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来得早,不然现在我们也都是城外打坐的那一批人了。”
彼时,正值天色将晚,三人从城外回到荒城。
将至住处附近时,有人自对街走来,似乎也是要朝着同一条小巷走去似的,与他们侧面相遇。
“徐道友。”
来人着月白长袍,走入一处明亮灯盏下,在看见徐渊清与云容声后,拱手行礼道:“两位道友,又见面了。”
此人正是云容声和徐渊清两人年初在世俗地界遇见过的贺寻——疑似中州昆仑弟子。
若贺寻真的是中州昆仑圣地的人,就绝对不会错过如今这个极有可能是云荒天宫现世的机遇。
徐渊清见状,亦是拱手行礼道:“贺道友。”
谢述转眼一瞧,连忙出声说:“这就是住我旁边那个每日早出晚归的剑修。”
贺寻闻言,看了一眼谢述,道:“我记得你,是一名医修。”
谢述没有想到徐渊清他们和眼前这个剑修竟然是认识的,好奇出声道:“我叫谢述,你叫什么名字?”
“贺寻。”
“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并非东荒人。”
“那你是哪里人?”
“我来自中州。”
“那……”
谢述刚说了个“那”字,本来想说“那不是就和声声一样,都是中州人了吗”,可他转念一想,机智又谨慎地收回话音,道:“那还挺正常的。”
“难怪我没听过你的名字。”
几人穿过小巷,贺寻率先停在自己的住处门前,目送三人走至他旁边那座院落门前。
谢述开门时,还扭头看了一眼他,他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云容声走在最后,临进院门前,贺寻开口问道:“不知道友名讳。”
云容声转眸,平静地看了一眼贺寻,出声说道:“云容声。”
院门之中,徐渊清唤了一句“声声”。
云容声便快步走进院中,道:“来了。”
贺寻轻垂的眸光里,最后一袂明艳红衣转瞬没入院门内,再无半点踪迹。
他心道了一声“姓云”。
云这姓氏,可不多见。
比如……那一位。
贺寻思索着,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位于荒原上方的天幕,轻蹙了下眉头。
云荒天宫现世?
怎么可能会呢?
时至此刻,他仍旧不相信东荒地域这个传闻。就算他信了,传过灵讯给圣地的人,至今快一个月过去了,也没见圣地有派谁人前来探查情况。
现在倒好了,东荒封禁,任谁也进不来了。
或许请个大乘修为的老尊者出来……能破了这东荒上方的封禁阵法。
但是,想想就不可能。
另一边,云容声走进院中,见徐渊清仍旧在等他,出声问道:“师兄?”
徐渊清收回目光,道:“让谢述帮你看一看灵脉间的情况。”
“哎?对对对。”
谢述听见徐渊清的话,连忙开口说:“声声,让我来看看你一年多前的伤势现在恢复得如何呢?”
云容声应了一声,回到房间后,又才伸出手递给谢述。
谢述抬手搭于云容声灵脉之上。
片刻钟后,他解释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似有了一抹生机灵性,却还是比我意想之中恢复得要慢那么一些。”
徐渊清听见谢述这番话,寻声问道:“是什么原因所致?”
谢述道:“灵脉之伤,本来复杂多变,好在有灵蘅花温养着声声的灵脉,再加以你们剑峰的灵性温泉调理,正在缓慢恢复之中。”
“虽然是慢,但是只要有成效,就是好事儿啊。”
谢述说罢,思索片刻,道:“需要一个人来帮忙调理一下声声的灵脉。”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徐渊清便已经开了口:“你告诉我具体方法,我来。”
谢述想了想,应声道:“可以,你灵力比我多。”
他将具体调理灵脉的方法给徐渊清说了说,便拿着新到的灵蘅花去院中炼药了。
徐渊清为他调理灵脉的时候,云容声轻声道:“师兄,你也不用着急。”
“这伤势……总会好的,它也不碍事儿,不疼。”
徐渊清抬眸看向云容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谎言,道:“谢述说过,灵脉之伤的疼痛,最是难捱。”
谎言被戳破了,云容声也没慌乱,只笑着说:“师兄,你该想一想,谢述能忍痛吗?”
“他不能。”
“而我……”云容声话语顿了下,继续说道,“我跟谢道友不一样,我最能忍痛了。”
本命长剑断裂反噬之痛,灵脉损伤之痛,剑骨剥离之痛,诛魔仙阵灼伤之痛……
没有什么痛是他不能忍的。
徐渊清闻言,轻垂下眸光,低声道:“能忍痛,跟不痛,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的。”
云容声没再说话。
徐渊清帮他调理完灵脉,将手收回来,目光又落至云容声面容间,认真出声说:“若是再疼的话,记得告诉我。”
云容声抬了抬眸,安静地看向徐渊清。
徐渊清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说罢,他想了想,从储物空间取出安神香,将其置于香炉并点燃。
袅袅烟气溢散于房间内各处。
云容声望着自香炉中升起的轻渺烟气,出声叫住徐渊清,唤道:“师兄,你不是说疼就要说出来吗?”
“那别的事情也可以说出来吗?”
“我想要你留下来陪我。”
他想要的,也不仅仅于此。
他最能得寸进尺了。
第54章
——我想要你留下来陪我。
徐渊清闻言, 转眸望去,正好撞进一双澄澈黑眸之中。
他并未犹豫,点头应了声“好”。
说罢, 徐渊清迈步朝云容声走去。
他将房间内其余灯盏掐灭, 只余下立在正中央桌上的那盏烛灯还亮着。
徐渊清道:“你躺下好好休息, 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云容声躺下后,微抬眸光, 看向徐渊清流畅而漂亮的下颌线, 应声笑道:“师兄, 你会不会觉得我得寸进尺?”
“不会。”徐渊清说完, 似有不解般, 询问出声, “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明明说的是以后疼才要说出来,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却要求你留下来陪我啊。”
徐渊清微怔, 又说:“这也可以说, 不用藏起来的。”
云容声闻言,笑了笑,不再出声,探出的手指抓住徐渊清垂落在他手边的一袂柔软衣角,闭上眼,心说——
他还想让他一直待在他身边。
当屋内传来云容声轻缓而平稳的呼吸声时,徐渊清才默然垂眸,看向熟睡之后仍旧将他衣角攥紧在手中的云容声。
他眸光颤了瞬,低声说道:“不用藏起来,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在他面前, 不必顾及, 不用顾及。
最后,徐渊清轻唤了一句:“声声。”
……
天还未亮,荒城外的无垠荒原上方便又传了一声巨响,似将黑沉天幕直接震裂开一般。
云容声因这一声响动,而从梦境中惊醒,迅速睁开眼来。
他指间仍旧攥紧着那一袂雪色衣角,开口喊道:“师兄。”
“你醒了。”
徐渊清出声道:“不用着急。”
云容声缓慢松开指尖,坐起身来,墨发从肩头散落至身后,雪白里衣衬得其肤色愈白,清绝如雪。
徐渊清起身时,眸光自云容声眼尾处因醒来还未消的薄红色泽掠过,很快移开了视线。
云容声将衣物穿戴整齐后,同徐渊清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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