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霞光下,金光和白色的剑气晕在少年人看过来的眼睛上,那双狭长黑色瞳孔有非人一样勾魂夺魄的色泽,偏偏少年人的表情是冷漠禁制的,把那把软剑收起来栓在自己的腰间的动作也是干脆利落。
金色的软剑一缠绕在少年人的身上,四溢的剑气就立刻收拢了,少年人向前走动一步,在这群老不修的神仙注视下,规规矩矩一拱手,既不骄傲也不卑躬,那在腰间的金色软剑在那身黑色的鳞类衣服上摩擦了下,发出金属碰撞很轻的响声。
少年人清越冷淡又规整的嗓音传来:“酆都少帝,宝孤海谢翊,前来参悟命理。”
太出彩了,太出彩了。
命理真君眼眸一瞟,正好看见织锦宫的那位仙女官偷眼瞧,瞧得太入迷一时间左脚右脚绊了一下往下摔了,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还在往这边看。
轻咳两声,命理真君带着笑意说:“进来吧,我来给你算星盘。”
后来进了殿,谢翊等两位小童离开后,才轻声对命理真君抱歉:“刚才剑气没收住,抱歉割伤了您的袍子。”
当时的谢翊是所有人众望所归的酆都少帝,整个天界和地界都在为谢翊的出现而欢呼,因为地界的怨气镇压终于后继有人。
如果前任鬼帝不是被怨气折磨到失控,又被天界的一些偏激神仙害得死得连一缕魂魄都找不到,或许之后的天地大战不会发生得那么惨烈。
命理真君把眼神移到现在的谢翊身上。
现在的谢翊依旧……镇压着怨气,谢翊的仙力在一次次磨损中已经变得很少,现在谢翊是用自己龙的身躯压着怨气……
“谢翊,你现在是不是……”命理真君的声音在颤抖,他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鬼龙虽强,但要是连躯体也被怨气腐蚀的话,命理真君也不知道谢翊能不能活下去。
谢翊慢声:“还能撑一段时间,不必忧心。”
命理真君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他想要宽慰谢翊,但任何话都说不出口,颤抖了下嘴唇,命理真君还是说起正事:“你差人到我那里去,说你想去人界?”
“嗯,”谢翊淡声道:“以修炼的肉身南渡宝孤海,可能需要麻烦一下命理真君调整一下命盘,让我能短暂地用一下肉身。”
这很危险还会损失你已经为数不多的仙力,命理真君本来想这么说,但是看到谢翊的背影,这句话又被命理真君咽了下去,他问谢翊:“谢翊,你,你为天地甘愿镇压怨气百年,却被误解,你去人界不会有人善待你……”
谢翊淡声打断:“是非功过自有后世评说,这是人间帝王很早就参透的道理。”
命理真君咬咬牙,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终于下定决心:“那行,你去吧,我给你调整!”
谢翊顿了顿,转身很规整地拱了拱手,微潮湿带着桂花气息的风吹过谢翊的眉眼,他略微带笑清淡道:“翊,在此多谢命理真君成全。”
宝孤海的桂花树千年来都没怎么变过,在天地大战后,宝孤海的人类也遭受了灾妄,除了修道有成的,人类越来越少,谢翊顶了三界之主的名头,杀伐整肃,雷霆手段,稳定局势后就在黄金台镇压怨气,再没踏出过黄金台半步。
除了以仙体在南镜身边行走,当然,后来他破例还用□□帮了南镜。
现在,谢翊要用自己修炼的肉身,真正地踏出宝孤海去人界,他注视着南镜很多年,只是在这最后的时刻,谢翊很想去亲眼看看自己一直注视着的南镜,是什么样子,或者会对他说什么。
会骂他是个骗子吗?或者警惕地看着他让他滚开。
倒是很有意思。
南三区办事处的小楼,谢翊渡过宝孤海的那晚,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也不能算是谢翊运气不好,他作为一条龙,总是要翻云覆雨的,哪怕他已经化为了肉身,天地之间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雨水湿淋淋落到谢翊的身上,他站在这栋陌生又熟悉的小楼前,有些生疏地按响了门铃。
大雨倾盆落下,谢翊听到里面有些紧张又很灵快的脚步声,门被砰然打开,南镜急促的呼吸声和谢翊轻微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
谢翊看到南镜那张熟悉的白皙清俊的脸上现出警惕的神色,那双很剔透的眸子里瞳孔一缩,南镜淡红的薄唇抿了抿,有些哑的声音在谢翊的耳里比之前仙体是听得真切得多:“请问……你找谁?”
原来南镜的呼吸也是温热的,他的心跳声也比我快这么多。
谢翊任由鬓角和脖颈上湿淋淋的水滴落,他感觉不到雨水的滑落,只是静静地想,原来这就是……南镜。
第87章 滇南虫尸 快去找白观音!
“南镜,醒醒,南镜……”
是苗金栗的声音,南镜眼皮动了动,他重重呼吸一声,猛地坐起来,然后就看到苗金栗担松了口气的男风神色:“你终于醒了,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苗金栗……”南镜顿了顿,四下环顾了一下:“谢翊呢?这里是哪里?”
说完南镜想起什么,他的手指猛地摸向自己的耳垂,上面挂着的耳链冰凉到咯手,南镜心口猛地一跳,他并没有摸到谢翊。
苗金栗语速飞快的解释:“我不知道谢翊去了哪里,当时开门两道红光一闪,谢翊冲上去救你然后就凭空消失了,你昏迷后,这群人就把我俩抓到了这个地方,我的蛊虫都不能用,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样的……”
南镜把手放下,他静静坐着,他知道这些事谁做的,这个窄小的空间他在第一世就看到过,这是怨气之地关押祭品的地方,每隔三年怨气之地都会给所谓的巫神供奉祭品,这些祭品被选中不为别的,就是给噬人蛊的母蛊提供足够的养分。
云珏的仙体早就离开,但是当时云珏当时为了救南灵珠,云珏自愿吞了母蛊的人身就变成了这种东西……
南镜突然站起来,他从兜里翻出自己的鬼印,这个小小的方形印章已经陪他不少时间,可能用的次数多了,现在拿出来居然和南镜有了共鸣,在南镜的手摸上去的时候,印章散出淡淡的金光。
“鬼印没用的,”苗金栗看到南镜拿出来的东西:“不能使用术法,鬼印就不会有用。”
“不,有用。”南镜的身影挺拔笔直,他淡淡站在这个结实的铁门前,手指轻轻按在了铁门上。
一股很细微的风吹过来,苗金栗瞳孔睁大了一瞬,他转身惊讶地看着南镜,明明南镜只是昏迷了不到一个钟头,但是他感觉南镜的变化很大,就好像......突然间变得特别的有攻击性了,那种少年的青涩感就算存在,也拥有了更多的从容。
苗金栗从来没闻过的一种味道,很浅很淡的水腥气,夹杂着很清淡的甜丝丝桂花的味道,随着这股风吹来。
这股微小的风把南镜的衬衫吹得浮动,后背的肩胛骨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
南镜定声道:“开。”
一看就下了禁咒的铁门在这一声下轰然碎裂,那些裂片并没有狂乱的飞舞,反而在炸开的一瞬间就被很好的控制漂浮在了半空中,散着金光的鬼印被南镜吊在左手的小拇指上。
“南镜,”云珏冷漠的声音传来:“他竟然把酆都鬼印传给了你。”
什么什么?什么酆都鬼印?
苗金栗惊悚地看着铁门开后的世界,刚才看到的银色小楼和那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全部消失了,铁门后是原始森林一样的场景,深绿色的树叶从半空中飘下,在要靠近两人之时,就跟那些炸开的铁片一样,飘在了半空中。
一个诡异地白衣青年就站在这颗高大的树木上,树木间的风环绕着白衣青年,无数绿玉一样的树叶环绕在他的身后,形成一个法阵的模样,青年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瞳精致而冷漠,他声音压抑着一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南灵珠。”
“你背叛了我,哥哥。”
南镜站在下面,这是个很微妙的站位,南灵珠刚成为云珏的哥哥的时候,云珏不怎么喜欢南灵珠,于是为了甩脱南灵珠总是上树和上房梁,南灵珠找了大半天找不到人,焦急得要喊人的时候,云珏就会从高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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