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聪明的人就是这样。”薛锐嗤笑一声,“要是他们敢直接问,我还懒得说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说句不卖就完了。”
熊乐晨道:“他还盯着我不说话,可能是看出我穿的是你的衣服了。也没敢问。”
“这他肯定不敢问。”薛锐好笑,“其他人谁敢当面说我这些?更不可能像你这样自由自在地和我说话,又不是不想活了。”
熊乐晨道:“我还想着,他要是敢开口问我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我就说是男朋友的。”
“玩上瘾了是吧。不仅玩我,还要玩别人。”薛锐过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到底是穿给我看的,还是知道他要来才故意选的我的衣服?”
“给你看的。”熊乐晨伸了伸手,但袖子长了一截,他再扯了一下才露出手腕,“网上说穿男朋友的衣服会显得可爱,男朋友会喜欢。不过你好像只是疑惑我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是我们的体型差不够大,所以我穿起来也没那种感觉吗?”
“你还想要我有什么感觉。”薛锐抓住他的手腕,俯身将他拽进怀里,亲吻他,“我已经忍着了。厮混了一晚上,又马上回到床上,总归是太放纵了。”
熊乐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薛锐又咬了他一下,低声问:“我给你炼点衣服,能保护你的……你以后多穿那个,好吗?”
“好……唔。”
第141章 ——一家三口
薛锐和熊乐晨还没等到下次孟巍被抓,倒是之前给他们打性骚扰案子的律师先来了电话。
“一家人变得奇怪?”
熊乐晨公放着电话,问道:“具体怎么个奇怪法?”
“嗯……我说不清楚,是一种感觉。”律师回道,“我这么说吧,以前他们夫妇俩都是那种事业型的,一出差经常一走半个月一个月。不回家是常态,家里小孩都是保姆在照顾。但是最近吧,这两人忽然开始顾家了。不仅天天回家,还经常带孩子出去玩儿,据说连一些要出国的会议都推掉了。”
熊乐晨问:“顾家不是好事?”
“不是说不好,就是转变得太突然了。”律师叹道,“他们身上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忽然行为优先级变化得这么大,实在令人疑惑。我也是刚好认识两位,不然也不会动这门心思来试探试探。”
熊乐晨又问:“你没和他们本人谈谈?”
“谈了,他们只说是觉得还是女儿最重要,不能错过她的童年,要让她知道他们是爱她的。”律师回道,“我问他们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了,他们就说也不是忽然,其实一直爱女儿的。前阵子回家看到女儿那么乖,就觉得还是陪伴她更重要。然后他们夫妇俩之间说起这件事,才知道对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就一拍即合了……”
熊乐晨听着听着,摁掉了麦克风,扭头看旁边的薛锐:“其实我没听出什么问题。人类经常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怎么他遇到这种逻辑上说得通的事,反而还会怀疑出了异常?”
“可能是那对夫妇过去给人的印象太根深蒂固,导致出现这种理论上合理的转变时,亲近关系的人觉得不可置信。我们不是当事人,无法与他感同身受。”薛锐平时话不多,面对熊乐晨时的话语详尽,像是把说话配额都用在熊乐晨身上了似的,“你要是不想去,那就回绝他。”
说话间,律师那边已经说到了那两个人的女儿:“……对了,他们的女儿,就是我之前提过一嘴说有个幻想朋友的那个,最近倒是不怎么提这个朋友了。大概是父母互动多了以后,她也不需要再幻想那些了吧……熊老师,你在听吗?”
熊乐晨打开话筒:“在。你说的情况里,那两人都觉得自己没问题,还会配合我们看?”
“呃,所以就需要劳烦二位辛苦装一下了。”律师回道,“他们周末要在家开一个party,亲戚朋友都去的。也不是我侄女的生日或者什么纪念日,纯属开来让她开心一下,全年龄向、不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也不用带礼物。二位就当是也想买别墅区的房子,刚好又是我朋友,所以就跟我一起参加聚会,顺道去看看实地?当然,我妹妹他们做生意还是挺成功的,在场也有点人。二位愿意交朋友的话,我也可以当介绍人,都没问题。”
熊乐晨又按了麦克风,看薛锐:“别墅party,我还没看过实景。”
薛锐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好笑道:“那就去。”
熊乐晨于是跟律师应了这个邀约,定下了时间和碰头地点,这才挂了电话。律师很快还发来了那一家三口的照片,画面中三个人都在笑,看起来就很像是那种典范型的快乐家庭。说实话,单看这张照片,不会有人觉得这有问题。
“一家三口……”熊乐晨看着那张三人都笑意盈盈的照片,看向薛锐,“如果真的有问题,而我们又解决了这个问题,让这个看起来挺圆满的家庭重回那种分道扬镳的状态。在世俗的眼光里,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你问了个很深刻的问题。”薛锐笑了笑,“如果一个人生活在虚假的幸福中,让他认清现实,还是继续沉醉下去比较好?”
熊乐晨望着他:“这让你想起了在门派里的日子吗?”
“是啊,他们说我那时候每天都意气风发的,很是得意。但只要别人轻轻一戳,这个泡沫就破碎了。”薛锐轻声一笑,略带深意地回道,“换做是我,我宁愿早早知道真相。被骗的感觉太痛苦了,那段日子,很难评价。真正难受的不是外在物质生活和身体损伤,而是心理创伤。”
“但他们的女儿,据说才小学二年级,或许就愿意这样?”熊乐晨想了想,“说到底,律师就是个外人,他妹妹一家未必不愿意这么过下去。”
说到这,他还想起了一句话:“装一时是装的,装一辈子,那就是真的。”
“那我们就去看看。”薛锐道,“要是真有什么,要不要解决,都之后再说。”
“好。”熊乐晨应了一声,又继续看着那一家三口的照片。
薛锐一开始没管,过了几秒,忍不住问:“还看什么?你不是扫一下就能全记下来吗?”
“没什么,就是在想人类……不,大部分动物、甚至植物的匹配模式,都是一个雄性、一个雌性,然后再加上后代了。”熊乐晨扭头看他,“你……就算你已经和门派切割了,但你还是有亲生父母的。所以,你不考虑后代的问题了吗?”
“你想说什么?”薛锐眼睛微微一眯,“别告诉我因为你没有道德感,所以我出去找别人生个孩子你也无所谓了。”
“我没有道德束缚,不过我会用比较高标准的交往规则来约束自己,同时也这么看待你。”熊乐晨道,“不过,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一开始选身体的时候没想太多。性别、年龄、外貌……这其实都可以改变。如果你其实更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变。至于孩子,诞生过程模拟不难,分一个出来也……”
薛锐捏住他的嘴。
“你觉得我原来喜欢女的,中间不信任别人了,最后不管你体现成什么性别,我即便勉强也只能接受?”薛锐在捏嘴的手上用了力气,体现出他的丝丝不悦,“你觉得你改成个女性外貌,模拟一下怀孕生子的流程,还给我变个你的分身出来模拟小孩,我就能满足原来的爱好?”
其实熊乐晨只是想说他能改成女性的外貌,反正他自己是不在意的。后面的那些,都是添头。
不过薛锐现在的语气明显不高兴了,熊乐晨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虽然他还不太确认薛锐到底是针对哪个点生气的,但他自觉安静下来听训。
薛锐其实也能大概猜到熊乐晨无法完全理解自己,毕竟情感方面的事,熊乐晨一部分懵懵懂懂刚有萌芽,另一部分毫无感觉、全靠推理。有些时候,熊乐晨仅凭逻辑问出来的问题,很难自己一下明白情感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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