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十分不符合当前的气氛,王怜花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淡淡道:“那你跟我走么?”
白飞飞道:“带我走吧,哥哥。”
王怜花便带她走,两大一小就这么离开了。
蔺尘星被南宫灵请去医治病人,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位于偏僻地方的古刹,古刹的后院中则躲着养伤的石观音和雄娘子。
对于雄娘子,石观音着实看不上他,但他知道水母阴姬、也和水母阴姬有关系,所以石观音才留下他。
雄娘子没有说出他与水母阴姬有个女儿一事,石观音那么厌恶水母阴姬,若是知道他们有一个女儿,一定会拿司徒静做文章。
石观音本人未露真容,而雄娘子则扮作了她的侍女。
蔺尘星先是在南宫灵的带领下见到雄娘子,南宫灵和石观音都没打算让蔺尘星给雄娘子解蛊,毕竟他们是凭借丐帮少主的名头请来蔺尘星的。
雄娘子被风萧折腾过后又被石观音折腾,易容后仍能看出疲惫,蔺尘星看见他的第一眼,便止住脚步,问道:“是他?”
南宫灵脚步一顿,看向雄娘子,摇摇头,道:“不是。”
蔺尘星蹙眉道:“他中了蛊,你说不是?”
南宫灵与雄娘子皆是愕然。
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中蛊?
雄娘子抓住机会,立刻道:“蔺神医,我每夜都会浑身作痛,颇为煎熬,主人同我一样,您确定我是中了蛊么?”
他们不想让蔺尘星将他们同风萧联系在一起,就算他们中蛊,他们本人也毫不知情。
这样蔺尘星才不会多问。
“确定。”蔺尘星歪着脑袋打量他,又道,“你是不是惹风萧不高兴?”
雄娘子道:“风萧?你说蛊师?我与主人都未曾见过他,怎会惹他不高兴?我更不知我中了蛊。”
南宫灵在一旁道:“她们从外地来此处,路上并没有碰见任何麻烦,却莫名其妙得了这怪病,如果是蛊毒,您应该能解吧?”
蔺尘星定定地看着他们二人,忽地嗤笑一声,南宫灵一怔,怀疑他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而这时,蔺尘星道:“你们找我治病却满口谎话,是活腻了么?”
南宫灵心头一跳,道:“蔺神医何来此言?”
蔺尘星不接茬,只是道:“既然来找我治病,那便快点带我去见病人,诊金一分不能少,也莫要再说胡话浪费我的时间。”
南宫灵见他没有追问的意思,又不知道他到底看出来什么,只得脑子乱糟糟地带他去见石观音。
石观音的伤势重,不涂脂抹粉脸色都白得离谱,伸出来给蔺尘星把脉的手更是冰凉凉的。
蔺尘星给她把着脉,瞥了一旁的南宫灵,道:“怪不得你不想让风萧跟着我来。”
南宫灵:“……”
石观音:“!”
蔺尘星冷冷道:“我不多问,你们也不必想胡话敷衍我。只是你这伤,若是平心静气地养,早就好了,现在我是治不了。”
石观音的声音从纱幔后传出,柔弱无力:“为何治不了?”
蔺尘星道:“你一听我提起风萧,便怒意翻涌,心绪难平,我若是说休夜,你怕是会气得吐血,那这伤一辈子都好不了。”
蔺尘星竟能看出她还受了休夜的剑伤!
石观音惊异之余听到他提休夜,心头一梗,差点真的吐血。
“那能否先劳烦神医为我解蛊?”蔺尘星到底看出来多少,石观音此刻并不关心,她只关心自己今夜能否安眠。
“等着。”
蔺尘星一副懒得同她多说的模样,神色冷冷淡淡的。
待蔺尘星离开准备药材,南宫灵留下与石观音谈话。
“母亲,这位蔺神医好像知道的太多了。”南宫灵忧心忡忡,“若是他猜出您的身份……”
石观音也有点担心,经过休夜和风萧两个挫折,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自信满满的女魔头了。
但她没有在南宫灵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他入了静水寺,又不通武功,便是想逃也逃不掉,等他替我解蛊治好伤后再说。”
“是,母亲。”
南宫灵恭声应是。
多亏南宫灵尽心尽力,石观音才能逃到中原后在静水寺中养伤。说完正事,她便温言软语地问他近况,充分扮演一位和蔼的母亲。
南宫灵感动不已,眼带濡慕,一一回复。
晏游懒洋洋地看他俩母子情深,这份情深虚伪得紧,还比不上白飞飞同她母亲之间的纠结亲情——毕竟石观音对南宫灵只有利用之情。
南宫灵的养父母对他视如亲子,可一个多年不见没有印象的亲生母亲和哥哥便让他背叛自己的养父母,众玩家都觉得他是个大傻叉。
晏游也觉得他是个大傻叉。
石观音问的问题有多敷衍连晏游都能看出来, 唯独南宫灵高兴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这家伙分明是个和威严外表截然相反的傻白甜。
蔺尘星正在熬药,雄娘子别有用心地凑了过来。
他才过来,蔺尘星便当着他的面往陶罐中加入一大把黄连。
雄娘子:“……”
需要这么多黄连么?难道是为了把蛊虫逼得受不了苦逃出来么?
晏游纯粹就是为了好玩,见雄娘子凑过来了,淡淡地投过去一瞥。
雄娘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蔺神医,您是在为我家主人熬解蛊毒的药吗?”
“嗯。”
小少年模样的神医其实颇没有可信度,但雄娘子这会儿只有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这唯一选择。
“那……能否也为我解蛊?”
“你的诊金由谁来付?”
“我自己付!我有钱!”
“那好。”蔺尘星点点头。
雄娘子高兴不已,石观音不打算替他解蛊,但他为何不能自己请蔺尘星替他解蛊呢?
蔺尘星又不是石观音的私有物。
得到蔺尘星承诺的雄娘子立刻开始帮蔺尘星打下手,小神医指东绝不往西,指西绝不杨东,唯蔺尘星马首是瞻。
只是偶尔看到蔺尘星往药罐中加黄连时,以及一些味道独特的成品,雄娘子便会有些瑟缩。
黄连对解蛊真的有用吗……
晏游表示,没用,但他会高兴。!
第146章 蠢蠢欲动
晏游明目张胆加小料,没避着任何人, 众人有目共睹。
雄娘子不敢点明, 南宫灵半信半疑不敢质疑,而石观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回喝药都被苦得直作呕,往嘴里塞蜜饯也不顶用。
晏游天天心情愉快地在那儿熬药,小药房中整日弥漫着滚滚蒸汽,气味有如实体,铺天盖地地袭向周围三丈内的人与物。
南宫灵怀疑蔺尘星熬的不是解药,是毒药。
再难闻的药汤也没有这这么古怪,闻一次想吐,闻两次想晕,喝下去想死。
尽管南宫灵并没有喝药,可看雄娘子每回喝下去,都面容扭曲,痛苦得仿佛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他终于忍不住,问蔺尘星:“蔺大夫,这药味是正常的么?……怎么我看他喝药像是在喝毒药?”
小神医冷冷淡淡的,看也不看他,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懂是懂,可未免太苦了。
南宫灵不敢再提问题质疑他,因为石观音和雄娘子喝了几次后,夜间蛊毒发作时似乎不那么痛苦了。
这证明蔺尘星的药是有用的。
于是南宫灵忍不住对他母亲产生些许敬佩之情——那药苦得雄娘子一个大男人都想死,可石观音每回喝完,却只是往嘴里塞蜜饯。
不愧是母亲。
南宫灵憧憬地想。
如果石观音知道南宫灵内心的想法,可能会忍住把蜜饯罐子砸他脸上的冲动。
晏游自认自己一心一意帮石观音治病——虽然药苦了点难喝了点人还是他故意的——可石观音竟然十分不讲理地给蔺尘星送了仇恨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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