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孟。”孟巍似乎也习惯一般人这么称呼自己了,回得很淡定,“他人在哪儿?”
“在家里跳大神呢。哦不对,这会儿应该是坐在那,美名其曰‘冥想’‘感应’。”知道周文确确实实在招摇撞骗后,朱晓斐对他的形容愈发不客气,“各位请跟我来。”
一行人从别墅正门步行进家,迎面而来又是烧了什么东西的味道,十分浓重。朱晓斐看孟巍皱眉,解释道:“刚才那姓周的在这儿烧了一大把香,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烟熏缭绕的。那香可不便宜,说是九十九根要八万八!”
孟巍都给这“李鬼”气乐了,一脚踩在那掉落地面的香灰上,冷笑道:“我从未闻过如此劣质的香。”
朱晓斐接茬:“可不呢?这要是真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冒牌货……”
说着话,几人到了一楼某个房间门口。朱晓斐正要开门,一个家政赶来道:“晓斐,云新不让开门,说不能打扰呢!”
“吴阿姨,你别管,那个周大师在骗人。”朱晓斐道,“这几位贵客就是来收拾他的,朱云新的脑壳发昏,该清醒了!”
说着话,她的手已经放到了门把上。可她还没按下去,门把就自动往下一转,随后门开了。
“朱晓斐,你怎么总来坏事?”朱云新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朱晓斐身后站着的四个男人,嘲弄道,“怎么,还带四个男的回家,你要干嘛?打群架?”
朱晓斐这会儿可不怕他,径直道:“周文呢?让他出来!”
“你可真敢,直呼大师大名?”朱云新冷下脸,“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你才……”
“朱晓斐女士,找我何事?”一道声音打断了表姐弟的争吵,朱云新转身看去,正好让出了位置——周文过来了。
朱晓斐道:“不是我找你,别人找你。”
“谁?”
“我。”
朱晓斐也让开门口,孟巍终于上前。他单手插着口袋,浅黄色墨镜后的双眼微微眯着,倒比朱云新看着更像是个二世祖。不过,他冷厉的气魄可比朱云新尖锐多了。
周文瞧见他,一下就懵了,表情僵在脸上。
“周文,你可真能啊。”孟巍两步上前,盯住了周文,冷笑道,“在我门里扫了二十年的地,被扔出去后摇身一变,还成我云隐门的弟子了?”
朱云新也听傻了:“扫地?!”
周文说不出话来,但脸色渐渐白了。显然,孟巍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两个字——完了。
他嗫嚅好半天,终于憋出半句:“大少……”
“别叫我,我担不起你这声‘大少’。”孟巍冷声道,“还滚出来?要我请你?”
周文只得挪出去:“大少,是我瞎了心,求求你……”
“别求我,我爸让我把你拎回去,你最好别让我费劲。”孟巍推了一下墨镜,瞥了一眼他左肩上方,“你挺厉害啊,还整了个小鬼,嫌自己命太长是吧?”
周文现在已是脸色煞白,不敢回话。
孟巍看向薛锐:“薛先生。”
薛锐上前,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另一手抓住那只小鬼的脖子,再用力一拔——
“啊!!!”
周文惨叫一声,立时瘫软在地。这种生硬拔除小鬼的形式,几乎等于从他腹内生生扯出肠子,痛得他眼睛睁不开、昏也昏不过去。但薛锐根本不分神给他,将小鬼往瓶子里一收,递给了熊乐晨。在一帮普通人看来,薛锐就是在周文肩膀上方虚空抓了一把,周文就倒下去了,薛锐再若无其事地回到熊乐晨身边。整个过程都令人摸不着头脑,只有周文的凄惨叫声回荡在整栋别墅。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干什么?!”
楼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众人抬头,只见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正走下来,语气严肃:“云新、晓斐,你们这是在干嘛?这一大堆人是哪里来的?”
“爷爷,这个周大师就是个骗子!”朱晓斐一马当先,指着蜷缩在地的周文道,“他现在被揭穿了,还在这儿碰瓷呢!”
“骗子?”老人走过来,皱着眉道,“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可碰都没碰到他。”朱晓斐道,“爷爷,之前朱云新给你那些护身符,千万别留着,肯定是假的!”
朱云新听她在嘲讽自己,不由争辩:“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谁让你蠢到乱找人回家瞎搞?”朱晓斐道,“要不是我请各位老师来明辨,你不仅自己被坑得底裤都没了,全家都要不得安宁!”
“你……”
“云新!”老人喝止了朱云新的反驳,扫了一眼,还是上前先和几个陌生男人说话,“各位……老师,让你们见笑了。我是云新和晓斐的爷爷,朱承明。”
张弛一看这形势,正要开口社交,孟巍忽而道:“你是他们的爷爷?”
他来回看了两圈,最后瞥了一眼朱云新:“他好像和你们没什么血缘吧。”
朱承明、朱晓斐和朱云新:“……什么?!”
张弛:你是有个见面就得罪人的buff吧!
第31章 ——亲密搭档
孟巍此人,说好听点叫直率,说难听点就叫肆无忌惮、容易得罪人。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他有那双天赋异禀的眼睛,确实保证了他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即便朱家的人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多厉害,朱云新还厉声警告他别乱说话,可孟巍的话,依旧是在朱家人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只是这部分就和熊乐晨他们无关了。他们抛下变得一团乱的朱家,带着周文一起回到了“特美办”,向警方报备了周文骗人的案子。不过警方还不能直接带走周文,孟巍借口说周文身上还有特殊的状态,要先带回门派里先一步处理,之后再把他交给警方。
这部分也和熊乐晨、薛锐关系不大,他们配合警方做完先期调查,就先走了。警察还和他们感叹呢:“之前那个诱导自杀案也是你们报的,这个封建迷信诈骗案也是你们捅出来的,这都什么运气啊。”
熊乐晨道:“和这些案子都有关系的,是朱家。”
警察们闻言更感叹了:“这个朱家,也是够折腾的……”
熊乐晨并不和警察深入讨论自己的感想,同薛锐一起回了家。而直到回了家,薛锐才问熊乐晨:“从刚才的回程路上,你就一直时不时看手机,怎么?”
“朱晓斐说,她小叔也被叫回了爷爷家里,全家在讨论要不要给朱云新做DNA鉴定。基本上已经确定要鉴定了。朱云新现在火冒三丈,正在家里打砸。”熊乐晨用淡定的语气,说出了极其“热闹”的场面,“朱晓斐在幸灾乐祸。因为朱云新、他那个已经离婚的妈、还有他外公,都是赌鬼。他们就靠从朱家吸血,支持他们如今的花销,甚至还从朱家偷东西。要是朱云新不再能从朱家要钱,那三个赌鬼都要完蛋。”
以桥正里
薛锐声音冷淡:“她和你聊了这么多?”
“我没回复她,是她一直发给我。”熊乐晨道,“她发了很多杂七杂八的话,这是我总结的。”
“怎么总有人把你当倾诉对象?”薛锐道,“你没回,但你都看完了。”
“我只是觉得,人和人之间居然还有这种复杂、荒谬又难以理解的事,好像还有点意思。”熊乐晨道,“朱云新这样对待他的家族,他的家族竟然只是无限包容,而不处罚。这就是人性吗?”
“这只是那几个人的选择而已。他们可以是某一群类的代表,但绝不是所有人在面对朱云新这样的亲属时,都会做出和朱家一样的决定。”薛锐听了他的解释,语气又松了一些,“你想看就看吧,但别让这些麻烦事沾染到你身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