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明日一过,就是惊鸿十五年了。
……是记忆中的惊鸿十五年。
稍晚时候,云容声坐在桌前,将近一年以来不断完善的诛魔仙阵给复刻一遍,偶然间想起些什么,又抬手取出了那三块碎玉。
烛灯摇曳灯火之下,碎玉生辉,璀璨而漂亮。
须臾,云容声移着碎玉方向,将其完整无缺地拼凑在一起。
盈盈玉华似有所闪烁般。
自冥冥之中遥遥传来的一道声音再度响起,略显有急切之意,道:“帝姬你终于醒了。”
当这道声音响起之时,云容声默然心说:果然,当日在离开云荒小秘境所听见的声音,并非战场回音。
玉佩传过来的那道声音间带上了些许的迟疑,又唤了一声:“帝姬?”
云容声平静道:“帝姬是谁?”
对面似乎神色大变,反问道:“你是谁?”
云容声笑起来,话音间却是泛着冷意,道:“这块玉在我手中,在问我是谁之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
“你……”
对面话音未完,云容声抬手分开碎玉,转瞬将其收了起来。
半晌后,徐渊清敲响他的房门。
云容声起身去开门。
开门时,徐渊清手中拿着新的安神香,轻声解释道:“这是之前从未用过的一种安神香,我想试一试,看它对你有没有效果。”
云容声侧身让开位置。
徐渊清进屋后,将安神香点燃,并放置在香炉之中。
袅袅香气升起,很快溢散于房间各处。
徐渊清点过安神香后,转身发现云容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是这香的味道不好闻吗?”
“当然不是。”
云容声话语轻缓地出声道:“我只是在想,若是那些人知道特意给我另外安排了住处,费劲巴力地收拾了这里,他们的徐少主却会来我房里陪我,会如何想?”
“会不会觉得……”云容声微弯眉眼,继续道,“倒不如把我安排住你房间好一点,毕竟还省了徐少主来走这一趟的时间呢。”
“师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
“怎么不对了?”
“徐家的待客之道不对。”
“待客之道。”
云容声笑起来,问道:“那徐少主的待客之道就是陪我睡吗?”
徐渊清话音微顿,本不欲多想,只道:“明日带你去附近逛逛。”
“若你明日还有时间空出来的话,再实行你的待客之道吧。”云容声话音重点无端落在了“待客之道”上,出声道,“我听说世家大会是很忙的。”
“师兄,你确定你明日不会忙吗?”
在他的记忆里,惊鸿十四年到惊鸿十五年的这一次世家大会,是他最忙的时候。
徐渊清话音顿住,他的确并未意识到自己明日会有多忙。
云容声迈步走过去,抬手将人拉过来,道:“等你不忙再说,我又不会跑。”
“至于现在,先睡一觉。”
“我肯定,你明日会很忙的。”
云容声说罢,把人按坐在他床侧。
徐渊清还欲说些什么时,被云容声抬手阻止,云容声道了一声“师兄”。
旋即,徐渊清妥协道:“好。”
果不其然。
翌日一大早,徐渊清就被一道灵讯给喊走了。
云容声从梦境中醒来时,桌上安神香只余一点烟烬。
今日,在徐家驻地附近,东荒所有的世家都会因世家大会而齐聚此地。
徐城有了新年的气息,四处挂满花灯与红绸,街道上叫卖声不绝。
云容声一个人在城中逛了逛,与在世俗地界的那一次新年一样,徐城在这一日下起了雪。
雪落虽霜寒,却抵不过新年的热闹氛围。
下午时,云容声在城中遇见了“姗姗来迟”的霍沉时。
今日,云容声心情颇好,便弯起眉眼,同霍沉时打了一声招呼,道:“霍道友,好久不见啊。”
霍沉时顿住脚步,抬眸看向不远处着一袭红衣的人。
虽然是相似的面容,但是在这一次,他终于辨认出了云容声和徐渊清的区别。
此人穿着最热烈张扬的衣裳,走在热闹氛围极浓的长街上,却如同满覆屋檐高处的白雪,融不进此地,转瞬便要即逝般。
霍沉时沉默不语。
而后,他转身就走。
云容声倒也没在意。
稍晚时,谢述给他传了一道灵讯。
两人在徐家一处没什么人经过的假山廊亭中见了面。
见面时,谢述神秘兮兮地小声说自己带了几坛好酒来,要同云容声一起品尝品尝。
云容声道:“好啊。”
“来,声声。”
谢述给云容声倒了一杯酒,递给他,道:“前边儿都是大人们的宴会,才不好玩儿。”
“要我们自己悄悄地喝酒,才有意思。”
“还有啊,我觉得最近霍沉时略有些奇怪,阴晴不定的,前几日才说自己不来世家大会了,结果今日就又来了。”
“哦对了,既然霍沉时也来了,那我们该把徐渊清和霍沉时两个人一起喊过来,才有意思些。”
谢述说着,抬手就给徐渊清和霍沉时各自传了一道灵讯过去。
紧接着,他又要给云容声倒酒。
云容声道:“我还有,还是满的一杯酒呢。”
谢述小声问道:“声声,怎么感觉你这杯酒喝了好久?”
云容声道:“谢述,你又喝醉了。”
谢述爱酒,却是一个酒量不如何的傻愣子。
“没有!”
谢述道:“我还能再喝三大壶!”
云容声抬手将人给制住,送回了谢述自己住处,又回来收拾残局。
那杯未饮的酒被他握在手中,思索瞬息,终究没有喝下去。
徐渊清寻着灵讯找过来的时候,只见云容声一个人坐在假山廊亭中。廊亭中的桌上,摆放了好几个已然喝光的酒壶。
徐渊清走过去,略一弯腰,站在云容声面前,迟疑地喊道:“声声?”
云容声眸光微亮,出声道:“师兄,我没醉,也没喝酒。”
“真的吗?”
徐渊清有些不太相信。
云容声道:“那你问我几个问题。”
徐渊清闻言,思索道:“那我是谁?”
“徐渊清。”
云容声冷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徐渊清又问:“这里是哪里?”
“你家啊。”
“你刚才和谁在喝酒?”
“谢述啊。”
“你喝了几杯酒?”
云容声听见这话,眸光轻垂地落在了徐渊清面容间,笑起来,道:“师兄,你还不相信我啊?”
“我都说了,我没醉,也没喝酒。”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
徐渊清垂眸思索瞬息,打算先将人带回去,再说其他。
他正欲出声时,云容声凑近了些,开口问道:“那师兄喝酒了吗?”
“没有……”
徐渊清话语顿时止住。
云容声倾身靠近,在他唇畔亲了下,一碰便移了开来。
徐渊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容声微抬眸光,低声问:“现在师兄觉得我喝醉了吗?”
“喝醉了。”
云容声闻言,眉眼微弯,笑起来。
于是,他抬手将徐渊清拉过来,又吻了下近在咫尺的人。
云容声看向好像被他亲懵了的人,轻声道:“师兄,你没喝酒,我也没喝酒。”
徐渊清下意识道:“所以……”
“所以,这是真的。”
云容声道:“我不是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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