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金尊玉贵的躯体向后倾,头颈微仰,让他家小燕坐他身上,能够更容易亲到他的喉结,道:“这般如何,知微可还满意?”
楚明瑱一点防备也没有,更没有自己会吃亏的觉悟。
在他眼里,燕知微是温和而无害的小鸟,就算啄人也不疼,哪里会伤害到他呢。
燕知微的确从不在他面前表露攻击性。但是,能在前朝与一群老狐狸斗的有来有回,燕相又岂是等闲人物?
看似最无害的,对他的侵略才是最深。
正如那绵绵如酥的春雨,随风潜入夜。可被春雨浸透的帝王只觉温柔,不觉销魂蚀骨。
“陛下,臣想做坏事,您能允臣无罪吗?”
燕知微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畔,看向他俊美无俦的君王,笑着问道。
第36章 深执迷,却不悟
“什么坏事?”年轻的帝王笑了, 声音低哑动听,“说来,朕听听看, 再考虑要不要免你的罪。”
楚明瑱往里挪了些位置, 容着燕知微膝行在榻, 纤长身躯裹着紫衣,白皙肌肤影影绰绰, 好似生光的珠玉。
帝王并不介意这些冒犯, 他甚至把美人投怀送抱当做至高享受,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伸指, 勾住燕知微一缕鬓发,把他的头颅向下拉, 让自家爱妃温热的吐息覆上来。
唇停在三寸之内,没有接触。呼吸交融, 却比深吻还浓烈。
燕知微的声音柔和动听, 像是唱歌, 莫名勾人, “臣胆大妄为, 欲冒犯君王千金贵体, 请陛下恕罪。”
楚明瑱抬手覆住他半张清若芙蕖的美人面,摩挲片刻, 美人肌肤温凉,触感柔滑, 好似吸住他的掌心。
美人送上门,用这般缠绵的语调诉说情思, 谁会不许?
他漆眸沉黯,勾唇, 道:“准了。”
他们言语间越是君臣拘礼,玩些朦胧套路,行为却越是放肆荒诞。
燕知微把楚明瑱的发冠解开,解放出他如泼墨的长发。
他唇间抿着一缕君王的长发,却在遮掩下摩挲他的后背,褪去他肩上的衣料,显露修长匀称的身躯。
楚明瑱托着他白玉似的下颌,似是端详,又似是把玩,与他若有若无的打哑谜:“旧时王谢堂前燕……”
燕知微知他心思,略略一挑下颌,手却触碰到他镶金缀玉的腰带,缓缓一勾,轻巧地解开带钩。
燕知微的声音里也带着些湿漉,软软道:“怎么,陛下不肯放它飞入寻常百姓家?”
楚明瑱声线慵懒尊贵,笃定道:“别的燕想去哪里,南边北边,朕都不管。但是,朕面前这只,合该飞入帝王家。”
燕知微眼眸闪烁,道:“……已是如君所愿了。”
楚明瑱衣衫散乱,肩胛赤裸,却是曲起修长的腿,半盘着膝,慢条斯理地把玩着美人如玉的脸庞。
他的语气不乏自傲,“知微在朕的这根高枝上待久了,难道还看得上别的去处吗?”
燕知微的吻落在他的肩头,姿态雅静柔顺,言语婉转,像是在委屈的讨怜。
他嗔道:“陛下真龙天子,金尊玉贵。臣不过寻常燕雀,而非凤凰,在帝王家盘旋不去,流连于陛下身侧,多的是人嫌臣贪慕虚荣,野心勃勃,觊觎陛下呢。”
楚明瑱当真是极为潇洒桀骜的人物。他单手抱着压在他膝上的美人,微微向前带,然后掌心拢起,握住他的后颈,好似攥住小燕柔软的翅膀。
“小燕爱美色,朕偏有好姿容。”
帝王散乱的鬓发垂下,眼眸深邃,在燕知微耳侧吐息,那近乎凛冽的美貌,令人目眩神迷。
“迷恋于朕,觊觎于朕,有什么好责怪的?”
“朕恕你无罪。”
燕知微抚摸他的腰际,都被宽恕无罪,这无疑是允许他得寸进尺的信号。
“臣恋慕陛下姿容,这般浅薄,痴迷声色,陛下当真宽恕?”
紫衣美人的唇贴在楚明瑱修长的侧颈上,耳语道:“臣此举,可是毫无对陛下的敬畏,如此姿态放浪,毫不端正,恣意引诱,沉迷欢情……您当真恕臣无罪么?”
帝王笑道:“何罪之有?”
楚明瑱或许是太过桀骜自信。他不觉得自家小燕的亲近是一种侵蚀,他将其当做美人对英雄的膜拜,当做妻对夫君的情痴。
他更不明白的是,从七年前开始,他的骨髓就在被软化,意志被浸透,每一寸渡过的光阴都在被侵占,直到不留一丝缝隙。
这些都如润物无声的微雨,让杂乱的野草潜滋暗长。直到某一日,荒野上心火燎原。
楚明瑱的生活被大片地填补着,每一点习惯都经过长年累月的培养,直到他落入这张被燕知微温柔织密的网,毫无挣扎,甚至从未想过异常。一切合该是这样。
帝王没有觉得异常,还觉得是他在捕获小燕,断他自由,绝他理想,甚至心存愧疚与迟疑。
“臣有罪。”燕知微轻轻啄吻着君王耸起的肩胛。唇是温热的,好似燎灼,他垂眸笑了,“罪在,勾引主公,冒犯君上……”
最初是为了保住性命,然后是为了享受荣华。
燕知微当年对燕王殿下用了太多心思,钓天家君子失控,给失路之人家乡,营造出近乎幻梦的暧昧迷离。
他早就明牌,就是钓他,引诱他,让他疯狂。天潢贵胄,看似是猎人,实则最适合当他的猎物。
如今,他遭受如此猛烈的反噬,逃不掉皇权的捕获,不得不为宠妃,皆是当初的因果。
“但是……纵有过错,死不悔改。”
燕知微吻上他后心处一道淡色的伤疤,他不觉当初几乎贯穿这具肉体的伤疤狰狞,这是皇帝纵横捭阖,血战黄沙的勋章。
燕知微眼眸朦胧,凝视着侧头看他的男人,近乎迷离道:“陛下真美,臣……”
楚明瑱眼睛里已经黑透了,他赤着强劲的上身,玄色衣衫松散,一扯就能落地。他身躯本就流畅完美,又被他逐一吻遍,实在被撩的太过火。
他们竟是此时还以君臣相称,却极尽荒唐悖乱。
帝王漫不经心地把长发从后背撩到前方,挡住锁骨。
他的肩膀向后舒展时,脊骨那一道美人沟,更是在晨光下泛着皎白光泽。致命的诱惑。
“朕的好燕相,若是迷恋朕,应该如何伺候?”
“当然是,听凭陛下吩咐。”燕知微轻轻舐过指尖,红唇湿润,眼眸潋滟。无言的暗示。
楚明瑱一笑,反手捞住伏在他背上的紫衣美人,扯到身前。他们身体交叠,拥抱着向下倒去。
火。大火。什么在荒野燎原。
不知过去多久,楚明瑱伸出五指,攥住燕知微丝绸的紫衣,将其揉皱,沙哑着嗓音问他,“还记得那道伤吗?”
“记得。”燕知微有些恼地阖着眼睛,眼睫颤着,委委屈屈道,“臣不想提。”
“……朕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应当是在荆州城外……”楚明瑱平息了略显紊乱的喘,才绵长吐息,似乎是在潮水中思及过去。
方才,他被小燕如羽毛的吻,亲的早已愈合的伤口微微发痒,好似还有刀刃穿体的幻痛。
燕知微恼了,咬他的锁骨,道,“知微不美吗,不好看吗?偏偏提这些……煞风景,陛下好坏。”
“……好好好,不提。”
小燕若是发起疯来,楚明瑱可受不住,嘶了一声,无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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