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秋也为奥斯卡·王尔德尚不完美的法语读音心头涩然。
“而我憎恶漂亮的女人,永远地!憎恶半谐音的韵脚和世故的朋友。”念完了第一首诗歌,奥斯卡·王尔德矫揉造作地惊呼:“天啊,他讨厌漂亮的女人?那他肯定是喜欢漂亮的男人!”
麻生秋也嘴角微抽。
虽然过于武断,但是好像挺正确的。
奥斯卡·王尔德要念下一首诗歌《绝不再》的时候,却听见了优雅低柔的法语说道:“记忆啊记忆,你想要我怎么样呢?”
奥斯卡·王尔德对上那双受过情伤的黯淡黑眸,情不自禁说道。
“你看过这本诗歌集?”
所以,他没有找错人?
“是的,我看过。”
麻生秋也在死后懒得维护面子的承认道。
作为资深的文学迷,他喜欢阿蒂尔·兰波充满灵性、天马行空的诗歌,自然会去阅读另一个与之相关的人的作品。他讨厌保罗·魏尔伦害阿蒂尔·兰波封笔,与他看完保罗·魏尔伦的诗歌集并不冲突。
毕竟,专业的黑粉是要把对家的作品全部看完才能进行评价。
“我讨厌他,别在我面前提到他了。”
“他是你的爱人?”
“不是!”
麻生秋也想到三次元秃头的保罗·魏尔伦,瞬间受到巨大的刺激,愤怒地反驳:“我爱的兰堂有浓密乌黑的长卷发,眸子好似金绿宝石,他才不是头发掉成了地中海发型的保罗·魏尔伦!”
奥斯卡·王尔德没见过魏尔伦,被形容词给震慑住了。
地中海?
他脑海里跳出了画面。
奥斯卡·王尔德今天学会了一个骂人不带脏字的新词汇。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麻生秋也把诗歌集丢回王尔德怀里,“他今后会不会掉头发,我不知道,法国人的发际线大概都不靠谱吧。”
奥斯卡·王尔德好奇:“你不伤心了?”
麻生秋也说道:“拜你所赐,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诗歌集。”
奥斯卡·王尔德哈哈大笑,半趴在床上,棕发过耳,厚厚软软,俨然是一个暂时不用担心脱发的爱尔兰人。他支着下巴,试图凹出一个风骚苗条的水蛇造型,奈何高估了自己略壮的身材。
麻生秋也通过脸圆的他,想到了宛如阿波罗的金发王尔德,一阵无语。
这家伙的颜值、体态差别太大了。
“先生的法语很好听,在法国生活过很久吗?”
“没有。”
“自学的吗?”
“如果你爱上一个法国人,你也会有一口地道的法语。”
麻生秋也冷睨着奥斯卡·王尔德,从没有把对方当未成年人看待,“不用试探我了,我不会跟你说我的过去,你该了解的自然会了解,不该了解的就一个人慢慢去胡思乱想吧。”
奥斯卡·王尔德微微苦笑:“我第一次发现有人这么难讨好。”
麻生秋也宁愿自己当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可惜,奥斯卡·王尔德马上就说道:“但是我仍然想要你开心,想要你真心实意地为我微笑,那一定是价值连城的画面。”
麻生秋也低头去看手背上的缝合线,不难想象全身都是这种东西。
“我现在很丑。”他不解,“应该不符合你的审美。”
“你错了。”奥斯卡·王尔德摇头。
年龄尚小,早已学会撩人的爱尔兰少年陶醉地看着他,眼神保留清明,是再纯粹不过的对容颜之美的痴迷。
“你美到我害怕你一出门,我就无法保护你了,太奇妙了。”
“先生。”
“我用我这辈子最郑重的心态问你——”
奥斯卡·王尔德脸色略带羞涩,眼中写满了对美的期盼,“你有妹妹吗?”
麻生秋也恍惚间,仿佛见到了第二个贼心不死的维克多·雨果。
我没有妹妹真是让你们失望了啊。
弟弟,要吗?
只要你们愿意,彩礼钱我出,也能当一家人……
……
第381章 第三百八十一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三月二十六日,法国的公社进行选举。
公寓的窗户外,口哨声再次响起,曲调欢快,比上次的歌剧《茶花女》的音乐要积极许多,亦是音乐大师朱塞佩·威尔第的代表作之一。
“这是……《弄臣》。”
麻生秋也近些天心绪不宁,强迫自己入睡也毫无睡意。
一个无法死去、无法入眠的人是痛苦至极的。
时隔十多年,他听到上辈子的歌剧片段,若不是深刻地知道文野世界的异能力者们是鸽子精,超越者是鸽子精中的王者,他也许会认为是那些人在现实中谱写了这些作品,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奥斯卡·王尔德不在公寓,出门会友去了。
没有其他人在,麻生秋也坐在床上听了一会儿,驱散了空气中的枯燥感。他赤着脚下床,来到窗户后,稍稍掀开厚重的两层窗帘。
他对文学的喜爱,逐渐在文学荒芜的文野世界加深成了一种“渴望”。
那是与上辈子的无形联系。
催促着他,吸引着他,让他在横滨市建立了炖鸽子出版社。
“这部歌剧改编自雨果先生的戏剧《国王寻乐》。”
“是谁吹奏的?”
“外面的的这些人知道《弄臣》吗?他们也看过歌剧吗?”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看外界,然而长达一个多月的苟延残喘让他绝望无比。他本该获得解脱,以死亡结束自己穿越后的人生,却意外的再次睁开眼,在这个异能世界里被延续下来。
无法死去,反而变成了一种耻辱。
活着,他是骗子,是爱情的第三者,唯有死去能抹消自己的污点。
他愿意成全兰波和魏尔伦。
以他的死亡。
麻生秋也对自身成为“玛蒂尔达”的怨恨从未消失,只是被收敛起来,压抑在心底,使得他再也无法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他捏着窗帘,阴郁地去倾听外界的音乐,认为会看到某位熟人。
《弄臣》的曲调以活泼花俏的音调闻名世界,学会吹奏它是有一定的难度,吹得好听就更加的不容易了。
在街边吹奏它的是一个少年,很用心地努力表演起来。
“不是雨果先生……?”
麻生秋也本能地做出了判断。
这个时候最让他不抗拒的只有维克多·雨果,出来的人显然是一个年龄不大的欧洲人,棕黑色,比王尔德还要发色重,不是第一眼就热烈的红发。周边的路人没有上一次多,天气变暖后,爱尔兰人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不再罢工,事实上有余钱去看歌剧的人都不会是底层市民。
少年的口哨曲调从流畅变得有一些断断续续,中间不时的换气。
远远的,以麻生秋也的视力能看到一些动作。
对方在擦眼睛。
他在……
哭?
随后,少年结束了表演,用围巾挡住脸,就像是羞于见人地匆匆离开。少年是朝麻生秋也的方向抄近道离开,麻生秋也放下窗帘,阳光随之被掩盖,外面小跑离开的少年自然就没有看到自己唯一的听众。
少年在奔跑时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旁边落下的窗帘,然而缺钱和当众落泪的羞耻感让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想要早点回家躲起来。
家,本该是一个温暖的词。
他的母亲出生高贵的乡绅世家,是接受上等教育长大的女子,但是与这个时代很多崇尚贵族头衔的人一样,家里人把她嫁给了一个又丑又无能的男人,便是他的父亲——空有贵族头衔的懒人、酒鬼!
以他的家庭背景,本来不会沦落到在外表演口哨的程度,可是家里坐吃山空,他的父亲从未管过他与母亲的生活,久而久之,家里一天比一天穷,连房子也没有,靠与别人合租才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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