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在一边喊着:“打啊!打起来,对对对,打他!打他下盘啊,你们真的不行,唉——”
几个人一起上,都不是桀儁的对手,桀儁应对起他们,根本是游刃有余,这令胡亥有点子失望。
嗤——!!
“啊啊啊啊!!!”大长老陡然发出惨叫,一条带血的黑影冲天而起,狠狠砸在祠堂的地上,飞溅出于一片雪花。
——是大长老的手臂!
大长老惨叫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儿:“啊——疼!疼我了!!桀儁……桀儁你好狠呢!你好狠!”
桀儁的长剑染血,血水滴答滴答流淌而下,环视着众人,道:“还有不服者,大可以上前挑战。”
大长老被斩掉了一条胳膊,其他遴选之人瞬间缩了回去,仿佛缩头乌龟,谁也不敢吭声。
“拜、拜见大宗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跟着其他人同样山呼起来,跪倒在地。
“拜见大宗主!拜见大宗主——”
胡亥摇森*晚*整*理摇头,感叹道:“没劲。”
桀儁哐当一声将染血的长剑扔在地上,正好扔在胡亥脚边,走过来沙哑的对胡亥道:“倘或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桀儁说的是实话,按照越人对秦廷的仇视态度,如果没有桀儁力保,胡亥的身份一旦曝光,分分钟会被人大卸八块,剁成肉泥也未可知。
胡亥腼腆一笑,故意曲解桀儁的意思,又是那般的小鸟依人,甜滋滋的道:“是呐大宗主,我是你的嬖宠,若你有个意外好歹,我也不会独活的!”
桀儁:“……”
桀儁被气笑了,捏住胡亥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道:“好啊,你不是想当嬖宠么?来人,将这个嬖宠给我关起来,好好看着,别叫他逃跑了。”
“是!”
两个越人士兵上前,将胡亥拽着离开了祠堂。
“轻一点,轻一点!”胡亥道:“我可是你们大宗主的心肝儿,别弄伤了我。”
士兵们一时闹不清楚胡亥的真实身份,也不敢造次,便将他关入一间屋舍,除掉身上的绳子,又安排了两个士兵看守。
胡亥被关在屋舍中,连个户牖都没有,外面看守严密,左右是没有逃跑的可能,干脆倒在硬邦邦的榻上,准备歇息一会儿。
这一路走来,偏僻又崎岖,胡亥身子骨儿本就柔弱,累得够呛,一躺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吱呀——
有人推开屋舍的大门。
胡亥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目往外看去。
只见门缝里透露着明亮的光线,竟已然天亮了,胡亥这一睡,睡了很久。
一个士兵托着一只破陶碗走进来,道:“放饭了!”
哐当!
将破陶碗扔在胡亥面前,里面汤汤水水的,透露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胡亥嫌弃的屏住呼吸,道:“没有肉食么?”
那士兵哈哈一笑:“肉?你一个俘虏,还想食肉?”
胡亥站起身来,身高不够便站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士兵,抱起陶碗,“哐——”狠狠砸在地上,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嚣张跋扈,道:“我想食肉!食肉!拿这破东西来糊弄我?!你们可知我是甚么人?我可是你们大宗主的心头宠,心尖尖儿!若是把我惹怒了,有你们受的!愣着做甚么,去拿肉啊!快去!”
士兵拿捏不准胡亥到底是甚么人,这胡亥看起来年岁很轻,但通身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加之细皮嫩肉的,面皮生得还极好,难道真是大宗主的心头宠?
士兵不敢怠慢,赶紧去重新弄了一些饭菜过来。
哐——!
胡亥第二次把饭菜扔在地上:“我要食肉,你给我拿的是甚么?这般油腻,也叫肉嘛?你是想要油死我不成?!”
“可……”
胡亥趾高气昂的道:“可甚么可?惹怒了我,我可是会给你们大宗主吹枕边风的!”
大长老昨日被桀儁剁下了一条胳膊,虽然及时包扎,性命是保住了,但落下了残疾,这下子完全无法再遴选宗主之位。
大长老哪里肯甘心,对桀儁是愈发的不满,他不敢去找桀儁的麻烦,听说胡亥这面胡搅蛮缠,便前来找茬儿,决定把气性撒在胡亥身上。
大长老一脚踹开舍门,道:“小崽子!如此嚣张!一个男宠罢了!伤风败俗!”
胡亥挑眉看着大长老,心中又来了一个好主意。
大长老道:“我琢磨不了桀儁,还琢磨不了他的人么!?今日我便算是杀了你,不过是碾死一只蝼蚁,他还能说甚么不成!”
“且慢。”胡亥道。
“怎么,怕了?!”大长老冷笑。
胡亥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桀儁的嬖宠罢?”
大长老瞬间被他说懵了,怔愣在原地。
胡亥负起手来,挺胸抬头,十足傲慢的道:“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公子这通身的气派,能是甚么男宠赶上的?”
“公子?”大长老抓住了重点。
胡亥道:“无错,我正是秦廷幼公子,胡亥!”
“你是秦廷的公子?!秦狗的儿子?”大长老不敢置信。
胡亥道:“怎么?你仔细想想看,桀儁是那种偏爱美色之人么?他被秦廷俘虏,逃回越地,竟还随身带着一个嬖宠,这说得通么?这一路艰难险阻,本公子又不会武艺,他却执意将我带回来,这足以说明,我的身份不同凡响,不是么?”
“你……”大长老道:“你当真是秦廷的公子?!”
胡亥笑道:“千真万确。”
大长老道:“好啊!秦狗的公子,有朝一日也能落在我们手上!”
“不是你们,”胡亥纠正道:“是桀儁。”
大长老一愣,不明白胡亥说的甚么意思,但很显然,话里有话。
胡亥道:“我乃秦廷公子,桀儁却隐瞒我的身份,秘而不宣,你觉得这是甚么意思?”
大长老还未回答,胡亥已然自问自答:“桀儁隐瞒了所有人,包括他的族人,还有你们的君主,我听说……桀儁早有不臣之心,想要取而代之,他已然窥伺联盟君主的位置很久了,不是么?”
大长老震惊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想造反?”
胡亥道:“我可没这般说,至于桀儁想甚么,便要看大长老你如何向你们的君主禀报了。”
大长老目光微动。
【心动的大长老】
【想要扳倒桀儁的大长老】
【想要给西呕君打小报告的大长老】
大长老似乎下定了甚么决心,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只是刚拉开舍门,忽然“嗬——”倒抽一口冷气,慢慢后退,又退回了屋舍之中。
胡亥定眼一看,是桀儁。
桀儁手中举着一把长剑,一步步将大长老逼退回屋舍之中。
“你……桀儁!你这是要做甚么?!”大长老呵斥。
桀儁没有看向的大长老,反而看向胡亥,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凭你一张嘴,便能将我的部族搅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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