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兴言队得一分!”
第二球,景颉风流眼前拦下进攻后将球抛给崔兴言,柴自寒等人皆以为崔兴言要快攻,没想到他却直奔路弥远,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球已转移到了路弥远的手上,他脚下不停,剑身擦着崔兴言旋出一个半圆,同时抬手射球——命中。
“崔兴言队得一分!”
第三球,柴自寒意识到对面换了战术,吩咐队友注意防守路弥远,然而路弥远这次一见有人想拦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把球送还沈蕴,沈蕴得球后不过信手一挥,碰不得便完美地穿过了风流眼。
“崔兴言队再得一分!”
场外一片欢呼。
被对方这么轻易的连追三分,柴自寒忍不住骂道:“我让你们防着点那小子,没说让你们不看沈蕴!”
他的队友也觉得委屈,毕竟人只有两只手一把剑,光是拦住沈蕴和崔兴言的行动就已经心力交瘁,哪还能分神去管别人。
委屈归委屈,如今再次持平的比分想要拉开差距就没那么简单了。
钟秀林不再鲁莽地将球全给沈蕴,景颉也稍稍打起了干劲,这支临时凑起来的球队终于有了点整体的模样——尤其是原本上半场毫不起眼的路弥远,少年仿佛开了窍一般,只要给到他砂球,他总能找出各种刁钻角度,或传或射,虽不及沈蕴的百无一失,但也贡献了不少的得分。
时间缓缓前移,距离终场结束只剩最后半刻,两边的比分此时已经颠倒了过来,由沈蕴方领先三分。
云层渐渐散开,晴空上骄阳正悬当空。焦躁的汗意和看台上尖叫欢呼搅在一起,如一波又一波的泥浆灌入柴自寒的肺腑。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输给他眼里的废物,他胸中怒火便难以遏制。
眼看路弥远突破两人拦防后又要扬手射球,柴自寒明白再以身拦阻已来不及,他紧攥成拳的手猛地抬起!
“弥远!”沈蕴喊道。
凌厉气劲和砂球交错划过,气劲没有挨到“碰不得”,但球也未能成功从风流眼中穿过,而是撞到了支架上化为了飘飞细砂。
四周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糟了,没中。
路弥远惋惜地眨了眨眼,忽然觉得额角好像有咸腥汗水滴下,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但汗水反而越流越多,他迷茫地放下手,才发现整个掌心都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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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球好难写啊_(:з)∠)_我还特地去重看了Mr.quin的游戏实况【?】大老爹,永远滴神
第14章 御行球(六)
沈蕴头一个赶到了路弥远的面前,“疼不疼?”
“……有点晕。”路弥远轻声道。他确实没有特别疼,只觉得头皮火辣辣的发烫,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不知是不是因为血糊在了眼睛上,连视线都开始隐隐泛起一层雾似的红。
“先落地再说。”
沈蕴皱紧眉头,拉着路弥远落地去了场边。
不消开口,早有姑娘们为二人递上了手帕和药膏,沈蕴低低道了声谢,俯身为他止血。
另一边崔兴言三人已拦在柴自寒的跟前,蓝衣青年沉声道:“是你做的好事。”
柴自寒自己在那一道气劲射出时也有些失悔,但看到崔兴言过来质问,他又一扬脖子梗道:“怎么,我失误了而已,这场上的谁玩御行球没受过伤?你上回不也从剑上掉下去摔了胳膊么。”
“可你那一道气劲分明就不是冲着御行球去的!”侧翼的钟秀林看得清楚极了,何况以柴自寒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失误。
柴自寒暼他一眼:“你说我是故意的,你证据呢?”
“你——!”
崔兴言制住了愤怒的同伴,他自己的脸色并没好看到哪里去:“就算不是故意的,但御行球的规矩在开打前裁判已经强调过了,柴同修伤人面目,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实。”
“玩不起就直说,”柴自寒不耐烦道,“大不了这次算我输行了吧?”
他转身就要走,景颉向旁一步,正好拦在他的面前。对方身高太过傲人,柴自寒的气焰也跟着矮了半头:“你想干嘛……!”
“你,球风真差。”景颉道。
“就是,球风真差。我看玩不起的是柴同修吧,”崔兴言跟着帮腔,他一指场边,“你要是还记得一点庭规,现在就去向路同修道歉。”
“我向他道歉?”
柴自寒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反问出声,但他随即又咧开嘴角,“行行行,我毕竟是我误伤新人,作为前辈,也确实该去慰问。”
青年一挥手,大喇喇地率领队员挤开人群,走到路弥远跟前。然而开口时半分歉意也无,更像是在示威凌人:“路同修没事吧?我刚刚一时失手伤了你,你别见怪,缺什么伤药只管来找我们乾炎要……”
他在这边说着话,沈蕴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专注擦去路弥远颊上的血渍,“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听到了吗。”
“好。”
“头还是晕?”
“嗯。”
“不行的话就去药庐找岐老先生看看?”
“不用,我想回去睡会。”
一旁的柴自寒被彻底晾在了原地。青年从未受过这种漠视,咬牙怒道:“沈蕴,你俩别给脸不要脸。”
“你的脸值几个钱?”沈蕴道,“称一斤送八两?”
一旁有姑娘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柴自寒的脸青了。
沈蕴继续道:“既然柴同修过来了,那我正好跟你说个事。”
他不待对方再开口,二指并齐一划,霎时一道劲风从柴自寒鬓边擦过,柴自寒措手不及,大惊之下一摸脸侧,发现皮肤毫发无损,却抓到了一小搓从鬓侧飞断的头发。
“我身为教范,自然要向柴同修示范怎样正确在球场用气劲。没学会的话就好好领悟。”沈蕴再不看柴自寒一眼,他拉了拉路弥远,“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路弥远点头:“好。”
两人说着就要离开球场,柴自寒彻底勃然大怒,他一把丢开手里的断发,箭步向前就要动手,就在这时,沈蕴身旁的路弥远忽然回过了头。
因为失血,少年的面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三分,他一手捂着伤口,纤细睫羽下眼瞳如墨,视线钉在柴自寒的脸上。
这目光如深潭幽静,不带怨怼,更非委屈,可就是这毫无感情的一眼,却让柴自寒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一般动弹不得。
……
“柴哥?”
“柴同修?”
柴自寒猛地回过神,才发现他的跟班们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而沈蕴二人早就走得没影了——众人方才皆以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连袖子都撸起来了,可柴自寒突然间却在僵在了原地,半晌没了动静。大伙一头雾水,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柴哥你刚刚是怎么了?”
“……”柴自寒吞了口唾沫,咽喉依然如火燎过般干涩,“没怎么,被气到了。”
天贤庭第一倒霉蛋张沛雨今天也没有去看球赛。
燕也归的卦的确应验了,他这几天瓜果吃到虫,不会的题被先生点起来处刑,发的白浮剑莫名其妙出了故障只能送修,昨天甚至在背二百五十六步太虚步时左脚绊了右脚,险些一头从高台上栽下去。于是张沛雨痛定思痛,决定休沐日干脆在屋里背书做题保平安。
少年正在屋里抓耳挠腮地和课文上的大道做艰苦斗争,从院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起身推门,正好和沈蕴打了个照面。
和美人凑得太近,张沛雨吓得猛退一步:“沈前辈?!”
在注意到沈蕴身后病恹恹的路弥远时又吓了第二跳,“——路同修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打球吗?”
“他打球时受了伤,我送他回来。”沈蕴简短解释道。
“哦哦。”张沛雨讷讷,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慰问两句,路弥远已低声开口:“师叔就送到这里吧,我休息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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