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晏想,至少在自己死前,能碰到南镜,能短暂地,昙花一现地拥有这种希望他活的,纯粹的感情,就够了。
但南镜,拿了这个青黑色罐子。
是因为有人以某种条件给了南镜这个青黑色罐子,南镜才会到他的身边说:“郁导,我不会让你死的。”
郁安晏眼眶逐渐发红,他直直盯着这个罐子,猛地抬头看向南镜,南镜一身似血的红嫁衣,轻薄的绸缎的红嫁衣在幽暗的光里像是燃烧着的火,或许下一秒就会烧成灰烬。
打火机再次灭掉,视线有一瞬间的暗,还不待南镜再次按开打火机,南镜捏着打火机的手就被郁安晏冰凉的手彻底握住了。
“不要点燃火。”郁安晏的声音和他的手一样泛着沁人的凉意。
郁安晏那只冰凉的手从手上移到了南镜的脖颈侧,这手贴着脖颈和脸交界的地方,郁安晏感受着南镜的脖子上的血液流动时的温热感,只要他现在收紧手,他就能完全的捏断南镜的脖颈。
南镜被这手的凉意激得颤抖一下,他不舒服侧了侧头,带着丝担心说:“怎么了?郁导你的手好凉,要不要我帮你捂手?”
南镜听到郁安晏在黑暗中低低笑了一下,这笑声很沉,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疯的意味。
“南镜,”郁安晏似叹息般从舌尖滚出南镜的名字,另一只手伸过去按住南镜的肩膀。
在黑暗中,南镜只能看到郁安晏靠近了他,那双凤目直直盯着他,郁安晏哑声问道:“南镜,谁让你带这个青黑色的罐子靠近我的?他们给了你什么条件,钱?还是名?”
“啊,你看到了那个罐子,”南镜伸手摸索着要把罐子放进包里,有些紧张地说:“他们说你不能看这个青黑色罐子,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郁安晏猛地按住南镜伸向背包的手,冷声说:“告诉我,南镜,是什么条件让你捧的这个罐子?”
南镜疑惑皱了皱眉,他不太明白郁安晏的意思,不过他实诚地回答:“南家的父子说给我五百万,让我捧这个罐子。”
郁安晏仰头,略长的发跟着他的动作滑动,他喉结滚动,低笑了一声:“五百万。”
“五百年,我一只表的钱,原来就值我一条命了。”
“不是的,这五百万只是我答应捧上这个罐子,跟救你没关系,”南镜皱了皱眉,认真否认:“我救你只是因为铃铛。”
铃铛?这算是什么理由?这是连骗他都不愿意走心点骗了吗?
郁安晏扯动了下唇角,他眼里带着一丝讥诮看着南镜,轻声说:“南镜,既然你为了五百万来救我,我们一起死在这单龙村,也算是都得偿所愿了。”
南镜不知道郁安晏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南镜刚想说话,郁安晏就死死用发狠的力道按住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带,南镜感觉郁安晏低下头,头轻轻碰到了自己的额头,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南镜能感到郁安晏冰冷的吐息。
太冰了,南镜抿抿唇,他的肩膀缩了下,又被郁安晏牢牢按住,郁安晏用像是要把南镜揉进自己手里的那种力度按着南镜。
南镜觉得郁安晏病了,可能是感冒。
病人会做些奇怪的举动很正常,南镜表示理解。
南镜往后缩了下,呼出一口热气,认真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郁安晏扯住南镜的红色嫁衣,南镜的皮肤在嫁衣下异常的白,那润湿的淡红嘴唇抿了抿,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涌动滋生,郁安晏墨瞳里烧灼着滚烫的情绪。
南镜耳边仿佛听到一声铃铛的脆响,黑暗中他看到从郁安晏的心口缓缓延伸出一根红线,那根红线闪着微光,跃动着朝着南镜伸来……
南镜浅色的瞳仁毫无知觉地晃动着不解的神色。
“我要是死在单龙村,”郁安晏抵住南镜的额头,眼角的红色泪痣跟着他的动作冷异的跳动,他牢牢盯着南镜,视线从南镜挺直的鼻梁滑到唇瓣,再到被红嫁衣立领卡住的修长脖颈,郁安晏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病态低笑:“我死前带着这么大的怨气,一定会让我成为恶鬼。”
郁安晏冰凉的手握住南镜白皙的手腕,他能感受南镜手腕凸起的骨节在掌心滑动,郁安晏低笑一声:“南镜,既然你被选中作为祭品,”
“与其活祭嫁给单龙村的恶鬼,不如嫁给我。”
“南镜,你死在单龙村,正好殉了我这恶鬼。”
第20章 附身之皮 鬼神榜!
凌晨一点五十,海市。
董家金贵的海派花园洋楼里还是灯火通明的,一个穿着黄色冲锋衣个子矮小的男人揣着兜畏畏缩缩敲了敲门,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衫和燕尾服西装的男佣打开门,态度倨傲地略低头:“什么人?”
黄色冲锋衣的男人拿出一个东西晃了一下,咳嗽一声带着一点神秘低声说:“马大让我去查南镜和郁家那位大少爷的消息,我查到一点东西,现在过来跟马大递消息。”
听到马大这个名字,男佣不可察觉地眼里露出一丝嫌恶,但还是忍下了,男佣站得笔直,锃亮的皮鞋往回缩了缩,手随意往旁边一指:“你要找的人在地下拳击场,往那边绕有个小门进去就行。”
矮小的男人赶紧点头,揣着手缩头缩脑地朝着那方向走了,一路上打量了董家这海派花园,心里啧啧称赞,董家做着大生意不说,据说还是是玄门里的大派,真是金贵气派啊。
也不知道让他查的那个南镜和郁家大少是有什么玄机。
矮小男人进入小门,小门里是一截幽暗的楼梯,他顺着楼梯往下,正看到自己要找的脸上带着疤痕的高大男人从拳击场里走下来。
高大男人姓马,在家里排行老大,所以诨号马大,马大的左脸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一脸凶相,所以道上也有人叫他马疤,这个马大本来跟玄门不沾边,也不知道哪天走了什么运,借着一些玄门里的事攀上了董家,从此就发达了。
据矮小男人听到的消息,这个马大无恶不作,家暴妻女上过法庭,为了收保护费弄瘫痪过小老板,据说还奸过女大学生,但攀上董家后,特别爽地什么惩罚都没受,还拿到了一大笔钱挥霍。
马大从拳击场上走下来,他看着矮小男人走进来,马大一边走到拳击场旁边的座椅上,一边擦拭着自己带血的拳套问矮小男人:“小田,我让你去打听那个贱种南镜和郁安晏的消息,你搞到具体点的消息吗?尤其是那个南镜的,详细给我说说。”
矮小男人,也就是小田,虚眼看了下带着血迹的拳击手套,心脏跟着抖了抖,也不知道这个南镜是怎么惹上了马大,根据自己查的消息,南镜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出来不被弄死才怪。
小田点头哈腰:“查到了,南镜跟着一个有点神叨的老头长大,确实懂点玄学方面的东西,好像平时会买些朱砂黄符之类的。”
“不过这南镜,在最破的那种居民楼里长大的,毫无背景一个贱种,肯定不是老大你的对手哈。”
“他也配做我对手?”马大脸上的疤痕抖动了一下,不屑地挥了挥拳,残忍地笑了笑。
“是,是是,”小田看着马大挥拳,想到被马大弄瘫痪的人,小田赶紧低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我从群演那里搞来了消息。”
“这个南镜身上只有个特殊的点,就是他的八字四柱都是阴,所以郁家找高人救郁安晏的时候,找这个贱种南镜捧了个啥罐子,让南镜跟在了郁安晏身边。”
马大眯了眯眼,眼神阴沉:“我从董家听到的,玄门那里确定了郁安晏的身体里有鬼神,这个南镜,既然手里有高人给的罐子,说不定真能歪打正着救了郁安晏,得到郁安晏身体里的鬼神。”
“玄门大赛我肯定要赢,要是这个南镜真的拿到郁安晏身体里的鬼神,”马大眯起的眼里露出市侩的恶毒的狂热:“到时候就是给我做了好事……我要先杀这个南镜!再抢了郁安晏身体里的鬼神!”
小田抖了抖往后退了半步,但听到大赛和鬼神眼里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羡慕,他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是玄门那边举办的大赛吗?听说奖励特别丰厚,还能学到很多手段,那个郁家大少郁安晏身体里的鬼神……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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