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镜轻呼出一口气,赶紧喊住白观音:“等一下。”
他发现在雕塑上的细微动作在他这里能放大,南镜闭了闭眼,轻声说:“这个雕塑好像和我的感官相连。”
“感官相连?”白观音眯了眯眼,直接伸手在雕塑的左肩膀上敲了一下。
“唔啊”南镜左肩膀传来被敲击的疼感,他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肩膀。
那神情完全不似作假。
白观音转头看向这尊雕塑,这尊雕塑的面貌有五分像南镜,只是神情和穿着完全不像,能看出这尊雕塑是花费了雕塑人的心思和情感。
如果这尊雕塑和南镜的感官相连,那他们要把这尊雕塑抬回活动室?
白观音看了南镜一眼,淡声说:“我们换一尊雕塑。”
这雕塑室很多雕塑,不一定非要抬这尊回活动室。
说着他走向另一尊雕塑,手刚搭上去,原本和中间那尊雕塑完全不同的雕塑迅速开始改换模样,南镜眼睁睁看着被白观音手碰到的那尊雕塑眉眼迅速变化。
眼变得稍圆,眼尾上挑,鼻梁变得挺直,变成中间那尊雕塑的模样。
“原来如此,”白观音一甩袖,冷笑:“逼迫我必须搬那尊雕像?”
白观音的话刚落,雕塑室的光线开始变化,原本白色的冷光像是染上了红色一样,迅速变成冷红的色调。
“嘀嗒,嘀嗒——”
南镜捂住自己的肩膀,抬头一看,脸色一变,天花板仿佛被什么东西寄生的巢穴,无数黑色的头发丝冒出来往下垂。
那粘腻的发丝上还不断地在滴落血滴。
白观音隐约感觉自己的手中要出现什么武器,一柄有着锋利扇柄的扇子若隐若现,但像是被什么阻隔一样,不能出来。
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限制住了他!
“唔,痛……”
满屋的雕塑开始晃动,南镜捂住心口蹲在地上,他咬紧唇,唇色是惨白的,那瓷白的皮肤在冷红的光添了妖异,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塑像一样易碎。
白观音利落将附近一尊只有一个手掌大的雕塑拿到手中。
南镜溢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声音,好热,那个雕塑是冷的,即使白观音的体温偏低,对于雕塑来说也是过热了,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包裹住了。
白观音撩起眼皮看了眼南镜,顿了顿,迅速把雕塑放进自己的校服口袋中,直接走到南镜的前面。
南镜含糊不清地抬头看了看白观音,连视线都是聚集不了的模糊。
白观音直接蹲下,敛下眼冷漠看了眼南镜,南镜的脸色已经白得透明,那双浅色的瞳仁晕着痛苦的情绪湿润的颤动。
微不可察地顿了下,白观音双手伸出,稳稳把南镜抱起来,淡声说:“忍着。”
第38章 松林鬼屋(新生赛) 我的雕塑过来了
雕塑被白观音放在柔软的裤带里,夏季的校服非常的薄,紧紧贴着大腿的那面雕塑是温热的,南镜几乎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一侧在发烫。
而雕塑的另一侧,被裤子柔软的布料摩擦,反复地摩擦让南镜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泛红发麻。
好煎熬。
“唔”南镜难耐地动一下,手指蜷缩起来紧紧攥住白观音的一侧衣服,还不慎碰到了白观音的前胸,不知道摸到了哪里。
白观音动作顿了一下,在黑暗中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南镜你不要动。”
黑暗中的气氛黏稠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南镜深深吸了几口气,小声嗓音嘶哑潮湿地问道:“白观音,我还能活着吗?”
直到此刻,南镜终于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了,这个校园里隐藏着他看不见摸不到的……鬼,那个不知名的鬼怪现在已经盯上了他。
并且,他整个身体已经和雕塑室里的雕塑完全联合了,要是那个雕塑不慎被摔碎了,摔得四分五裂,他又会发生什么?
现在去想活动室还在进行的笔仙游戏,南镜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个笔仙游戏是个真实的灵异游戏,而他们还不能中断,还必须玩下去。
而跟雕塑的感觉完全连子一起的自己,能不能活呢?
白观音顿了顿,音色很冷,没有直接回答南镜的问题:“现在确定笔仙游戏有问题,笔仙游戏必须继续玩下去。”
“你会被雕塑影响,这个雕塑不能出事,雕塑就放在我这里,南镜,”白观音顿了一下:“你还能继续玩游戏吗?”
“应该可以,”南镜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发热的那一侧他已经逐渐习惯,但是身体被摩擦的那部分还要适应,南镜小声说:“白观音,你能抱松一些吗?”
“有点痛。”
白观音动作顿了顿,脸部清俊的线条动了动,仿佛没听到一样,但是手部的动作却松了松。
南镜弯了弯眼睛,他动了动脑袋,把脑袋挪到靠近白观音手臂臂弯处,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南镜心想,虽然这种虚幻的感觉总让他一点踏实的感觉都没有,但在这种惧怕的时候有个人分担……也不错。
黑暗中非常寂静,南镜能听到白观音和自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白观音现在也就刚成年,还是个少年,但是抱着南镜的手很稳。
两人的呼吸都是潮湿的,南镜倒是比较软,他好像慢慢适应了有情绪的感觉,恐惧、愤怒甚至是……依赖?
活动室的门越来越近了,南镜逐渐适应皮肤被摩擦的疼痛感,他轻轻拍了拍白观音的肩膀,小声微带颤抖地说:“白观音,我好点了,让我下来走。”
他一定要完成这个笔仙游戏,然后想办法,活下去。
南镜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想要活下来的欲念从哪里来的,但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活下去,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南镜从白观音的臂弯处跳下来,他的动作很轻巧,雪白的手腕在活动室门透过来的暖黄的弱光下晃了晃。
两人站在阶梯教室中间的阶梯上,南镜手肘撑在桌子上,白观音用力扶住他的肩膀,是个微微弯腰把南镜圈住的姿势。
南镜低头急促呼吸了几口,勉强缓了缓自己身体,他眨了下眼,模糊不清的视线终于清晰了一些。
白观音身上的那股冷荷的香味凛冽而清冷,南镜突然仰头看向白观音,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对视,白观音敛下眸的时候消散了一下冷意,本来也就刚成年,还是个少年呢。
白观音:“怎么了?”
然后他看见稍低一下的那张雪白的脸露出一个笑,南镜的眼睛其实是偏圆的,只是眼尾上扬稍显锋锐,现在弯起来,里面一点微弱光下的碎光。
很像是深夏的慢慢冰凉的荷花塘水里被打碎的月亮。
被润湿的唇部轻轻张合,南镜凑近了一点白观音,在靠近白观音喉结的地方,南镜带着潮湿的气息小说:“白观音,谢谢你。”
白观音愣了下,喉结动了动。
说完南镜好像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直接小跑着走了,他长手长腿,迎着光跑向活动室的时候,露出来的腿和胳膊白的发光,像是一个拉长了的晕光。
纯粹,还有一种无法被转移的坚定。
白观音心跳快了一个节拍。
活动室里,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众人看到南镜跑进来的时候松了口气,苗金栗懒洋洋招手:“南镜,你们终于回来了,快点玩完我们去食堂吃面。”
“咦?”苗金栗看到南镜的面容疑惑了一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跑太急了吗?”
南镜面上潮湿的红,要是往下细看,更是能看到就连前面的膝盖和腿部皮肤都泛着微微的红意——因为雕塑被布料摩擦,他的皮肤一直忍受着这种摩擦。
听到苗金栗的话,南镜愣了下,然后迅速走到桌子坐下,忍着皮肤上的疼痛,小声回复:“没事。”
苗金栗:“欸?”
还没说话,白观音就走进来了,他脊背挺直气定神闲走进来,黑发下清俊冷漠的面容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苗金栗本来还想问,直接被白观音堵住了话音:“继续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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