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初次见面,不必如此刺激吧?”
医生干笑一声,戚珣却理也不理。
他冷声道:“那个奇怪的针剂,是你做的吧?干什么用的?”
医生眼睛胡乱地转着,戚珣眼睛微微一眯,看出医生似乎想要撒谎掩盖,刀尖又往前一寸,淡淡道:“如果你敢撒谎,我不觉得我的刀会留情。”
……妈的,疯子!
医生汗如雨下,内心翻滚,背后的衬衫都被冷汗浸湿,十分后悔接了戚家这一单。
戚珣冷眼看着他在纠结,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
那是一篇论文,他说:“论斩断高匹配AO之间信息素链接的可能性……这篇论文是你写的吧?”
他往前一丢,纸张翻飞,白鸽羽毛似地飘飞一地,医生脸色微微一变,便知道,大概说什么都骗不过眼前这人了。
他微微仰头,灯光下,戚珣那张面孔俊秀非凡,眼角还有点淤青,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盯着他,好似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深不见底,光是看着,就令人汗毛倒立。
“……”
他艰难地将戚家找他的目的一字一句地说了,连同手术的细节,甚至连祝青辞强硬要求不注射麻醉都说出来了。
每说一句,眼前人的脸色就要更沉一分,到最后堪称是乌云密布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戚珣的脸色恐怖至极,他往前一步,像是不敢相信,腮帮子咬得紧紧的,额角青筋都绷出来,仿佛青色的毒蛇。
“我都违背了协议了,我还骗你,有必要吗?”医生怒了,伸手一指旁边的司机小哥,“不信你问他,那天祝青辞冲出医院,是他负责开车的!”
“他当时为了赶上见你,提取过量信息素,却强撑着不要麻醉针,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omega……”
动手术的那天夜里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夜,毫无反抗之力的omega被压上手术台,针剂直接刺入他的腺体,少年本该雪白的后颈变得充血般的红,仿佛被揉烂的桃花,纤弱的四肢都在细细发着抖,却愣是一声痛哼都不吐出来。
绸缎裹钢铁。
戚珣顿了顿,他的目光缓慢移动,挪到医生旁边的那个司机小哥身上。
司机小哥脸色顿时发绿,腿都要打起摆子了,却硬着头皮道:“是……是我送的他!他一下手术台,就拿刀怼着我们,让我们将他送走,却不说要去做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看着戚珣的表情,斟酌道:“在车上,他陷入半昏迷时好像一直在叫着谁的名字……仔细想想,好想是你的名字?”
“不可能!”
戚珣脱口而出。
如果方才他还是阴沉,此时他几乎化作了暴怒的野狼,大步上前,直接提起司机小哥的衣领,双目赤红。
“你……我真没骗你啊!”
那司机小哥简直要大喊冤枉,他挣脱束缚,直接走到医院大门门口。
他那辆破破烂烂的皮卡就停在那,他指着那个凹陷下来的深坑,“看见了吗?当时下着暴雨夜,在山里!随时有可能发生泥石流或者塌方——可他说他要赴你的约!”
他越说越气愤,想到那个雨夜,少年拿着刀对着自己,眼睛是一种快要烧灼起来的亮,不断地压抑着喘息,术后过量提取信息素让他整个人随时都能倒下,握着刀的手背上绷出一片惊心动魄的青筋。
司机小哥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要命的omega,一时间都快忍不住发起抖来。
他看着戚珣皱眉,明白这人是还不相信了,于是毫不客气地拉开副驾的门把手,“你不信?那你要不做个血样检测!”
副驾上的空调上还沾染着一点褐色的血迹,戚珣看见那血迹时,脑袋“嗡”了一声。
即使过了这么久,熟悉的雪松林香气却依然残留着,司机小哥道:“他当时头都磕破了,满脸血,几乎要晕过去了,还说他要赴你的约!”
司机小哥抹了把脸,恨恨道:“一个omega,比我还狠还不要命,我敬他是条汉子——所以才把他送出去了!”
戚珣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往后退了一步。
司机小哥却毫无察觉,激愤地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抬起了头。
他盯着戚珣:“所以你们那天到底是要做什么?他这么着急地去找你?我看见他后面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是你的人对吗?”
“他没事吧?你应该……有好好照顾好他吧?”
他看向戚珣。
方才还暴怒的人,此刻忽然好似当头一棒,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整个人像是石雕一般凝固在那,窗外暴雨如注。
在闪电下,那张脸仿佛鬼一样的惨白。
第73章
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 戚珣沉着脸,在暴雨的深山中飙车,探照灯如鬼眼一般,在黑漆漆的山道上撕裂出惨白的光。
引擎混着暴雨的嗡鸣声, 几乎擦出了火星, 他开得十分不要命, 轮胎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泥水飞溅,在半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最终,在一个拐弯的山道上,尾灯拉出鱼尾似灼烈的红,接着,车“砰!”地一声,狠狠地撞入了山体中。
碎石滚滚落下, 车尾气噗噗地冒着烟。戚珣头埋在了安全头枕上, 额角被撞破, 眼下正缓缓地流出鲜血,在他那张宛如厉鬼的脸上蜿蜒。
他一双眼眸黑漆漆的, 就这样直勾勾地睁着, 即使血流进了眼睛里,也一下都不眨, 整个人表情十分平静。
强大的alpha体质让他只是擦破了头, 他一抹头上的血迹, 接着, 他又将那头枕直接拖曳而出。
他面无表情,拖拽得十分粗暴,那架势活像是拖拽着什么人的脏器, 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
驾驶座旁边的手机亮着光,上面的显示屏显示一个电话已经拨打了三十几通,却无一例外地没有信号,只有黑漆漆的大山包围着他,像是无数只长着眼睛的怪物。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戚家,戚母忽然心脏抽痛了一下,她猛地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睁大双眼,四处回望了一下。
她忍不住拉住戚父:“小珣去哪里了?”
戚父转过头来,闻言,他皱了皱眉,“这小子一天天地根本不安分。”
他十分不悦:“分明一切都给他把路铺好了,却偏偏要闹脾气,自己在外开工作室……能成什么气候?”
“以前祝青辞在的时候,还能靠祝青辞牵制着他,现在祝青辞不在了,他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说……”戚母有些犹豫,“祝青辞那件事上,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这么一看,他也只是一个孩子,我们这样把他当做拴住小珣的工具,会不会不太好?”她踟躇道,“我们至少应该,补偿一下吧?”
“错什么。”
戚父冷冷地呵斥道:“收起你不合时宜的仁慈。我们给他提供了这么多年的庇护,并不亏欠他什么!”
“你……”
戚母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一声轰隆巨响。
窗外闪电惊雷,一道白光咆哮着撕裂天空,铁幕般的苍穹好像被撕裂了一个深渊巨口。
两个人齐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扭头,却忽然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那影子沉默不语,就这么鬼魂似地站在门口,身上流着不知道是血还是雨水,正滴滴答答地顺着衣角流淌在地面上。
活像是一个从水里刚爬上来的水鬼。
戚母当场尖叫一声,戚父也是一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他们终于看清那人的脸。
戚珣正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
他脸色惨白,脸上没什么表情,浑身被雨淋得透湿,额角破了,血液将他半张脸都染上了血红,眼睫一抬,一双黑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戚父戚母二人,简直要比钩子还要锐利。
他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站在那里,像是一道瘦长鬼影,戚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干笑一声:“小珣,你怎么不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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