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九兜底,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事,牛肉汤当即便从高处跃下,袭向下方正面露微笑点燃爆竹的说书人……
等等……?爆竹?
晏游咧着嘴点燃爆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向了上方蹿出的牛肉汤,旋即双手掩耳,拱背弯腰蹿出老远。
岳洋下意识地跟着躲开,满脑袋问号。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伴随着牛肉汤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晏游!你该死!!!”
宫九:“…………”
他看得分明,几l乎是牛肉汤跃出去的同时,说书人便摸出了火柴擦亮……未免太巧了。
爆竹声停歇。
牛肉汤踩着碎屑拍打衣裳,快气哭了,岳洋站在原地懵逼地看着他。
晏游拢袖,问:“你没有受伤吧?”
牛肉汤没有受外伤,可受了心伤。她重重地拍去衣裳上沾染的碎屑,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你觉得呢?!”
晏游无辜地看着她:“谁让你突然跳出来……你想袭击我,对吧?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牛肉汤咬牙切齿,抬手就想来扼晏游的脖子,一脚踩在爆竹上,“啪”得一声,牛肉汤又被吓一跳,叫了一声。
晏游:“……这次不是我的错哦。”
牛肉汤杀气腾腾地追着晏游打,晏游捡起路边的木棍一边挥舞一边逃跑。
“哈哈哈哈哈哈。”
晏游大笑。
“——你个混蛋!”
牛肉汤怒火中烧。
岳洋呆站片刻,见牛肉汤已反手握住木棍将晏游拉至近前要扼他喉咙,想要上前阻止,宫九叫住他:“别去。”
“——!”
岳洋惊讶回首,他依旧没有察觉到宫九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看向宫九的目光闪闪发光:“九公子。”
宫九嘴角带着笑意,饶有兴致地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牛肉汤已经扼住了晏游的喉咙,目光阴森森的。
小老头教出的弟子当然不会心慈手软,牛肉汤被晏游激怒,已然心生杀意。
只是顾虑到晏游是小老头认为有秘密的人,她仍旧留有余地。
晏游因无法呼吸而面颊涨红,眼睫微颤,却依旧面不改色,含笑看向牛肉汤,一拳捣向牛肉汤的麻筋,成功叫她松了手。
牛肉汤捂住胳膊,冷笑一声:“我还当你一心求死呢。”
若非一心求死,怎会屡次三番故意引人不快?
晏游摸着脖子,喉咙刺痛,一呼一吸都十分艰涩。他微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倘若真的要死,我也不想死在此处,死在你的手里。”
牛肉汤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安省点儿,好保住你的小命!”
晏游嘴角的弧度下降,他定定地看着牛肉汤。
牛肉汤的胳膊依旧又麻又痛,可她的嘴角已经微微翘起,自觉扳回一局。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在险些丧命后还能继续肆无忌惮。
晏游缓缓开口,说:“你的衣角被烧出了个洞。”
牛肉汤下意识地低头,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滑稽,僵在原地。
宫九:“……”
岳洋:“……”
牛肉汤握紧了拳头,气得说不出话。
晏游揉着脖子,目光忧伤,无奈叹气:“是你先惹我的。”
“……”牛肉汤瞪着他,“仅凭一张嘴就能让我想杀了你,你很厉害。”
“年轻人不要说打打杀杀的话。”晏游还在揉脖子,说话时漫不经心,十分随意。
“那该说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是牛肉汤,也不是岳洋,而是九公子。
宫九笑着看向晏游:“说些求饶的话如何?”
晏游无言地看他一眼,这个喜欢求鞭打的年轻人在说什么鬼话?
“阁下看起来很眼熟。”晏游没接茬,“敢问贵姓?”
……非要装不认识吗?
宫九似笑非笑,非常能够理解牛肉汤的心情。
“免贵姓宫,名九。”
“想必阁下有好几l位兄弟姐妹。”
宫九冷笑:“真可惜,你不是个哑巴。”
晏游微笑:“真可惜,你比他还无趣。”
他们几l人吵吵闹闹,附近一片都是小老头的手下,先是被爆竹声吵醒,随后目睹了牛肉汤追打说书人,又见证了眼前九公子与说书人斗嘴的场景,此时都藏在门后透过缝隙偷看,为晏游的话而感到惊讶。
这位说书人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胆大。
宫九的目光从门缝上掠过,不想再成为众人的目光,让牛肉汤和岳洋带上晏游离开。
晏游平静地揉着脖子,指印显露,能看出牛肉汤下手时相当愤怒。
牛肉汤瞪了晏游一眼,抬脚跟上宫九。
岳洋动了动唇,看着晏游脖子上的伤,目光复杂,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
系统一开始还在躺平看热闹,对晏游以牙还牙的行为表示认可,但直到后来晏游还要与宫九斗嘴,系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系统担心地发问。
晏游疑惑:【没有啊。】
系统半信半疑,安静地闭嘴。
新年新气象,白云城内洋溢着欢喜的氛围,但城主府的气氛却略显压抑。
叶孤城派去跟踪那些可疑船只的人一去不返,新年当晚,在岸边发现了其中一人的尸身。
一剑封喉,那一剑干净利落,也许死时毫无痛苦。
叶孤城命人将其好好安葬,在那之后一直显得十分沉默。
宫九搭乘的船发现了他们的跟踪,为以绝后患,将他们尽数灭口,但并非所有的尸体都葬身鱼腹。
城主府的人当然不是无能之辈,这意味着他们跟踪的那艘船上至少有一位高手。
能用出那种剑的人……
叶孤城想到了休夜。
但休夜远在汴京,不会出现在此地,更不会助纣为虐。
月下剑光冷冽莹白,如那皎洁月光。
浪声涛涛,长剑自上而下挥落,剑气激起千层浪花,叶孤城缓缓竖剑,剑身倒映出他的眼睛。
冷血一路快马加鞭,到达南方沿海一带,扮成乞丐混进街道。
他的一双碧眼十分醒目,但扮成乞丐只需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垂在眼前,便能挡住那双醒目的眼睛。
冷血曾当过三个月的屠夫,也在土匪窝中扮过一个月的伙夫,为达目的敢于牺牲,扮演区区乞丐不在话下。
用一天的时间打进乞丐窝,冷血从他们口中掌握了许多消息。
“有位外地来的少爷十分阔绰,吃不完的饭菜都会赏给我们呢。”
“听说他旁边的那人是叶城主的堂弟……”
“曾经是——他好像不是叶家人。”
……
“话说我之前不小心挡了蛊师的路,本来以为他会一言不合踢人,但他竟然没动手啊……就是眼神看得我心慌。”
……
冷血默默啃干巴巴的饼子,听了一耳朵那位阔绰的外地少爷和目中无人的蛊师的事迹。
这附近的乞丐见到他们的次数很多,冷血意识到他们可能就住在这一带。
混进乞丐堆的第四天,冷血见识到了那位阔绰的外地少爷究竟有多么阔绰——对方让小二将两盘没了鸡腿的烤鸡分给乞丐。
啃着分到的一小块鸡翅,冷血心想这人大概很爱吃鸡腿。
混进乞丐堆的第六天,冷血见到了那位目中无人的蛊师。
他蹲坐在街角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缝隙看着从远处走来的风萧,忽然有点好奇。
不和王怜花斗嘴时的风萧一向显得冷漠且桀骜,唇角紧抿,脊背挺直,步伐坚定。
风萧看向冷血所在的方向。
冷血隐隐觉得他们似乎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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