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充骑兵!每个人都有三匹马!城里还有上前匹备用的良驹!
啊,做梦真快乐。
苏景殊眸光微动,西夏有养了成千上万匹骏马的马场啊……
姚古莫名感觉脊背发凉,“老师?”
苏大人笑的眉眼弯弯,“没事,你继续吃,我去书房忙。”
不行,谁都挡不住他组建重甲定边军。
……
风劲角弓鸣,雪尽马蹄轻。
冬日大雪封山,即便是难得的晴天官道上也很少有人影。
西北边关连年征战,边地百姓都绷着神经过日子,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很少和中原腹地那般大肆庆祝。
边城没有灯市也没有庙会,百姓顶多在家里做点好吃的慰劳一下一年的艰辛。
新建的定边城人口不多,幸赖知军招抚有方,许多零散的小部落举家搬迁至城内,再加上随军迁到城里的将士家眷以及负责後勤的厢军,好歹看上去像座正常的城了。
之前只有驻军不叫城池,只能叫大型营寨。
大宋在沿边设立新军,相邻的西夏州县时刻派人盯着这边的情况,尤其是盐州的官员,因为怕大宋不打招呼就打过来还特意找兴庆府又要了五千精锐兵马驻守。
盐州百姓的死活不重要,盐井盐池不能丢。
朝廷宣布成立定边军後定边军周边的西夏州县都吓得不轻,都知道宋人爱蚕食推进,这都到家门口了能不紧张吗?
宋人修城,西夏官员胆战心惊暗戳戳搞鬼。
宋人招抚境内部落,西夏官员胆战心惊暗戳戳搞鬼。
不管定边城里干什麽,只要消息传到盐州,西夏官员都会想法子捣乱。
还不敢在明面上捣乱,只敢暗戳戳使坏。
临近年关,各处都消停下来,盐州官府的党项贵族也准备找个地方放松消遣。
胆战心惊了小半年,可得找个温柔乡快活快活。
可惜盐州比不得繁华的兴庆府,更比不上金碧辉煌的开封府,连州城都残破不堪,再怎麽布置也没法过上兴庆府那样纸醉金迷的日子。
穷啊!真穷!
西夏州长官称刺史,盐州有盐井盐池,刺史之职是个肥差,只有党项大贵族才有资格去抢的肥差。
只是差事油水足不代表地方富庶,掌管盐井盐池的贵族富得流油,日夜在盐井盐池中劳作的盐州百姓却依旧穷的吃不起盐。
上面的人越富,底下的百姓越穷。
盐州刺史往利步跋舒舒服服的躺在铺着貂皮的软塌上,手边的桌子上满是美酒佳肴,身旁数十位美婢温柔小意的伺候,依旧不妨碍他抱怨盐州的生活条件差。
往利氏是党项八部之一,虽然如今已经没有党项八部,李继迁、李德明、李元昊祖孙三人不讲道义直接兼并了他们的部落建国了,但是其他七个氏族在党项族群中依旧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兴庆府过惯了好日子的大贵族陡然到盐州这种穷乡僻壤来,能把持盐井日赚斗金又怎样,穷地方连个像样的消遣地方都没有,要不是为了盐井盐池他说什麽都不会到这儿来。
窗外冰天雪地,房中美人歌舞。
厚厚的门帘被掀开,朔风卷着雪花吹进少许,不慎卷进来的雪花很快融化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
来人将房间里的舞女美婢都赶走,然後神秘兮兮的凑上前,“大人,据可靠消息,定边军那个文人知军要在上元节举行灯会,听说从庆州环州请了不少美人助兴,要一连庆祝到出了正月才停。”
往利步跋眼睛一亮,“此事当真?”
“当真,绝对真。”来人表情夸张,“商队消息灵通,周边州县已经有不少商队啓程前往定边城,咱们得到消息还算晚的。”
往利步跋大笑出声,“宋国的文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奢淫逸,定边军有这麽个知军,我盐州再无後顾之忧。”
城池刚建好就这麽折腾,也不怕折腾出毛病。
灯会人多,正是他们安插探子的大好时机,老天都在帮他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说那个知军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看来是个富贵窝里长大的娇贵人物,不然也不会到了边关也改不了骄奢淫逸的毛病。
娇贵好,文人成天风花雪月不问政事或者瞎指挥,武将向来看不起这种人,定边军的知军和守将关系肯定不好,他们接下来不用担心盐州的安危,竖起耳朵听隔壁的热闹就行。
他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往利步跋大笑不已,仿佛已经看到隔壁文官武将掐的死去活来的明天。
旁边那人满眼谄媚的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
“收拾收拾,我们乔装打扮去看看定边城能办出什麽样的灯会。”尊贵的盐州刺史准备移步挪窝,他年轻时曾去过汴京城,多年过去至今依旧怀念那里的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宋人讲究,读书人更是爱抠细节,灯会是那个状元郎出身的知军亲自操办的,就算比不过汴京城的灯会也肯定能得几分真传。
他受够了这一到晚上就乌漆嘛黑的盐州城,大军什麽时候能打到汴京啊!
不夜城多奢华啊,多适合他们享乐啊,就不能是他们的吗?
哼,他马上去定边城“打探敌情”,争取当上攻灭宋国的先锋。
……
西北边城过年不讲究,多少年都没举行过像样的庆典,苏知军放出消息要在定边城庆祝上元节,一时间四面八方的商队以及有钱又有闲的富户都开始往这边赶。
庆典不是有钱就能开的,边州富户不在少数,祖孙三代都没见过烟花长什麽样儿的也不在少数。
难得有座城宣传要庆祝上元节,离得远也要赶过去。
边城庆祝节日风险太大,虽然不知道定边军的知军怎麽说服其他官员的,但是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先看了烟花再说。
知军衙门,狄青看着城门守军送来的人流量统计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幸好有他带兵过来支援,不然城里非得被西夏探子透成筛子。
“元帅,苏大人这事儿办的漂亮,京兆府的上元节都没这麽热闹。”副将乐呵呵说道,“话说咱京兆府啥时候也热闹热闹?能这麽热闹吗?”
狄青皮笑肉不笑,“京兆府那麽多百姓,你能在上元节结束後分清城里到底是住在那里的百姓是经商的商贾还是西夏的探子?”
副将挠挠头,“那算了。”
定边军人口简单,灯会结束後两三天就能再把城里的情况统计清楚。
新人口加入要到衙门登记,是探子还是什麽基本上能看出来,那些看不出来的也没关系,城里不可能一个敌国探子都没有。
人少就是好,不光能热闹还没风险。
苏景殊坐在旁边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他刚才已经被骂过了,这时候不敢再上前找不痛快。
希望盐州那边给力点,不然他这顿骂就白挨了。
举办灯会的那麽多钱也白花了。
灯会是他要办的,为了避开层层申请特意自掏腰包没走公账,十几年的积蓄就这麽花出去可把他心疼坏了。
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起来的零花钱和游戏里毫无真实感的金币完全不一样,金币花就花了,花完慢慢就能自己涨回来,零花钱花完了就只能靠俸禄度日。
他想设计诱西夏官员前来就得大肆宣传,大肆宣传就一定会惊动京兆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几番权衡还是决定以重甲定边军为重。
挨骂就挨骂,他受着就是了呜呜呜呜呜。
狄将军肯定不会一个人来,正好连城防治安一块儿解决。
人要学会在逆境中努力生存,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趁之机。
可趁之机是这麽用的吧?
连轴转了那麽多天,他的脑子都锈住了呜呜呜呜呜。
不多时,姚古一路小跑过来汇报情况,“老师,城外来了个豪华商队。”
——噗呲噗呲,有鱼上鈎。
苏景殊立刻起身,和狄青打了声招呼就往外冲,“来的是谁?”
姚古小声回道,“盐州刺史往利步跋还有他的亲信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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