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韩绛在鄜延路的骚操作,目前大宋各路的小规模师改旅、啊不、小规模将兵法都进行的非常不错。
虽然进度慢,但是没有引起兵变,也没有耽误战事。
西北几路的反馈良好,蔡大人才好在进入枢密院後全面推行将兵法。
大宋开国时的更戍法是为了分化地方藩镇防止藩镇拥兵自重惹出事端,这麽多年来问题也很明显,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连武将自己都指挥不动手底下的军队,文臣就更指挥不动了。
范文正公和张将军当年在西北推行将兵法效果很好,西北的局势也渐渐稳定下来,可惜没等他们进一步经略西北大宋就迎来了连年天灾,朝廷只能和西夏议和专心应对各地的灾荒。
这一耽搁就直接耽搁到了现在。
好在虽然蔡大人早年在新政的事情上和范文正公意见不同,但是在军事上却达成了共识,在西北那麽多年不光打仗生猛屯田有术,在整改军队方面也很出成效。
要是郭将军没有和韩相公起冲突,他身为鄜延路最高军事长官可以直接统帅两到三个将(团)作战,而每个将(团)都有负责的都监(团长),如此也能解决战时职权混乱调兵难的问题。
还有就是,蔡大人走之前只在沿边几路试行过将兵法,永兴军路在鄜延路、环庆路、秦凤路、泾原路中间,虽然同在西北但是不属于沿边,所以永兴军路目前还是旧制。
赵卨对永兴军路的情况羡慕不已,“多好啊,到时朝中下令将驻军编成将可以直接编,哪像鄜延路……唉……”
不怕从头开始改,就怕改了又改改了又改。
蔡大人在西北的时候鄜延路已经尝试过改军为将,韩相公来了之後又重编了一次,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还得再打散重编。
番兵可以编入将中,每个将的人数也根据各地的情况浮动,但是绝对不能有将全是番人。
苏景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给倒霉催的赵秘书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前辈加油,能者多劳,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趁意,凑活着过吧。
赵卨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不凑活着过还能咋?
希望韩相公回京後就别再来了,西北遭不住,真的遭不住。
朔风卷雪,寒气袭人,腊月的京城已经很有年味。
短短三个多月而已,狄元帅再次回到京城,这次的心情和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是回京领赏,他和身後的将士们从进城到进宫都是百姓夹道欢迎,刚好那时菊花盛开,满街的各色菊花差点把他们埋了。
这次回京是为了告状,天寒地冻雪虐风饕,城里的百姓热热闹闹准备过年,他们凄风楚雨走在街上都格格不入。
都怪韩绛!
狄元帅在心里骂骂咧咧。
要不是这人在西北乱搞,他们也不至于大冬天还不得安宁。
还想让民夫冒雪深入西夏境内修筑城池,信不信民夫能当场造反?
都已经是当朝宰相了,大宋那麽多民变怎麽来的总不能一点都不清楚。
告状!必须告状!
在赵秘书和苏秘书的期盼之下,狄元帅等人回京後直接进宫面圣,官家紧急召见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宰辅重臣,让他的宰辅重臣们共同来商议到底该怎麽办。
大宋第N届垂拱殿辩论赛正式开始。
题目:深入西夏境内修筑罗兀城。
支持方:韩绛、种谔、折继世。
反对方:郭逵、狄青。
裁判团:皇帝、太子、两府重臣。
等韩绛和郭逵将他们支持和反对的理由说完,整个垂拱殿一片寂静。
赵曙赵顼父子俩面面相觑,政事堂和枢密院的重臣们惊愕失色。
保守阵营的代表文彦博文相公觉得不妥,他向来反对动兵,连大宋境内的兵事都反对,主动挑衅更是一万个不同意。
激进阵营的代表王安石王相公也觉得不妥,他觉得朝廷精力有限,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秦凤、泾原两路的经营开拓上,韩绛实在想深入横山境内给西夏找不痛快也不是不行,但是得等到王韶那边稳定下来才行。
连激进派都不赞同,其他的中立派就更不用说了。
一场辩论赛下来,所有人都觉得韩绛是在无理取闹。
就连官家父子这种一辈子没出过开封府的都感觉离谱。
在银州城外一百里处筑城,这真的不是打算给西夏送物资?
好了好了,都冷静冷静,坐下来喝口水好好说说。
当年种将军和折将军用计夺回绥州却没有封赏是朝廷的不对,种将军和折将军想建功立业也没有错,修筑堡寨加强防御是好主意,但是选址不能太异想天开。
一口吃不吃胖子,干什麽都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西军惯例是在州府主城外五十里到一百里的地方修筑堡寨,等堡寨经营起来後再往外开拓。
绥德城已经深入横山境内,虽然罗兀城离绥德城只有一百多里,银州城离罗兀城也是一百多里,但是两个一百多里不是一回事儿。
绥德城已经是大宋能控制的边界,绥州大小部落数以千计,其中摇摆不定首尾两端的还有很多。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绥州境内的番邦部落稳定下来,而不是在绥州境内还有那麽多可能反叛的部落的时候去修建新城。
想修新城可以,得先保证守得住再修。
两位将军要是实在不服气可以先去重建抚宁城,不是说让抚宁城成为绥德城和罗兀城的中转站吗?先把中转站修好,然後再说罗兀城的事情。
要是抚宁城修好都守不住,重建罗兀城的事情就别提了。
官家没有一杆子把人打死,西军正是需要将领的时候,种谔和折继世能力出衆,不可能因为一个罗兀城就将他们全盘否定。
种谔和折继世见状也知道他们修建罗兀城的提议再次被否定,提议接连被否定不能说全是别人的责任,连戍边经验丰富的韩琦韩相公和富弼富相公都摇头,可见他们的计划的确有不妥之处。
只有韩绛依旧觉得此时不乘胜追击是错失良机,还想继续劝官家改口。
西夏已经不是当年的西夏,别说是银州,即便大宋直接攻打西平府、兴庆府西夏都未必挡得住。
官家觉得不够保险的话还可以联合青唐吐蕃同时出兵,西夏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撑不住大宋和青唐吐蕃联合出击。
赵曙:……
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大。
他真的很搞不懂这些文臣,番邦部落举族来归附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番邦降叛不定不可轻信”,怎麽不该信的时候又觉得人家一定会听大宋的指挥?
青唐吐蕃打西夏的同时自家部落也在干仗,他们会听大宋的话?
官家不知道该说他什麽好,索性让韩琦富弼去给他讲道理,能讲通多少不重要,先把人从天上拉回来再说。
哦对,蔡挺一起。
蔡大人最熟悉西北的情况,有理有据才有说服力。
散了吧散了吧,各位将军一路奔波回京辛苦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商量。
殿中衆人各自行礼退下,狄元帅张口想催官家快点做决定,再一想场合不对又闭上了嘴巴。
他原本想着到延州把韩绛劝住就回京兆府,多大点事儿顶多半个月就能解决,还是算上来回路程的半个月。
结果到了延州发现事态不受控制,到京城可比到延州远得多,虽然他提前往家里送了信,但是大过年的不和媳妇孩子待在一起总感觉憋屈的慌。
打仗的时候分开也就算了,现在没打仗还不让他回家,大宋什麽时候能把周边政权都打的满地乱爬啊?
生气!
另一边,韩相公和富相公两脸无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麽劝。
该说的郭逵都说过了,罗兀城不能修的最大问题就是守不住,西夏再怎麽强弩之末也不至于毁不掉家门口的大宋城池。
如今的局势是对大宋有利,但是别忘了他们周边群敌环伺,不是只有西夏一个敌人。
要是只有西夏一个敌人,西夏连立国的可能都没有。
唉,年轻人还是太急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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