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笑人却偏偏猜出来了。也许他早就做好了风萧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的准备。
“不去。”面对薛衣人的邀请,风萧相当果断地拒绝。
陆小凤正在喝茶,心中琢磨薛笑人此举何意,闻言差点呛到
喂,明明一开始说要来探望薛笑人的人是你啊。
薛衣人问道:“为何?”
风萧道:“我如今已不是他手下的杀手,岂能再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中原一点红心想风萧原本在薛笑人手下做杀手时, 似乎也没有多听话……
薛衣人无言, 他看出风萧只是想同薛笑人对着干,大有一种你叫我做我偏不做的叛逆。蛊师此人,一身反骨。
不见也罢,薛衣人本不强求,可薛笑人和风萧两个都态度坚决,一个非要见,一个不肯见,让人头疼。
晏游倒十分明白薛笑人为何想见风萧,因为他的财富被风萧撬走了三分之一。薛衣人当初亲眼看到风萧与蔺尘星从山洞中冒出,他没有多想,但薛笑人却知道自己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那处藏宝地,而风萧却与蔺尘星进了山洞。
薛笑人由此认为,风萧背后另有高明,想见风萧一面正是想确认此事。
毕竟当初青衣楼折于风萧之手,霍休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风萧能轻易找到他那一百零八楼。
作为当时的蛊师的头头,薛笑人也不知道。
他要见风萧,得到一个答案。
晏游对此当然是任他脑补,说来说去依旧是两个字,不见。
并且第一天便麻利地离开了。
陆小凤无可奈何,薛衣人淡淡道:“不见也好。”
“……”面前的老人显出几分苍老,陆小凤叹息,“薛庄主,珍重。”
两人道别,陆小凤加快脚程,追上先一步下山的三人。
“怎么走这么慢?”陆小凤笑道,“莫非是在等我?”
中原一点红欲言又止。
风萧冷冷淡淡道:“别多想,是因为我不会轻功。”
陆小凤乐了,笑眯眯地与风萧并肩:“不会武功还能在江湖里大显身手,我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令人佩服。”
汴京。
今天的安嘉侯府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顾惜朝上完考场不久,步明灯才随神侯府的两位捕头回京。由于步明灯的要求,安嘉侯府内众人并不知道步明灯在小岛上的经历,步明灯那时在白云城养病,天天吃药,运行内功心法,这才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不堪。
安嘉侯府与神侯府距离近,但凡在该喝药的时候没有药香弥漫,隔壁的神侯府便会来询问一声。
顾惜朝十分敏锐,没有多问,默默地担负起监督的责任。
这份关心沉重得令晏游感到苦涩——物理意义上的苦涩,现熬出来的药不像是人能喝的,以往还能不着痕迹地糊弄过去,少喝一些,如今却无可奈何。
步明灯天天喝药,几乎快被腌入味了。
宫九也随他们一起返京,名义上是协助查案,但冷血对他的身份存有疑虑,同样是为了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
此次事件一出,宫九的世子身份暴露,他爹太平王惊愕不已,他这个亲爹都不知道儿子还有另一个名字,再多的事情更是一问三不知。
宫九费尽心机隐藏了自己的地位仅次于小老头这一事实,不动声色地与六扇门周旋。只需要将他塑造成被蒙骗收徒之后发现真相、虚与委蛇的无辜角色,便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小老头曾经的手下都很听他的话。
这对宫九来说是件十分矛盾之事,白日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夜深人静,空虚和寂寞的攻势便愈发凶猛,宫九夜间抚着鞭子,难耐|□□,时常自找欢愉。
晏游:尊重,理解,但敬而远之。
冷血同宫九打交道的次数多,每次面对宫九,野性直觉都让他感到发毛,认定宫九定是表里不一之人。
晏游倒是很想说确实表里不一,可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表里不一。
小冷捕头还很纯洁,如果让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晏游的良心会隐隐作痛的。
总而言之,在汴京的步明灯四周十分和谐,就连方小侯爷忙碌之余也热心地上门探望,步明灯无以为报,只有请他喝药。
小侯爷意外不已,微微一笑:“没想到步公子也会开玩笑。”
步明灯微笑不语。
作为发现小老头踪迹的重要人物,方应看对小岛上发生的事情略知一一,他不做任何评价,只是心情微妙。
话说那说书人小晏……真是哪哪都有他。
方应看只对晏游的本体进行了略显挑剔的评价。!
第288章 番外二
番外二
王怜花带着两个矮个子在城里进货时,听说了原随云身死的消息, 据说是死于风萧之手。
原东园已与原随云斩断亲子缘分, 明面上不曾做什么,但许多人都猜他私底下收回了的遗骸。
王怜花十分在意其中出现的一个人物——蛊师。
那蠢蛋竟然又去惹事,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
蔺尘星平淡道:“其实你只是羡慕他,对吧?
王怜花诧异道:“我羡慕他?怎么可能。”
风萧是个讨厌鬼,但也是个可怜鬼。
蔺尘星不解:“你不是羡慕他比你厉害吗?我听说蝙蝠公子很厉害。”
原来是说这一回事……这更不可能啊!
王怜花轻哼道:“他没了那些虫子连我一根手指都抵不过,都是我看他可怜才放水的,否则早哭着喊着叫我主人了。”
晏游心里咋舌,王狗蛋也真是的,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
一直默默停他俩对话的白飞飞悠然开口:“哥,你既然想让他做你手下,为什么还要放水呢?”
王怜花噎了一下,道:“想多揍他几次不行吗?”
蔺尘星看他的目光像在看傻子。
白飞飞道:“可若是他落到你手里,岂不是任你揉扁捏圆?”
王怜花眉头一皱,义正言辞道:“我岂是那种苛待手下之人,对为我办事之人我一向奖惩有度。飞飞,要有格局,要讲究御下有方。”
好吧,白飞飞一脸认真地点头,表示明白。
看来她哥这几年内绝不会承认说自己已经将风萧当做朋友了。
三人将原随云身死的消息带回去,曾经的受害者们悲喜交加,呜咽哭泣起来。
她们正在治眼,当然是不哭最好,但情难自制,不能强求。
蔺尘星欲言又止,王怜花和白飞飞瞄他,只见蔺小大夫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走了。
小小的矮子摆出大人样,看起来好笑又可爱,王怜花望着他的背影,伸手比了比白飞飞的个子,笑道:“飞飞,你已经比蔺大夫还高了。”
白飞飞:“嗯,哥哥,蔺大夫听见了。”
蔺尘星在远处投来幽幽一瞥,旋即加快步伐,气冲冲地离开了。
王怜花大笑起来。
跟在蔺尘星身边学习医术的时间一长,王怜花便更加确信对方实际上是比他年长的长辈。
否则如此精妙深奥的医术,他是从何处得来的?一定是年纪大,经历丰富,所以才掌握了如此多的知识。
王怜花也有试探性地问过蔺尘星到底经历了什么,相处时间一长,蔺尘星对他也没有那么疏离,只是一说起这件事,蔺尘星便会立刻闭紧嘴,不肯透露一点消息。
即使王怜花说“我只要看你的手札就行”,蔺尘星也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说:“别做梦了,不可能。”
如此神奇古怪的人物就在自己眼前,却不能探究他的秘密,王怜花心里好奇得如猫抓一般。
但混得太熟悉也不好,王怜花如今做不出偷偷翻看蔺尘星手札的事。
蔺尘星对自己的过去严防死守,但在传授知识方面毫无保留,王怜花与白飞飞一边随他学习,一边为他打下手。
日子一长,竟也习以为常了。王怜花对这样的变化感到很稀奇,却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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