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名守候多时的哨兵终于等到号称‘能够轻松废了2号哨兵’的向导出现,正准备嗷嗷发起进攻,转头就见安迪竟然和2号‘深情’对视上了。
……这玩的是哪出?旧情复燃?
安迪原本刚出现的时候脸上是大仇得报的表情,他从比赛第一日憋屈离开的时候起就谋划着今日,打算给遂徊这个负心汉一个教训,但此时此刻,遂徊的一个眼神却令他微微征住,一时之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本来就是典型的自恋型人格,加上心思细腻,想法复杂,遂徊只是听耿际舟的馊主意稍微做点引导和暗示,这人的脑内就顿时转过八万字的身不由己虐恋情深的剧情,突然觉得说不定之前遂徊那么绝情,其实是另有苦衷。
……难道说,是因为同队的应帙主席太过强势霸道,逼迫他就犯,所以遂徊才不得已而为之?
应帙承担了莫名其妙的罪行,而安迪的自恋型逻辑完美闭环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安迪高傲地扬起脖子,自认为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遂徊这方面编瞎话的经验淡薄,关键城主也没教过他,神情沉稳冷峻,眼底满是茫然……他在心底焦急地掐着秒,眼见安迪眉头一皱隐约变得不耐烦想要发作,他按捺不住屡屡偷窥应帙,寻求帮助。
耿际舟还怕遂徊这小眼神露馅,但这副心虚的模样落在安迪眼底反倒成了受应帙胁迫的铁证。因为内心深处本就希望遂徊是他裤下之臣,所以仅仅是一点似是而非的迹象,他就忍不住心旌摇曳,下意识地上前半步。
伊诺连忙拽回他,示意保持安全距离。而安迪的脑回路和他不同,他仅仅是觉得主动上前不够矜持,他得让遂徊学会珍惜,所以又高傲地退了回去,一前一后的小跨步简直像是跳了个秧歌:“……有话你就快说。”
“我,和你……”
“他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应帙遭受不住遂徊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开口为他解围。
遂徊果然瞬间露出被救赎的目光,止不住的欣喜,看应帙简直像是在看他的英雄。
“……”废物。
应主席的演技也可谓叹为观止,面色冷若冰霜,声色如寒铁,银色长发在空中飞舞,一双如恶魔般的羊角从发丝中长出,信念感很强地拖延时间:“遂徊,你答应过我什么,都忘了?”
遂徊自应帙出声起就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他看到向导透白的睫毛掀起,有雪落在上面,天色昏沉,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但应帙在他眼中却是亮的。
是因为银发的缘故吗……?
不过即便美色当前,遂徊也没有丧失反应力,脑中闪过数部当初在星网看过的狗血小说剧情——早亡的妈,嗜赌的爸,上学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
遂徊再一次欲语还休地遥望安迪一眼,接着迫于应帙的淫威不得不走到他身侧,驯服地微垂下脑袋,像是脖颈中系有一根无形的枷锁,彼端被应帙牢牢握在掌心中。
而应帙也恰时倨傲地睥睨安迪,随即还挑衅地用手掐住遂徊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恶意地用力捏出指印,“突然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做什么?假惺惺的,有本事当初硬气一点,别收我的钱啊?”
一提到钱,在场的插班生们头顶雷达全部滴滴狂叫,他们从贫困区来到首都,经历着巨大的环境反差和心理落差,自然深刻明白金钱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那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真正的逻辑闭环达成,遂徊为了金钱被迫屈从于有权有势的应帙,剧情非常合理。
[……我去?]
[啊??我看了两天的小甜剧,结果跟我说是强取豪夺?]
[我感觉更带感了怎么办?]
[等等,画风转变得怎么这么突然?整尬的?]
……
安迪的救世主情节在这一秒简直抵达了巅峰,看遂徊的眼神都变了,已经幻想出这名哨兵日后对他死心塌地的场面了。现在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再去碰遂徊的精神域,给这名帅强惨哨兵境地雪上加霜……他得留着去救赎。
就连耿际舟都没想到他的馊主意威力竟然能这么大,只能说是恰好打中心态了。唯一对不起的人可能只有应帙,害得他自毁形象,这样想着,耿际舟侧脸看向应帙,却发现对方勾着嘴角,似乎非常满意遂徊心有不甘却只能被迫驯服的表现。
还挺享受强取豪夺剧情的啊,应主席?
安迪背后的几名哨兵此刻一头雾水,越想越觉得他们好像被遛了,像一群给别人爱情戏码做陪衬工具人的小丑,立刻有人不满道:“什么意思?不是你说有本事废了2号的吗?不然我们才不会带上你,你现在去废了他啊!”
“他是迫不得已才为应帙办事的,你看不出来吗?”安迪回头怼道。
“大哥,生存赛啊。”哨兵崩溃道,“其他什么情情爱爱我们才不想管,现在是生存赛,他们是敌人,而且这一看就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迪皱眉。
“……你他妈是不是脑残?”
……
敌方起了内讧,应帙这边却是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安全区光幕开始闪烁,预示着倒计时三分钟,新一轮的缩圈即将在夜幕中开启。
现在是最佳淘汰强队的机会,下次再见面,谁知道境遇又会是什么样。
哨兵们互相对视着,又看了眼伊诺,心一横,撇下脑残安迪全体发起进攻。
终于结束文戏到了遂徊最擅长的动手环节,他整个人都松快很多,将两名向导护在身后,持伞挡住了和伊诺配对的那名哨兵的强攻。
应帙一边动用精神力攻击,一边还在盯着安迪,这人永远是他首要解决的目标,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反应过来被戏耍了,然后给他们造成致命一击。
很快,应帙在耿际舟的协助之下找到一个机会,猛地掏出他的杀手锏手枪,弹匣内的子弹不多,但用在安迪身上保住遂徊是绝对值得的。
有哨兵发现了应帙的意图,飞扑上来想要抢走枪,但遂徊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一脚踹开,为应帙辟出宽敞的射击瞄准范围。
安迪并不惧怕应帙的枪,甚至没有躲避,因为他知道遂徊有挡子弹的能力,这发子弹绝对不会落在他身上——
然后下一刻标记弹就在他胸前炸开了。
“……”
他不可思议地吃痛坐倒在地,捂着胸口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遂徊,后者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的目光。
“芜湖!”耿际舟兴奋地拍了下应帙肩膀,又遂徊击了个掌庆贺。
周围除了安迪之外的人几乎全都预料到这个结果,一双双白眼几乎都翻到了天上去。甚至伊诺都无法理解安迪的行为,难以置信道:“你在做什么啊?”
身为同班同学,又同为资助生,伊诺一直无条件地相信着安迪的所有话,相信安迪学期初对遂徊的评价,说他不尊重向导,无故殴打向导,所以他才会在购物中心实习的时候对遂徊抱有先天性的排斥和敌意。
但现在伊诺觉得不正常的人似乎是安迪,这一切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安迪一淘汰,遂徊暂时没了后顾之忧,保守风格骤变,情况反而变成了八人组殷切期盼着缩圈倒计时赶紧结束,赶紧换区好让他们逃跑。
应帙收起手枪,却发现安迪的脸色非常不对劲,察觉被戏耍的面红耳赤过后,最初的报复心再次爆发,并且更为无所顾忌。
他衷心劝道:“别碰他的精神域,他现在状态很不好,碰了一定会引发精神狂乱,到时候我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个能阻止他,所有人都会受伤,如果考务组来不及施展救援,我们致残、致死都有可能。”
这其实是应帙最初想到的能够阻止安迪的办法,非常理智且清晰的道理,他相信如果换一个向导在这里,只要他讲出这层逻辑,对方肯定会有所忌惮和斟酌。
但换作安迪,应帙就不确定了,结果也是耿际舟那不靠谱的馊主意起了决胜作用,不得不服气耿副主席对于人心的掌控要更胜他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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