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妥不可以,还得再想办法增加收入。
开源节流开源更重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不是什麽地方都能省的,省错了地方将来要花出去的钱更多。
仔细琢磨琢磨,这几年以商税为重也不是不行。
盐州百姓没钱买东西,他们把目光放远一点,党项贵族可有钱的很呐。
开榷场和外族交易最方便管理,但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和外族交易的途径。
很多时候不是商队不愿意出境,而是拿不到出境的文书没法出去。
有朝廷背书在外面遇到什麽事情都能打着大宋的旗号来威慑对方,没有官方文书偷偷跑出去也行,在外面被欺负了别回来哭就行。
涉及外族的贸易风险大,官府给了文书就得负起责任,所以沿边各州的官府都不乐意签发。
真有必要和外族交易的时候朝廷会开榷场,不开榷场就说明还没到不交易就活不下来的地步。
至于商队出境会不会发展的更好,那不在官府官员的考虑范围内。
签发公文对官府而言有风险,但是对一州知州来说,只要敢承担风险,想签多少就能签多少。
当然,也不能随便乱签就是了。
前两年和王韶一起挑选商队深入番邦腹地时他们俩都没有给商队负责的资格,签文书还是跑了好几个衙门才跑下来。
现在不用那麽麻烦,但是商队的资质得好好审核。
少数民族离不开茶,他原以为放出少许铁器能激发外族商人的热情,看这两年商队的反馈,外族商人喜欢铁锅但是更喜欢茶和丝绸。
丝绸价高,能大量置办的商队不多,但是茶这种东西,就算是中原卖不出去的劣质茶叶渣拿出去都能卖高价。
好茶更黑,好茶卖的是天价。
盐州不种茶树,但是盐州的位置很适合当个中转站,商队完全可以把汉地卖不出去的东西运去西夏再销售。
寻常百姓买不起汉商的东西,坑也是坑那些鱼肉乡里的小贵族,这麽一想良心都不痛了呢。
……
王雱包袱款款来盐州上任,他是南方人,从小到大跟着他爹到处跑,到自己当官了也依旧在南方和中原打转,这是他第一次到西北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读再多书也想象不出漫天黄沙是什麽场景。
他知道西北春季多沙尘,但是没人和他说这边的沙尘大到天都是黄的,下马车走几步再回头就找不到马车,离大谱啊!
难怪小韩相公被调回京城後官家也不说再派宰相来主持西北战事,没来过西北的人见了这边的天气都大惊小怪,其他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理政要因地制宜,不了解地方情况就仓促变动容易弄巧成拙。
小韩相公到西北之前名声很好,当然现在也不差,就是在西军中声望降了点儿。
西军有很多番兵,但还是以汉兵为主,招抚番邦招抚到汉兵怨气丛生实在是舍本逐末。
小韩相公到西北後诸事不顺,换成他爹来西北估计也好不哪儿去。
他爹很想到西北来大展身手,奈何官家不同意,实在没办法了才让他这个当儿子的来打头阵,现在看来派他先来刺探刺探情况非常有必要。
夭寿啊!哪儿来的那麽大的风?!
王小雱下车一趟吃了满嘴的沙子,回到车厢後呸呸呸了半天,然後满眼恍惚的喃喃,“吹风不度玉门关,玉门关在哪儿啊?才出了潼关就这麽可怕,去了玉门关还能活吗?”
车夫:……
小厮:……
应该没那麽可怕吧?
一行人忧心忡忡的往盐州赶,路过京兆府的时候都没敢停留,生怕看到京兆府的繁华後受不了盐州的荒凉贫穷。
王小雱不知道盐州在西夏手上有没有发展起来,但是他知道当年拿回绥州时绥州的贫穷震惊了所有人。
盐州也是在党项大贵族的带领下弃暗投明,刚从西夏手里拿回来的盐州能比当年的绥州好哪儿去?
——景哥,你还好吗?真的还好吗?
……
天气渐暖,厚重的冬衣被送去典当行换银子,等到入冬时再筹钱赎回来。
如果入冬时他们还活着的话。
大部分边关百姓不会筹谋几十年後的事情,活一天是一天,寿终正寝的在这边是奢望,不知道什麽时候就遇上天灾冻死饿死或者被马匪砍死。
百姓对官府的信任不是几句话就能建立起来的,苏知州初来乍到,军中士兵知晓他的为人愿意听命行事,百姓又不知道他当官当的怎麽样自然不会卖他面子。
大部分盐州百姓都觉得盐州归汉人还是归党项人和他们关系不大,汉人当家就不压榨他们?党项人走了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哦,并不能。
既然不能那还折腾什麽,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
春日里事情多,苏景殊忙着稳定盐州局势没空走访民间,百姓也没空和他唠嗑,等过了这段时间也过了农忙,到时候再去村寨和乡老农人话家常。
西北的商户都知道盐州的苏知州和熙州的王知州签关引签的利落,不用苏知州开口,脑子好使的商人就提前到盐州来守着了。
夹缝中求生存的小部落大多艰难度日,但是家産丰厚的番邦也不在少数。
听说渭源设市易司时有些当官的觉得在边疆地区放三十万钱容易惹贼人觊觎,这话一听就知道那人肯定没来过边疆。
三十万钱算什麽,河湟地区好歹繁华了那麽多年,家産十万以往的人能塞满好几座城,人家看得上这三十万吗就觊觎?
商贾中不可明说的规矩:经商赚的是富户的钱,有良心的商人不碰贫穷小部落。
毕竟商贾无利不起早,哪天好心去贫穷小部落转转给那些穷的揭不开锅的小部落补充点生活必需品对他们而言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大部分时间还是去大部落卖他们的天价货物。
大商队一来一回赚的就不只三十万,朝廷未免太谨慎。
在王知州的运作下渭源的市易司还是开了起来,不过这些年西北的榷场开少关多,大宋的商队不能出境,番邦商队进不来,买家卖家都见不着对方,交易更是无稽之谈,所以市易司的存在不像中原那麽吸引人。
渭源市易司能吸引那麽多商户,主要还是王知州愿意给来往商队签关引。
苏知州和王知州一样大方,不知道盐州会不会设市易司,如果设的话他们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吐蕃的大部落对底下的小部落还算友好,只要愿意服软认大哥就都是一家人,表面一家人也是一家人。
有时候觉得吐蕃的大贵族不做人,扭头看看西夏贵族的所作所为又觉得也还行。
善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党项贵族不做人的时候一点人性都没有,因为钱来的太容易,所以花钱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
汉地商队就喜欢这种大户,有能力拿到关引的都上赶着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党项贵族做生意。
有钱不赚是傻蛋,党项贵族视金钱如粪土,他们视金钱还是金钱。
所以苏大人,再干一票大的吗?
前两年苏大人和王大人联手找了几支商队出境,当时他们心有疑虑没敢往前凑,结果就是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虽然不知道那几支商队出境干了些什麽,但是无一例外都赚的盆满钵满。
没赶上第一波已经让他们悔的肠子都青了,第二波第三波再赶不上也别做生意了,直接回家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财帛动人心,苏大人真的不心动吗?
苏大人很心动,所以新一轮的海选又开始了。
不需要榷场,不需要市易司,只需要挑几支良心商队出境经商,征得的商税就能补足盐州的农税和人头税。
再说了,商队出境是单纯的做生意吗?不可能!出去之後各个都是侦察兵!
消息来源要多样化,探子送来的情报和商队送来的情报综合利用,将来平定西夏的时候就能多一份保险。
最最重要的是,商队能通过他们的途径从西夏买马。
苏景殊的金币已经花的干干净净,再想凭空冒出来六千匹马估计得等到十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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