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之后他就让人去打听过塞雷布斯这支商队,只是还没来得及谈合作,商队就出事了。
不过也因为打听过,所以他对这支商队所知甚多,包括这支商队的主人是谁,他还去看过这支商队的审讯。店员一描述塞雷布斯等人的形象,他就有所怀疑了。因为塞雷布斯实在太年轻了,希腊人在苏撒了又不多见。
走进房间,他就将目光锁定在塞雷布斯身上,笑眯眯地问:“听我的伙计说,您有金葡萄酒要卖?”
塞雷布斯说:“是的。”
酒馆主人问道:“是与启里启亚人拿出来的一样的酒吗?”
塞雷布斯说:“正是。”
酒馆主人问:“您要卖多少这样的酒呢?”
塞雷布斯说:“三年陈的我有三十罐,两年陈的我有五十罐,当年的新酒我有一百罐。”
酒馆主人说:“那这些酒现如今在哪里呢?”
塞雷布斯说:“在我的家乡,希腊。”
酒馆主人叹了口气,说:“那这些酒放的可有些远哪。”
塞雷布斯说:“正因为放的远了些,所以我可以给您个好价钱:所有这些酒我愿意免费送您,不收一分钱。”
酒馆主人捋着胡子说:“想必是有条件的?”
塞雷布斯说:“不错,你们得自己去拿。我可以亲自为你们带路,只不过,你们得给我付回去的路费,我遇到了些难处。”
酒馆主人摇头说:“希腊太远了,不好去。年轻人,你们商队发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这酒是你酿的,还是你进来的货?”
塞雷布斯也不失望,说:“我酿的。”
酒馆主人说:“那不如我们换一个种合作方法:我出一笔钱,买断你的酒方。”
塞雷布斯说:“也行,一万大流克。”
酒馆主人差点把胡子拽断:“一万大流克!?少年,你的胃口比狮子还大!我这家酒馆都不值一万大流克呢!”
塞雷布斯说:“这个酒方,本来就比你这家店值钱呀。”
“……”酒馆主人噎了一下,说,“这么高的价,苏撒没人出的起,年轻人,你再降降。”
塞雷布斯说:“你要想便宜,卖给奇里启亚人那些酒是四年陈的……”
酒馆主人惊讶地插口道:“你说什么,那酒竟然才四年陈吗!?”
塞雷布斯点头道:“不错。那些酒一罐我卖出的价大约是100大流克。三十罐三年陈的,五十罐两年陈的和一百罐新酒起码值三千大流克,送我们这些人到希腊去,最多也不过花费几十大流克,这价钱不是更划算?”
这价钱差别太大了,酒馆主人都不由心动了下。不过他还是更想要酒方,而且他对这支商队牵扯到的事知道一些,不敢蹚进过混水里,还是坚持说:“我还是想买你的酒方,年轻人,你再降降价。”
塞雷布斯说:“这个方子价钱一分也不能降。您要是不愿意买,我就去别的酒馆问问。”
酒馆主人忙说:“急什么!年轻人,这顿我请,我们好好喝一场,喝痛快了再谈。”
波斯人爱喝酒,喜欢在酒兴最浓时谈事情。塞雷布斯酒量不怎么样,但好在虽然波斯人爱在酒兴浓时谈事情,但通常第二天清醒后做的决定才作数。塞雷布斯也不担心喝醉了后会做出什么不合适的决定,真的放量喝起酒来。
多日生死逃亡,他紧绷的神经需要放松一下。
酒馆主人拿来了许多好酒让塞雷布斯品鉴,酒酣耳热之后,他对塞雷布斯说:“小伙子,我跟你说句实话。你酒方要的那个价,苏撒没有店能拿得出来。就算能拿出来,你在波斯没有保护人,拿着这笔钱也不能活着离开。想想只因为那些马,你们商队就遭遇了多少危机?”
塞雷布斯冷笑道:“我就算要的再少,也未必能活着离开波斯。”
酒馆主人又被噎了一下,没办法反驳,只好说:“喝酒喝酒。”两人又喝了起来。
一直到醉意深沉,塞雷布斯也始终没有答应降价的要求,酒馆主人只好无奈地放走了他,请他再考虑考虑,一万大流克自己真拿不出来。
塞雷布斯没有考虑,第二天就将要出售酿造金色葡萄酒的方法的消息放了出去,并公开叫价一万大流克。
苏撒城内大大小小许多酒馆,有很多老板都对这个方子垂涎三尺,但果然如太阳神酒馆老板所说,没人出的起价。但塞雷布斯坚持一分钱不降,让人恨他恨的牙根直痒痒。
就在一些酒馆已经按捺不住,商量着凑钱买下这个方子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门。是曾经试图牵线,让塞雷布斯把地毯献给国王的旅店老板。
一见到这个人,塞雷布斯就想:鱼咬钩了。
这个旅店老板叫尼丁图姆,三十来岁,个子很高,长长的胡须垂到胸前,精心修剪成方形。他见到塞雷布斯,感慨地说:“想不到又见面了,塞雷布斯。为何回了苏撒,没有再到我的旅店去住呢?上次你被那么多旅馆拒绝,可是我们接待了你。”
塞雷布斯说:“我遇到了一些困难,现在可住不起白狮了。”
尼丁图姆说:“你没钱了?但我听说你正在卖能酿出金色葡萄酒的酒方,要卖一万大流克啊!”
塞雷布斯说:“正因为没钱了,所以才要卖这个。你想要买吗?”
尼丁图姆摇头说道:“我可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我知道你现在遇到了麻烦,你愿不愿意用这张酒方为自己换个出路呢?”
塞雷布斯问:“怎么换?”
尼丁图姆说:“把酒方献给国王,国王收了你的礼物,自然会庇护你,你的敌人也就不敢再对你动手了。”
上次他就建议塞雷布斯将地毯献给国王,这次又想让塞雷布斯把酒方献给国王,塞雷布斯很好奇牵成了这条线,他会有什么好处,直白地问道:“你为什么总想让我献东西给国王呢,尼丁图姆?”
尼丁图姆假惺惺地说:“唉,你的遭遇太可怜了,你年纪还这么轻,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就这么丧命啊。”
塞雷布斯大怒,这是把他当傻子糊弄呢!?但旋即又按捺下了脾气,故意用不相信地语气说:“一个酿酒的方子而已,就算再新奇,万王之王大流士怎么可能因此而庇护我?”
尼丁图姆哈哈笑着说:“一般自然不会,你献这么点东西,根本见不着国王。但我有门路,我的主人可以帮你说一些好话。你之前卖掉的地毯就是我主人买下的,还有那些酒我们也弄到了一些。我主人已经将它们献给了国王,国王很喜欢。你再献这个酒方,请求面见国王,见到国王之后告诉他你遇到事情,求他庇护,国王仁慈而公正,一定会庇护你的。”
塞雷布斯眼前的迷雾像是忽然被拨开了,虽然还是对波斯的权贵们几乎一无所知,但他却顿时明白了这些日子莫名其妙遭到追杀的缘由,以及主使人是谁。
这段时间追杀他们的人不是玛尔多纽斯,他们的遭遇不是来自玛尔多纽斯的报复,攻击其实来自他的敌人。有人想攻击玛尔多纽斯,他们成了工具。
没想到这一个饵放出去,钓到了这么大一条鱼。
他顿了下,看着尼丁图姆轻声问道:“你的主人是谁呢?竟然能让我见到国王?”
尼丁图姆得意洋洋地说:“我的主人是宫廷采买官那波穆金纳,他负责王宫的一切采购,掌管着国王的私人钱袋子,是国王最信任的人中的一个。让你去见见国王,那是小意思!”
塞雷布斯知道,这个采买官八九不离十就是幕后主使了。不知道这个采买官和玛尔多纽斯之间有什么仇恨。
商队被追杀这件事,也许自他拒绝将地毯献给国王时就埋下了根由。如果那时他同意了,想必他那时就会见到国王,得在见到国王后倾诉被玛尔多纽斯欺压的遭遇。
然而他竟然拒绝了,并且离开了苏撒。
幕后主事者不愿意放弃攻击,他们虽然离开了,但如果能死在路上,事情一样可以闹大。然而他竟然又活着回到了苏撒,并拿出了比地毯还珍贵,更引人注目和垂涎的酒方。那么原计划不必改变,他们的遭遇还更惨了些,对玛尔多纽斯的攻击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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