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沉浸在赚钱和省钱的工作之中,忘记外界的烦恼。
为了减少王尔德做噩梦的次数,他把脖子上的伤口用白色的纱布缠上了,这个时代尚未发明太宰治爱用的绷带。
麻生秋也把口哨声当作了背景音。
直到——
“先生!我上学了!我要告诉您——我重新上学了!”
“我就读都柏林的美以美学院!”
少年在外面不顾他人的诧异,沿着街道大声喊着,目光死死地盯着每一扇窗户,想要看到自己的恩人打开窗户。
可惜,居住在这里的人里,只有一个胖夫人打开窗户说道。
“孩子,请不要大呼小叫。”
“对不起!”
少年急忙道歉,脸皮薄,红着脸解释道:“我在向帮助过我的好人感谢,他不愿意见我,我必须说完这些在走,请给我一点时间。”
胖夫人理解地笑道:“好,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少年珍惜着打扰他人的一分钟。
他来回地跑动,喊话。
“我今年十四岁,我叫乔治——伯纳德——萧——!”
“谢——谢——你——!”
充满穿透力的感谢钻入麻生秋也的耳朵,令他稍稍分散了注意力。
【我又救到了一个孩子。】
【他的年龄……就像是当年来横滨市的乱步。】
麻生秋也想到乱步,又忍不住想到中也、阿治、红叶、久作……
这些孩子会调查出他的死因,愤怒他的“自杀”吧。
那是他绝望后的选择。
多傻啊。
瞧瞧,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为爱死去。
麻生秋也苦涩,却无法升起后悔的想法,死亡是他选择的结局。
轰轰动动的死一次,让所有人记住自己——蝼蚁也可以用尽方法咬死大象。
“我叫——乔治——伯纳德——萧——!”
反复的声音出现。
麻生秋也被打断了思绪,记住了对方:“这个孩子叫乔治啊,典型的英国名字。”
George Bernard Shaw(乔治·伯纳德·萧)?
怎么听上去有一点耳熟,Shaw?萧?英文里是这么翻译的吧。
如果把这个名字反过来念是——
萧伯纳???
麻生秋也倏然站起,急促地走向了窗户,打开了窗帘的一角。
他看到了少年耸搭着肩膀、失落离开的背影。
然而对方走向的是学校。
麻生秋也恍惚,历史上萧伯纳居住在爱尔兰都柏林,十五岁辍学去打工,自己在上个月给予对方赚钱的机会,便直接改写了历史。
“我……让萧伯纳有机会继续念书了?”
麻生秋也想到了许多个中途辍学的文豪,手指微微颤抖。
谁料,走在路上的少年似有所见,猛地回过头。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
少年对窗帘后若隐若现的男人露齿一笑。
阳光正好,家境贫穷的少年吹了一声口哨,挥着手,没有令人尴尬地离开了,就像是一次偶然的碰面,与偶然交织的两道平行线。
两人皆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
圣三一学院里,听课的奥斯卡·王尔德走神地想道。
【秋在公寓不会感到无聊吗?】
——不会。
——麻生秋也甚至得到了意外之喜。
这个时代的都柏林,不止王尔德一只鸽子可以被挖掘出来啊!
……
《雨果名言》:艺术是人类灵魂被美的光环照耀而反射出的光芒。
——维克多·雨果。
第390章 第三百九十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巴黎公社战败了,被你说准了。”
奥斯卡·王尔德把一沓收集来的公社成员信息递过去。
假如说前一天,他是完全出于人道主义,以及出名的小心思所以完成的收集,等看完了上面的名单后,他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一沓沉重的牺牲名单。
即使他拜托了母亲,拜托了身边的记者,最终也只拿到了不足牺牲百分之一的巴黎公社成员名字,年龄最大的有八十岁的老人,年龄最小的有十二岁的孩子,关于他们家庭介绍的寥寥无几,不知家人是否尚在,若是尚在,等看到名单该是多么的伤心。
麻生秋也接过名单,没有立刻看,而是用拇指和食指按压厚度,指腹摩挲,感受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们无惧生死的勇气。
第一张纸,放在最上方的是巴黎公社领导者。
战死。
最后一位领导者死之前大喊:“公社万岁!”
欧洲彪悍的记者们不顾枪林弹雨,记录下了对方牺牲时候的场景。
第二张纸,是国内外支持巴黎公社的人的名字,文坛上站出来的人很少,法国仅维克多·雨果一人,但是其他领域有许多知名人士发出声音,这些声音与战死的人们汇聚成了工人的信仰。
麻生秋也忽然无法排斥这样的法兰西。
法国是欧洲的文明之花,吸引了无数人朝圣,有生不来一次法国,不去看前辈们的作品,是艺术家们的遗憾。
在文野世界,法国会和英国夺取异能第一大国的名头,一方面是文野的英国统治力加强,领地面积增大,归属英国的文豪人数变多了,放在三次元,十九世纪的奥斯卡·王尔德可不承认自己是英国人,没准还会挖苦英国政府。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三次元的文豪们喜欢在法国旅游和定居,但是拥有别国的国籍,未正式入籍法国。
公寓里,麻生秋也问情绪不振的王尔德:“总共有多少人牺牲?”答案是数不清楚的,奥斯卡·王尔德摇头,讽刺道:“恐怕需要看法国政府有没有良心公开了,记者们手里的太片面,无法统计全部的人数。”
奥斯卡·王尔德叹气,坐在桌子边缘,“后面还有清算啊。”
麻生秋也说道:“别挡到煤气灯。”
“啊,抱歉!”奥斯卡·王尔德挪开身体,去看灯光下阅读潦草的文字的麻生秋也,实际上英文连体字和汉字草书有得一拼,一笔成型,龙飞凤舞,活像是鬼画符,麻生秋也半猜半蒙地心底默读,从牺牲名单里没有找到弗朗索瓦·维克多和阿蒂尔·兰波的名字。
历史似乎没有发生变化。
他们大概率是侥幸活了下来,度过了巴黎的血□□。
麻生秋也对自己说:我只是关心巴黎公社的牺牲者和雨果先生的小儿子的安全,那个叫“兰波”的不在我的关心范围里!
麻生秋也做好心理建设后,用后世的眼神去看记录的内容,为自己临时想到坂口安吾的方法感到一丝庆幸。
他的随口一提,让历史能多出这份对牺牲者的记载。
奥斯卡·王尔德的尽心尽力也是令他惊讶的,印象中的王尔德不与底层接壤,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也胜过晚年的保罗·魏尔伦。
【奥斯卡·王尔德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人。】
【我活在历史之中。】
【这里有王尔德,有萧伯纳,有许多注定了青史留名的人物。】
【我……何德何能再活一世,遇到他们给我打招呼。】
原本轻薄如一缕亡魂的黑发男人,脸上有了虚幻的气色,似乎踏在地上的双脚有了点分量,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暮色。
“王尔德,我替后世的人感谢你。”
“噢,这倒不用。”
奥斯卡·王尔德臭屁地拨弄自己的卷发,鞋尖翘起。
“你让巴黎公社的成员被记录下来一部分。”麻生秋也依稀记得自己复习历史资料的时候,巴黎公社成员的信息最为欠缺,“也感谢你让学生的历史课本加厚一层,课外辅导书多出一本。”
“……???”
奥斯卡·王尔德露出了后世经典的黑人问号。
这和书籍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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