,几近于熄灭了。
但说到底,剥开一切心软、仁慈、原谅的皮,藏在最深处的,还是需要。
正如纪决愿意在他面前伏地头颅,无底线地哄他,也不是因为什么深刻反省或无私奉献,仅仅是因为需要。
只要活着,他就离不开他。
即使在他面前不能放肆地燃烧,至少还能活下来。离开他才是真正的熄灭。
付出和索求从来相生相伴,也许这是爱的本质。
左正谊临到结束时,更加用力地抓紧纪决的头发。他察觉到纪决似乎被他抓痛了,本能地皱了下眉,但一声也没吭,更不闪躲,直到最后。
左正谊脱力地仰倒在床上,纪决清理干净后,抱着他温存了两分钟,然后转身进浴室,自己解决去了。
……
他们十点多离开医院,一点左右赶回基地。
回程的路上,左正谊和纪决并排坐在后座。不知怎么回事,明明过分亲热的事都做完了,气氛却比开始之前更加暧昧和令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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