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 根本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情况会如何, 难道要再一次失去他吗?
魔怔一样的摇头,萧吾泠和沈琉墨额头相抵, 拇指不住地摩挲沈琉墨的脸。
虽然对方不能给自己任何回应,但萧吾泠还是努力收紧了手臂,企图从对方身上找寻一点温度。
还好,还好, 他没有再次失去。
缓了好一会儿, 萧吾泠才抬头观察四周。
崖底没有什么人烟, 空气中隐约有水汽,说明附近有水源,萧吾泠抱起沈琉墨, 打算先去找水源。
刚才检查的时候萧吾泠注意到沈琉墨手上有很深的勒痕, 双手满是血迹, 需要上药处理一下。
顺着水流的声音,萧吾泠往上走很快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他快步走过去找了个平缓的地方,先脱了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才把沈琉墨放下。
在周围找到几个树叶舀了些水,清洗着沈琉墨的双手,将凝固的血液清洗干净,萧吾泠才发现他手心的伤痕竟然如此深,皮肉都破开了,几乎深可见骨。
全部冲洗干净,萧吾泠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撒上,又撕了布条包扎好。
两只手都上完药,萧吾泠注意到地上的人发出几声细微的□□,他立即匿声,果然下一秒沈琉墨睁开了眼。
“陛下?”刚恢复意识,沈琉墨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像是萧吾泠,有些回不过神来。
“朕在呢,没事。”萧吾泠悬着的心在看到沈琉墨平安醒来才算彻底放下,他半跪在地上扶起沈琉墨,让其倚靠在自己胸前,轻轻整理了下沈琉墨鬓边的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低缓又温和的嗓音让沈琉墨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事,脑中一闪而过坠崖时萧吾泠惊慌失措的脸,沈琉墨内心的感情难以言喻,脸埋进萧吾泠胸前,声音带着哽咽。
“手好疼……”
男人怜惜地轻拍他的背,“庞擎他们很快就找到我们了,等回去让太医好好看看,暂且忍一忍,好不好?”
沈琉墨双手动都不敢动,实在是太疼了,他忍得冷汗直冒,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绕是这样,他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陛下你呢,受伤了吗?”
“朕没事。”萧吾泠手掌贴紧沈琉墨的手背,往沈琉墨手心轻轻吹气,像是能缓解疼痛一样,那股怜惜的劲儿头看起来真是被沈琉墨吓到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战场上敌军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没有害怕过,这次却结结实实出了一身冷汗,“以后朕一定寸步不离你身边。”萧吾泠轻触他柔软的颊边,埋首在他颈间。
想说的话就这么被男人一番动作堵在了心口,沈琉墨明明是要离间萧吾泠和方絮,让萧吾泠给方絮治罪的,可最后只是闭了闭眼,双手搭在了男人肩膀上。
“陛下…是在害怕吗?”沈琉墨呢喃道,萧吾泠沉闷地“嗯”了声,“朕很害怕。”
隐隐有什么超出了的预估,沈琉墨惊讶于萧吾泠似乎足够在乎他了,萧吾泠也惊讶。
明明说好只是把沈琉墨当作皇后,给沈琉墨应有的尊重和爱护,这就够了。
可现在他的心在告诉自己,不是的,全然不是这样,他心里乱套了。
可怕的是他竟然接受了,就仿佛本该如此,他本该对沈琉墨,喜爱,宠溺。
“陛下不要怕。”沈琉墨环紧双臂,任由男人粗粝的下巴磨蹭着他的脖颈。
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高高在上,掌控他人生死的男人,原来也是脆弱的,沈琉墨后悔为了不相干的外人伤了他们两个。
男人沉重的身躯还扑在他身上,沈琉墨像个玩具,被男人抱在怀里,他轻轻推拒了好久,萧吾泠才终于将他松开。
“陛下,天要黑了。”
四周的确开始蔓延上暗色,萧吾泠沉默着抱起沈琉墨,打算先找个地方度过一夜。
暗卫现在没找来,等天黑了就很难找到他们,附近或许会有猛兽,得找个地方能躲则躲。
“今晚要委屈墨儿陪朕睡山洞了。”萧吾泠沉沉道,沈琉墨乖乖靠在他胸口,“是臣连累陛下。”
“不是。”萧吾泠脸色一冷,往前找着山洞,“朕看见了,是他推了你。”
沈琉墨一顿,不知道萧吾泠看到多少,有没有看到自己用手碰了下方絮。
“等回宫后朕会给你个交代。”萧吾泠郑重道,也意识到不能继续让方絮留在他们两人身边。
方絮心思深沉,这次敢将沈琉墨推下悬崖,日后就敢给沈琉墨下毒。
先皇后宫那些妃子争宠,阴险恶毒的手段层出不穷,沈琉墨没经历过,也没见识过,如何是方絮的对手。
计划达成了,沈琉墨心里却没有太多预想中的喜悦,他满心只有对拙劣的伎俩被戳穿的恐惧,强忍着不安答了个“好”。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萧吾泠很快就找到一个适合落脚的山洞。
还是一样,萧吾泠先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才把沈琉墨放下,但要在此睡一宿的话,显然不暖和,于是看沈琉墨精神还算可以,萧吾泠提出要出去一趟。
“朕去捡些柴火,再去看看能否找到些稻草之类的,晚上能暖和些。”
沈琉墨眨着眼睛看他,显然不想他离开,萧吾泠无奈地哄劝了几句,答应不会走远且很快就回来,才换来对方不情不愿的点头。
天已经暗了,萧吾泠速战速决,捡了不少柴火,稻草没找到,不过找到许多枯树叶,铺在身下也能抵抗一些冰冻。
找到所有东西回去,半路萧吾泠眼尖地看到一只野鸡,他动作放缓,随手捡起一枚石子飞快扔过去,野鸡应声倒地。
萧吾泠扛着木柴,捡起野鸡提在手里,快步往山洞走。
“看朕抓到只什么。”萧吾泠提着野鸡走过去,被沈琉墨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萧吾泠抚摸着他的脊背,温声安慰,沈琉墨很害怕,身子不舒服,周围似乎还有野狼的嚎叫,萧吾泠又突然对他很温柔,于是就害怕了。
“臣想要陛下陪着。”他小声道,萧吾泠于是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然后才去生火。
得意于十几年的战场生涯,像是火折子这种野外常用的物品萧吾泠都随身带着,沈琉墨就一边抱住他的腰,一边看他生火。
明明动作不方便,可怀里抱了个人,心里好像也暖了。
火生起来,狭小的山洞被照亮,怀里安安静静,萧吾泠低头一看,沈琉墨居然睡着了。
野鸡还在旁边,萧吾泠小心翼翼打算把沈琉墨放下,可是他一动沈琉墨就不舒服的闷哼几声,到最后萧吾泠只得放弃。
就这样一边抱着人一边烧柴火,沈琉墨睡得很香,一觉睡醒约摸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萧吾泠正警戒地关注着周围,不时往火堆里添几根柴火,暖黄的火光照印在他脸上,模糊了他原本冷硬的线条。沈琉墨想伸手摸摸男人的脸,伸出手才看到自己的手被布条包着,只得作罢。
这个动作自然引起了男人的注意,萧吾泠垂眸,眼底染上笑意,“睡醒了?”
“嗯。”沈琉墨活动了下,在萧吾泠怀里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虽然身上很不好受,手还受伤了,但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一样觉得自己是个人。
就好像他不是皇后,萧吾泠也不是天下之主,他们只是一对平常的夫夫,苦中作乐,互相照顾。
“陛下……”可脱口而出的称呼让沈琉墨意识到他们到底不是普通夫夫,他们先是君臣,才是夫夫,永远不平等,沈琉墨稍微清醒了些。
“手疼吗?”萧吾泠问他,方才伸手,是不是因为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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