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极之渊的方向,道:“白尽泽,我们日后要去那里成婚!”
“为何是极之渊?”
“因为...”余羡将冻僵的手塞到白尽泽手心里,“极之渊是我明白自己心意的地方,那儿虽然冷,可是我喜欢。”
第78章 红莲。
雪歇一会儿落一会儿,封了下山的路。低云层叠,闪电劈开了天边的墨色,震耳欲聋的响动将蹲在地上的人吓得一颤。
余羡偏头,见又一道闪电下来,落在不远处的山头,照亮了半边天。白尽泽坐在一旁陪他,烛火明亮,书已看了过半,被这频频的闪电打断。他放下书册,扫过的天边异色,顿时蹙了眉。
余羡拍干净手上的雪渣,移步过来立在他身侧,“这般动静,今夜是要下暴雨了。”
“看着也像。”白尽泽收回视线,落到雪凰身上,抬手拂过他红润的面颊,已是冰凉一片。
“进去吧,脸冻僵了。”
余羡搓一搓手,将身子倚在白尽泽身上,“可是,落雨了,雪也没了。”
“有的是机会,若灵山不积雪了,我便带你去极之渊玩。”
说话间,又一道闪电劈下来,炸开的雷响赛过前几次,不知劈到了哪座山,‘嘭’的一声炸开了。
余羡滚起的雪球被震开几条裂缝,碎作几半。
他本就害怕炸开的雷响,此时惊得头皮发麻,抬脸对上白尽泽关切的目光后,那抹害怕渐渐被自己压了下去。
“白尽泽,我心中有不安。”放眼入目皆夜色,一动一静都让余羡心中无底。这种恶劣的天气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无事。”白尽泽将人捞过来,揽着肩往回带,宽慰说:“不过是寻常的打雷下雨,雪凰无须害怕。”
余羡握住他的手,“今夜你哪都不许去,需得陪着我……”
“哪都不去。”
窗外树影摇晃,风声渐大,二人预备歇下了。刚灭蜡火,房门自外叩响。
聊苍仓促道:“主子,神庭出事了!”
闻言,余羡同白尽泽一道起身,将衣服整整齐齐地穿上,他说:“白尽泽,我同你一起去。”
白尽泽颔首:“也好。”
出来时,聊苍看了一眼余羡,虽已接受他同自家主子在一起的事实,亲眼看见到了还是觉得别扭,虽是别扭,也还是将抗寒的狐裘扔给了他。
白尽泽抬手将狐裘接着了,亲自帮余羡穿上,肃声道:“聊苍,不可这般无礼!”
“没事…”余羡瞄一眼聊苍,连忙将视线移开,。今日的聊苍多了一对龙角,面上依稀可见的龙鳞泛着亮光,他看着害怕。
余羡说:“他在关心我,只是关心的方式特别罢了,你莫要说他。”
聊苍抱着手臂,似笑非笑道:“既觉得我是在关心你,还那么怕我做什么?别往主子身边缩啊。”
“我……”余羡为难地垂下下巴,“我哪里怕你...不怕……”
“还真是个记仇的人,当年我不就是不小心将你扔下去了嘛,又没说不接住你,至于将我记恨那么久?你这般,主子还当我总是欺负你呢。”
“他没欺负我,”余羡这话是对白尽泽说的,解释道:“我害怕是因他的真身,和别的没关系。”
“我并未责怪他,聊苍有时就是这般,但他没有坏心。”白尽泽说着,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雪凰的身子才决定出发。
此番阵仗比梼杌撞破天的那次还要严重,方才补好的天再次裂开一个大窟窿。雾气缭绕的殿宇塌成了废墟,死伤惨重,整个神庭乱作一团。
几队仙兵朝长廊一端奔过,匆忙不避物,白尽泽忙将余羡拉到身侧。
余羡踩着殿宇的废墟,连连踉跄,“这是发生什么了?”
神庭在他眼中乃是最不可撼动的存在,几时不见竟像遭遇了强盗一般...
未过多逗留,白尽泽带他飞往另一面神屿,直奔宝禄大殿去。
殿内聚集众多仙神,为首的便是簇拥众仙兵其中的西北武神——炎无羁。
他们原在商议对策,白尽泽进来后纷纷息了声。武神穿过长廊,大步迈过来,走近先行了礼。
炎无羁面色肃肃,“天帝被劫持,暂且不知是何人所为,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这才劳烦聊苍武神请神尊前来相助。”
白尽泽略微蹙眉:“仓景被人劫持,带走了?”
炎无羁:“我等姗姗来迟……怪那天雷混淆视听,待殿宇一座接着一座坍塌,才知神庭出了事...”
“对方可有留下些什么?”白尽泽问。
炎无羁呈上几块被烧过的碎布,“天帝的寝殿内只留下这个。这几片碎布不是天上之物,只能是那个人留下的。”
他们谈的是正事,余羡不敢捣乱插嘴,只将眼睛往那几片布上来回看。让火烧了半截,熏得黑糊糊的,看不出花纹样式,更判断不出是哪个地方所出。
白尽泽接过来,摊在掌心。片时,碎布如同活了一般蠢蠢欲动,粘合后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镜像。
镜中画面乃是一个包裹严实的黑袍,大摇大摆踏进天帝的寝殿,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约莫半炷香再出来,黑袍将昏迷的天帝扛在肩上,一并带离神庭。
余羡自觉见识多广,一番仔细辨认也未能从这身穿着打扮中判出此人的来历。
看白尽泽和聊苍的神情,应是知道了。
人多嘴杂,余羡不敢问,乖乖巧巧立在白尽泽身侧,看着画面消失,那几片碎布跟着化作灰飞,散了。
炎无羁只在看到画面时略显激动,看完后毫无头绪,又变得忧愁无比,忙问:“神尊,你可知是何方神圣?”
“妖族。”
“妖族?”
白尽泽收回手,道:“几片碎布还不能直接证明天帝就是妖族掳走的,暂且不要自乱阵脚。”
炎无羁颔首:“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白尽泽:“且先劳烦文墨星君稳住大局,武神竭力配合,至于天帝一事,我自会处理。”
“多谢神尊。”
此时,一叶道观淹没在了雨中。睡下的云挽苏自梦中惊醒,外衣未来得及穿上,奔出房门,脚踝没入了水中,凉得浑身颤抖。
逢应闲不在身侧,一夜未归。
他立在雨中等了半晌,夜色尽头不见有人过来,失望片时爬了满面。
待回神,落寞回去了。
房中灯火摇曳,满满三页的内容卷成了小小一团。他在上面捆上两颗剥好的莲子,放在八宝常在观外停的那棵树上。
逢应闲回来时,就见他站在庭院中,浑身湿淋淋的,左手腕的纱布滑下来,垂着半截,未能包裹住的抓痕经雨水的泡发愈发触目。
“挽苏?”
闻声,等待许久的云挽苏终于回神,却是躲开了他的触碰,似在闹脾气。
逢应闲软下声,拥着他,“怎么了,雷声吓着了?”
“你...”云挽苏话音略微哽咽,问道:“你…去哪里了?”
问完便觉得心痛的厉害,他定去了神庭。
当年余羡在神庭举行拜师宴会之时,庭院中有一颗开黑花的树,香味奇特,他异常喜欢。
经余羡帮忙询问后得知,这种开黑花的树叫做石菩。只生在神庭,在别处活不了。
可现在,逢应闲身上沾着石菩花的香。
云挽苏推开他,转身往房中走。他从柜中拿出一个木盒,里面便是他小心保护的石菩树种。
两千年长芽,两千年出叶,先有果才开花。开花不易,要等千万年。
这种子是逢应闲得知他喜爱石菩,奈何人间种不活,才将种子送给他。当时还说,他一定想办法种活,然后种整片石菩林送予他。
云挽苏将种子还到他手中,“逢应闲,我等你一夜,原有事要问,可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了。
“我是修为下等的妖,去不了石菩生长的地方,即便手握石菩种,也看不到石菩花开。”云挽苏微顿,痛色漫到脸上,苦涩道:“石菩与你,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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