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拿出自己包里的撬锁工具:一个小型撬棍,就直接上了。他先是上下照了一下这门,没锁,也没门把手。虽然也是两扇门拼在一起,但中间贴的很严实,就像是一整块木板一样。
唐泽咬着手电筒,试着把撬棍插进去,可惜,努力了很多次,撬棍连缝隙都进不去。
“不行,我看这根本就不是阳间东西。还是你来试试吧。”
老莫直接上手推了两把,这棺材板纹丝不动:“不行,这阴间东西我也整不了。”
唐泽有点悲伤,本来以为带着老莫,他俩就能阴阳两界横着走了,结果呢,一个阳间的,屁大点钱都舍不得花,一个阴间的,一个破门都推不开。
他那撬棍戳了戳那贴在门上的‘囍’字,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用纸或者布剪出来的,而是像是红油漆画上去的一样。
“那往里面走走吧。”
唐泽试着甩了甩手上的撬棍,感觉还挺称手的。
这三楼应该是专门拍摄婚纱照的地方,脚底下是布满灰尘的木地板,贴着墙的地方,走摆放着各式婚纱。唐泽拿着手电筒一个一个照过去,这些婚纱与众不同之处是摆的很高,唐泽这样正常站立着,他的头正对着这些婚纱的腰的部分。
就好像穿婚纱的新娘都被悬挂起来了一样。
这种感觉很强烈,唐泽一开始一直忍不住要抬头看最上面。不过,这些都是空荡荡的婚纱。虽然摆的很密集,但是他用撬棍一个一个挑开看了,也都没有什么异常。
“没想到现在婚纱有这么多款式。老莫,你结过婚吗?”
老莫:“死了就不说生前事了。”
“呵,这么豁达。”
“我要是不豁达,现在还是被执念驱使的厉鬼呢,一张手你脑袋就得下来。”老莫哼了一声,“你哪儿还敢跟我走在一起。”
“我看你战斗力也不咋样啊。”
老莫沉默了一下:“那不是因为我豁达。”
两个人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往前走,这个手电真买对了,唐泽下次准备买个功率更大的,一打开整个空间亮如白昼的那种,老莫说你干脆买个路灯扛着吧,正说着,两个人的脚步都停了。
因为,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穿喜服的女人。
这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前面,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中式礼服,仔细看,下摆既有红色也有蓝色,还挺有设计感的,上面用金线绣着凤凰和龙,在她头上,戴着一顶沉重的凤冠。
手电筒一扫过去,唐泽和老莫都静止了两秒。
唐泽用气音说:“好像也是个鬼,你看是你朋友吗?过去交涉一下?”
老莫用气音回:“你能不能别见一个鬼就问是不是我朋友,妈的我是宋江啊到处认识朋友,联合国主席还是人呢,你认识吗?”
唐泽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大敌当前你干吗一直杠我啊。”
“那你能不能别老派我去应付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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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唐泽和老莫还在静止状态。
那女鬼一动不动,手电筒打在她红艳艳的喜服上,唐泽看到,她脚上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那个凤冠外观华丽,垂吊着的金色小珠子很多,可是,这些长长的、垂吊着的东西丝毫晃动都没有,就好像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尊石像。两个人一声不吭默默后退,静寂的房间里,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唐泽尽力放缓的呼吸。
可是,不管他们退了多少,那女鬼都好像和他们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唐泽用手电筒照亮了他们之间的路,来回两次,看向老莫。
老莫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没有拉开任何距离。
他们两个站住了。
“要不然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唐泽说。
“你咋不去啊?”
“那咱俩一起去。”
“好吧。”老莫说。
唐泽用气音说:“一,二,三。”
数数完了,两个人都一动没动。
唐泽:......
老莫打破了僵局:“你打头吧。”
“我靠,你咋不打头!”
商量过后,两个人并驾齐驱往前走了。
他们都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了,这个女鬼还是一动没动。
“不会是婚纱店的模特吧...”
唐泽说着,已经走到了女鬼前面。手电筒的光打过去,映照出一张很美丽的脸。她化着新娘子的妆,眼睛闭着,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就好像一个正等待着新郎的亲吻的新娘。唐泽甚至愣了一下,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不应该在这种地方看见这样一张带着幸福微笑的脸。
“这...”
唐泽刚想转头问问老莫的意见,余光就瞥见面前的女人睁开了眼。她身上的喜服变得更鲜艳了,因为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这个女鬼冲他伸出了手,这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唐泽半边身子都颤了一下。
而女鬼的脸迅速地腐败了,她的脸上出现了绿色的斑点和水泡,紧接着水泡破裂绿色的水从她的脸上滴答落下,她的脸肿胀成了一个皮球,脸皮脱落危险地挂在脸上,鲜红的舌头堵塞了整个口腔,然后,由于腐烂和肿胀,整根舌头掉了下来,被舌头堵住的脓血立刻紧随其后,散发着恶臭滴落下来。
转瞬之间,这张美丽幸福的脸就面目全非!
唐泽闻到了一种非常恶臭的生平从未闻过的腐烂的气味,就好像整个人被摁进发酵七七四十九天的垃圾车里,脸被摁到垃圾车流着的水中怎么挣扎都出不来,一下子冲击太大,唐泽当即就呕了一下,这个女鬼用她那张几乎不能称为是脸的脸对着唐泽。
“跑!”
唐泽还愣着,老莫在旁边怒喝一声,唐泽如梦初醒一样一撬棍打在了女鬼的脸上,他用尽了全力,那颗肿胀的头打过去理科好像爆裂开了一样,女鬼的脑袋爆炸,身体倾斜,唐泽被溅了一身尸液,拼命往前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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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灯亮了。
白炽灯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凌历凑了过来,戳了戳唐泽。
“你看什么呢?”
唐泽一惊,用很大的动作避开了凌历,跳到了一旁。然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站在刚进门的地方,凌历在门口,皱着眉看他。
“怎么了?”他问。
唐泽没有回答,还是一副收到惊吓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闻了闻,转头,又看了看这个巨大的空间。
凌历跟着他的目光环顾一圈,因为房间里没开窗,这里即使是大白天也显得阴暗,两旁摆满了婚纱,应该是这个影楼专门放衣服的地方。
“发生什么了?”凌历问,“我一进门看见你呆呆地看着前面。”
“没什么,魇住了。”唐泽揉了揉额头,把手上的撬棍收好,“你怎么上楼了?”
“我照片洗出来了。”
下楼的时候,尸液溅在脸上的样子还是历历在目,唐泽忍不住想要擦脸。
凌历:“...你在闻什么?”
“啊?...”唐泽挠了挠头,虽然他刚刚被溅了一身,但是闻起来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没什么。”
凌历还是忍不住一直看他,走到二楼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吃苹果了?”
唐泽:“啊?没有啊,我身上有苹果味?”
“是,我问起来有一种苹果那种腐烂的臭味,非常恶心。”
唐泽赶紧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确什么味道都没有。
跟着凌历下楼,唐泽还在想三楼的事情。
这个影楼里有一个女鬼,盘踞在三楼?为什么凌历会想来这里?
凌历有着能预知危险的能力,如果他想来这里,一定不是毫无原因的。而且,凌历还能闻到尸体腐烂的那种臭味,为什么他会觉得苹果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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